正午时分,楚府所有的丫鬟,佣人,老妈子,连同凤凰一起,全部被赶在院子中那块草坪上,几十名手持长枪的士兵虎视眈眈的将众人围了起来。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六个人,他们分别是楚老爷子,楚楚,纯阳子师徒,还有就是张小花及朱晨逸。
不久前朱晨逸服下白杨树皮熬出的水,压制住胸腹间的金蚕蛊。脑子清醒下来的他,立即分析了剿灭猫鬼后这几天的生活规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楚府有jiān细。理由很简单,他这几天从未外出,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在别墅中,除了吃饭他基本上不离开房间。
蛊毒不同于巫术,即使金蚕蛊毒不需要通过饮食,但最起码是在有限的距离之内才能令人中蛊,因此朱晨逸猜测是厨房或者是使唤的丫头们下的蛊。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军阀出生的楚老爷子立即大怒,嚷嚷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的口号,下令要将府中的佣人,丫鬟,老妈子全部杀掉。
朱晨逸和纯阳子一起反对,说杀人太多,戾气重祸及子孙后代。经过一番协商,楚老爷子才同意将人集中起来,让朱晨逸来辨别jiān细。
“贡品已经备好,请朱先生移驾开坛做法。”
听到童副官的报告,朱晨逸走了出来,只见院子zhōng yāng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供桌,桌子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米酒,香烛等祭品,还有一副崭新的笔墨,朱砂,黄纸。
站在两旁的小兵见朱晨逸走了过来,连忙捧起手中的脸盆和茶杯。拿起毛巾洗净脸和手,再拿起茶杯漱完口,朱晨逸冷冷的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佣人,以及老妈子,左手用力打个一个响指。
呼——
一小撮火红的火苗突然出现在朱晨逸的中指上。
控火术!五行法术中控火术。站在旁边的张小花不解的望着朱晨逸,在她眼里朱晨逸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再说一个控火术只不过是一个基础法术,并不值得卖弄。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呢?张小花挠挠脑袋,将目光转移到纯阳子的身上,纯阳子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朱晨逸已经用手指将香烛点燃,拿起旁边的纸笔,就着朱砂刷刷画了一道符。将纸符拿在手中,朱晨逸慢慢的走了下,对蹲在地上的丫鬟,佣人,老妈子们喊道:“这叫问心符,不管是谁下的蛊,只要喝下符水,一问便知。”说罢,朱晨逸右手一挥,符箓无风自燃,片刻功夫灰烬全部掉在面前的大桶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士兵拿起勺子使劲的搅动了两下,站在一旁。
朱晨逸的话刚落下,蹲在地上的人群炸开了锅,一个个的议论纷纷。有一个自诩曾经和楚老爷子有一腿的老妈子十分不服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训斥朱晨逸。楚老爷子轻轻一挥手,几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砰——
几声枪响之后,老妈子倒在血泊之中。
蹲在地上的众人大惊,一个个死死的捂住嘴巴。在朱晨逸的一声令下,几个年轻的丫鬟被推了出来,畏畏缩缩的走到前面,用颤抖的手拿起粗瓷大碗灌下符水。
“师姑。有问心符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看着喝符水的众人,冯瑶瑶慢慢的走到张小花的面前,小声的问了一句。
“有。”张小花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群,皱着眉头答道:“不过问心符的作用……”
咳咳——
张小花的话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纯阳子咳嗽声打断。张小花诧异的转过头去,却发现纯阳子微微的摇动脑袋,聪明剔透的小丫头脑瓜子稍微转了一下立即明白朱晨逸的用心。
先是使出控火术,让众人见识了匪夷所思的景象,然后再将神奇的问心符抛出来,从而惊吓某些做贼心虚的家伙。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蹲在地上的众人见识了道术的神奇,再联想起朱晨逸救治楚老爷子的经历,一个个吓的脸sè煞白。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佣人被士兵们揪了出来,按理说朱晨逸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应该很低,要怪就怪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将符水含在口中,在转身的时候悄悄吐在身后的草丛中。
“拉出去毙了。”楚老爷子狠狠的踹了佣人一脚,厉声喝道:“把他家丈夫儿子全部杀掉。”
“先生饶命啊,楚老爷饶命啊,是陈……”
砰——
佣人的叫喊声嘎然停止,被子弹穿透的额头,冉冉的往外流着鲜血。
寻着枪声望去,发现楚老爷子手中的枪口正冒着烟。杀人灭口!这是朱晨逸的第一反应,为了不参与军阀内部之间的争斗,朱晨逸连忙岔开话题,朝凤凰走了过去。
楚老爷子干笑几声,也没有说话。
“凤凰,我……”
朱晨逸满脸愧疚的走到凤凰的跟前,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嘴唇上就被一张柔软的小手堵上。“大哥,我不怪你,这是老爷子下的命令。”凤凰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嫣然一笑。
凤凰越这么说,朱晨逸越感觉到无地自容。就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刻,耳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这是公共场合,你们要亲热去房间去。”
转过身子,发现张小花两手叉腰,柳眉倒竖,一脸愤怒的样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拉过小丫头,一如既往的揉向她的小脑袋。
没曾想张小花脑袋一侧,躲过朱晨逸的大手,顺势从他怀中逃了出去,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怒道:“你的手很脏。”朱晨逸低头看了一下干净的双手,还没等他说话,张小花一句话差点将他雷的摔倒在地:“下次摸过别的女人,不要碰我。”说罢张小花,气鼓鼓的拉着冯瑶瑶走进了客厅。
“大哥,不要生气,小花妹子还小。”温柔体贴的凤凰,见朱晨逸呆呆的矗在那里,乖巧的劝慰了一句。
“哎!小花这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朱晨逸摇头苦笑。
十几分钟后,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楚老爷子说要感谢朱晨逸除去内jiān,朱晨逸笑了笑,推辞了几句,聊着聊着就聊到蛊毒上去。纯阳子问要不要去找个高人将蛊毒解掉,朱晨逸说我自己可以解,不过需要一只刺猬。
地师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金蚕最畏惧嘴是鼠,身上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谓,故刺猖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治,朱晨逸也没有把握,他毕竟是第一次中金蚕蛊,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不能刺猬不顶用,他还有另一个方子,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这两个方法不管哪一种,都可以祛除金蚕蛊,不过用刺猬稍微快一点罢了。
一听金蚕蛊有解除的办法,楚老爷子大喜,立即安排童副官去找刺猬,自己则陪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楚老爷子感觉这样聊下去反而惹人厌烦,一会功夫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去。
军阀的力量就是强大,强大到让人无语。楚老爷子一声令下,童副官拉着部队跑到郊区,满山遍野的找着刺猬。楚老爷子走后不久,童副官满头大汗,手中提个袋子走了进来。朱晨逸打开一看,好家伙,袋子里边大小一共五只刺猬。大的估摸着有二斤左右,小的也半斤上下。
一个小时之后,楚府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就连朱晨逸居住的房间外面都设了好多的哨兵。张小花穿过几道岗哨,端着做好的刺猬汤走进朱晨逸的房间,凤凰双手来接,却不曾想小丫头对其置之不理,气嘟嘟的将大碗望桌上一放,顿时少许的汤汁撒了出来。
看着怄气的两人,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转身对纯阳子道:“一会我运功将金蚕蛊逼出来,还劳驾师兄帮我护法。”
“无妨!”纯阳子sāo包的一摇折扇,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没有了后顾之忧,朱晨逸松了一口气,拿起香气浓郁,加了排骨的刺猬肉,三两口吞了下去,再仰头将碗中的汤喝的干干净净。
肉和汤下肚之后,朱晨逸的脸上青sè一闪即逝,接着他感觉腹中疼痛无比。
蛊毒发作了!
朱晨逸连忙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掐诀,催动着体内的真气,借助刺猬的药力缓缓的像金蚕蛊逼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顽固的金蚕始终与刺猬的药力在玩着捉迷藏的把戏。汗水顺着朱晨逸的额头慢慢的滴在地上,片刻功夫他身上的袍子如同水中捞出来一般。
“师兄,大哥他怎么样了?”
凤凰和张小花两人看着朱晨逸痛苦的表情,以及青sè的脸颊,第一次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不过话说完之后,张小花却是狠狠的瞪了凤凰一眼,惹得凤凰摇头不已。
“我帮不上忙,看他造化吧。”纯阳子收掉折扇,看着朱晨逸脸上越来越浓的青sè,连连咂嘴,叹息道:“如果药力一过金蚕没有逼出,师弟就危险了。”
纯阳子的话听的两个女人是心惊肉跳,好在这样的担心并不长久,大概在五分钟左右,朱晨逸大叫一声,吐出一个浑身金sè,不停蠕动的金蚕。
讽刺的是还没等纯阳子发出控火术将其烧死,站立在一旁的柔弱女子凤凰脱下鞋子,使劲的砸在金蚕的身上,一把砸一边骂:“叫你害我大哥,叫你害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