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扬可不比扶苏,无论身体强健程度,又或是耐受力均算不得强。开 心 文 学 扶苏的这一记水灵枪,虽然不曾要了他的命,却也将他肋骨撞断了两根,痛得交扬几yù晕倒。
“怎么可能!”交扬自打成为法师以来,从不曾受过这样剧烈的伤,一时惊惧交加。在他印像之中,一个灵力只有六级的法师,本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应付自己所释放出来的七级法术“土傀儡”,可眼前这年仅弱冠的少年,却还能有余力将自己重创。
“这是什么道理?”交扬心中冒起一连串的问号。他努力忍着胸口剧痛,勉强以手撑地,坐起身子来。他自知自己此时脆弱已极,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轻易取了自己的xìng命。
只是,正当交扬望向扶苏时,却见扶苏面如金纸,“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软倒了下去。
若以常理而论,扶苏在抵挡土傀儡之时,便已应受重创。要知道,七级法师所施之术,又是集合了土系与金系两系灵力,其能量之巨,根本不是普通人体所能承受的。
只是,扶苏用来挡住土傀儡攻击的,并非自身的**,而是元灵之力。相较于普通的灵力而言,元灵之力的能量要强上数十倍。两相撞击之下,木之元灵已化解了大部分土傀儡的攻击,再加上扶苏在淼森法阵中浸润数月的身体,也比普通人要强健上不少,这才能在土傀儡一刀一腿的夹击之下撑了下来,只是受了些轻伤。
只是,当扶苏再强行以燕踪步闪击交扬,最终使出水之元灵时,体内体力及灵力已是油尽灯枯,先前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胸口一时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便即晕倒。
幼森和卓朗见状大惊,同时抢上前去看护扶苏。交扬之前见识过卓朗的卓绝箭艺,知道以自己此时之力,已不是卓朗的对手,更何况在他身边这头缠布条,怪模怪样的四蹄兽,之前似乎也从身上发出过灵力涌动。
“罢了,今rì认栽!”交扬心里叹一口气,趁卓朗和幼森无暇顾及自己,用仅剩的一点灵力,在地上施放出一只土制大手,将自己托上先前骑过来的马背,纵马向倒在地上,早已晕去多时的狐图奔去。意念微动下,同样有一只土制大手将狐图从地上抓起,横放在交扬马背之上,便纵马狂奔而去。
卓朗对扶苏关心则乱,待他手忙脚乱的将扶苏从地上扶起,探明他呼吸尚稳时,才发觉交扬已去得远了。
卓朗恨恨的朝交扬远去的方向“呸”了一口,也不去管他,一把将扶苏抱起,朝家中跑去。幼森则紧跟其后。
跑回了家,卓朗将扶苏放到床上,正待要跑去找村里的老大夫,哪知大夫却已来到门口。原来,先前小五吹响jǐng哨,全村人尽皆惊动,都道要即刻上山躲避。但后来他们便见到对方只有两人,而卓朗和扶苏均出手将这两人拦下,众村民便不离去,那些年青猎手们更是返回家中取出刀枪弓箭,只待一旦扶苏和卓朗拦不住这两人,便要上前与他们拼命。
因此,之前卓朗shè伤狐图,扶苏击退交扬的这些情形,众村民都看在眼里,这时见了扶苏受伤,哪里还用得着卓朗去请,早有他人将大夫给找了来。
大夫不待卓朗说话,已是径直走到扶苏床边,细细察看扶苏身体。而一众村民更是将卓朗家堵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均是称赞卓朗和扶苏手段高强,只盼扶苏身体无恙。不少青年猎手更是义愤填膺的声讨楚沧国士兵及法师的诸般不是来。
过了一会,大夫给扶苏检查完毕,从扶苏床前直起腰来。卓朗连忙大声道:“大家静一静!”他此时在众人心目中地位已非寻常,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卓朗对大夫道:“他伤势如何?”大夫笑道:“大家莫慌,这小伙子受伤不重,只是脱了力才晕倒,休息一两rì便会醒转来。”又道扶苏胸口受了些挫伤,自己稍后抓些草药来敷上即可。
卓朗听了大夫的话,心里大定。众村民也一起松了口气,又议论了一会,才纷纷散去。当天夜里,老大夫果然拿了些草药给扶苏敷上,也有其他一些村民拿了些跌打药酒来卓朗家,教卓朗给扶苏用上。
只是奇怪,大夫虽说扶苏一两rì便会醒转,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扶苏却仍是昏迷不醒。
只是,他的脉博和呼吸均平稳得很,毫无异常,只是不能醒来。他整个人的状态,竟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三rì来,卓朗不断的请大夫前来探视扶苏的病情,大夫每次均说扶苏无恙,最后还道,就连他胸口的挫伤也好了。可是,大夫却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扶苏还不能醒来。
不过,让卓朗略觉得心中安定的,是幼森。卓朗知道,幼森与扶苏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现虽然扶苏晕睡不醒,但幼森却依旧安心自在,卓朗便知道,扶苏的情况虽然古怪,却也没有致命的危险。
只是,他们都不曾料到,在这世上,竟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是关心焦急于扶苏的病情。
万里高空上的云台处,聆薇rìrì垂首静坐于此,从来不曾中断过对扶苏的关注。初时,她只是很好奇,想知道为什么这一个身形瘦削,容貌清秀的少年,竟然可以和她一样,能与动物交流。
待她知道了扶苏竟然与她未曾谋面的师兄犹天一样,是个没有灵宫,不能聚灵,灵力值虽又高达十二级的怪才时,她更是对扶苏大感兴趣。“他能够像犹天师兄一样,成为天地间最强大的法师吗?”她就像是一个看到了谜题,就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小女孩。她知道,她的犹天师兄身上充满了秘密,而想要解开这些秘密,就必须要不断的关注着扶苏,看他闯过一关又一关,直至寻找到最后的答案为止。
可是,当扶苏进入楚沧国,连陷险境之时,她却渐渐发现,自己对扶苏的感觉变了。她不再对他觉得好奇,而是充满了关怀。当扶苏遇险,她就觉得好像自己随同着陷了进这险境里一样;当扶苏使出拼命的招数,她便十分的紧张,想知道这一招的结果会是怎样;当扶苏陷入困局,她便有一种冲动,想到即刻来到扶苏的身边,好助他一臂之力;当扶苏扭转胜局,她心里欣喜万分,像是自己得胜了一样;而最后,当扶苏受了伤时,她竟然发现,自己的心,变得有些隐隐作痛,就像是那些伤,是伤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聆薇不知道。她也懒得再去想,这些rì子以来,扶苏的事情,占据了她全部的身心与时间,就连她从前常常喜欢做的事,比如听一听七国大陆其他各处不同人的声音,她也没了心思去做。
而这一次,她见扶苏迟迟不能醒转过来,心中的焦急,比起卓朗和幼森更迫切几分。诚然,以她能看透万物心声的本事,她自然知道幼森心中安宁如初,这意味着扶苏没有xìng命之虞。可是,细心的她,却又发现了扶苏体内悄然发生的变化。
她发现,在扶苏昏睡过去的这三天中,从扶苏的眉心里——即普通法师的灵宫之处——悄然发出一种如同脉搏一般的律动。
而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在扶苏身上感受到这种律动。或者说,她从来不曾在世上的任何一种生物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律动。
可是,这样的律动,却让她觉得万分的熟悉。
“这,是为什么?”聆薇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在皎洁的月光下,这个美丽无双的妙人儿,无比虔诚的双手捧心,在喃喃自语:“天地万物,众灵之灵,请让他尽早的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