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只见那獒卒黑压压的一片,在这如血的残阳中更显的yīn森恐怖,那些个獒卒低沉的嚎叫着,有些饿急了的家伙在一起如同野兽般的抢食尸体,相互厮打着,咆哮着,但是更多的獒卒都在凶残的向前冲击而来,骑兵的速度已经被消减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从冲阵到现在不过短短数息时间,虎贲骑的骑兵们已经折损几近两成。开 心 文 学 而对于这些完全没有疼痛,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獒卒来说,虎贲骑只是他们的食物。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眼前的这些骑兵全部猎杀,然后统统吃掉!
转瞬间又有数十名骑兵被獒卒放倒在地血淋淋的相互撕扯着。但是虎贲骑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虎贲骑的荣耀是靠一个个战士在尸山血海中奋勇拼杀而来的,毫不夸张的说虎贲的血红大旗是由无数敌人的鲜血染红的,那些战士在面对像獒卒这样的非人存在时依然是前仆后继向前挤压而去,人借马势,刀借人力向这些人形獒犬们狠狠劈去!即使被扑击坠马,只要一息尚存这些英武的骑兵们就不会停止反击!在被敌人撕咬的同时,带血的手抓破了敌人的眼球!在被怒吼分尸的同时,紧握的长刀也狠狠的捅向了敌人!老子就是死!也要把你薅下两斤肉来!
少帅心中焦灼无比,虽然虎贲骑悍勇无比,但是这些百战jīng英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折损一个都是心痛无比,挥戟挑飞数个试图撕咬追风的獒卒,他大声喝道“举旗!有我无敌!”
身后的的两名掌旗官闻声大喝一声“悍卒当先!有我无敌!”俩面大旗迎风而起,一面黑旗之上一只威武的斑斓白虎飘飘荡荡,一面红底大旗上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李字,虽然两旗都已经是破破烂烂千疮百孔,但是当这大旗一出,略滞的士气不由得为之一振!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骑兵们齐声大呼,一瞬间似乎身体上所有的疲惫伤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杀气和斗志,杀啊!骄傲的虎贲!骑兵一个个压着牙攒足了劲力呼呼的挥刀向獒卒的头上斩杀而去!
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的獒卒来说,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的他们只知道战斗!为了食物!为了生存!血与肉的碰撞!铁与火的厮杀!这个战场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倒下的人永远没有机会再次站立起来,而还活着的人为了生存而激烈厮杀直至倒下,被血和沙粒慢慢所掩盖!
弱点!弱点!少帅目眦必yù裂,头上长长的雉尾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的摆动,而在他身后的骑兵眼里只看的到那两面旗和那骄傲的雉尾,然后紧紧跟随着自己那以勇武冠天下的少帅奋勇拼杀。
虎贲骑的伤亡越来越大,但是弱点去还没有被找到,再像这样拼杀下去,还不等破阵,这些兵卒们就会被消耗殆尽,可是,父亲当年所说的獒卒弱点到底是什么?獒卒到底有没有弱点?
少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只有这样才能缓和自己的心境,只有缓和了心境才能细心的观察敌人,才能发现敌人在不知不觉中露出的破绽!
突然!在这喧嚣的修罗杀场上,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少帅的耳朵,是的,确实有一种怪异而微弱的声音,若非少帅武艺高强,能在这个战场上一心二用的话,还真的注意不到,少帅猛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纵马冲去,试图阻挡的獒卒在他画戟之下竟无一合之众,在那衣衫褴褛的獒卒中,确实有一个人很不一样,虽然他的衣着看上去和其他獒卒并无二至,但是他的动作与那些不知后退只知前进的獒卒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獒卒被冲杀过来的少帅一一挑开然后被生后的骑兵踏作肉泥,那个人也慌了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他口中似乎含了什么器物,唑嘴一呼,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周围的獒卒马上就做出反应奋不顾身的像海浪般的疯狂向少帅一涌而去。
“果然是你!”少帅俊目中涌出无尽的杀机,只见他快若闪电的将画戟挂上得胜勾,取弓搭箭,左手如举泰山,右手若抱婴儿,弓成满月,箭若流星。一箭从那个男人的额头穿入,那那人还来不及惨叫仰头便倒,他周围的獒卒顿时一片混乱!几名饿急了的獒卒还被血腥味所吸引,一涌而上对那人的尸体开始疯狂的抢食撕扯。
远远的几名獒犬师也顾不得掩藏身份,一旦让这群来去如风的骑兵突围而出的话,他们都将死无全尸,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来乱糟糟一片的獒卒顿时马上回过神来向骑兵撕扯去,少帅目露寒光,七八只箭一气shè出,那几名獒犬师顿时东倒西歪的中箭而亡,这次獒卒顿时一片大乱,一时之间,剩余的獒犬师竟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控制,见此骑兵们不由的士气大振,呼喝着向前继续奋勇冲杀!
破阵之时就在眼前了!强大的獒卒一旦失去了有效的控制,那就成了一团散沙,战力急剧下降,已经无法有效的阻挡虎贲骑兵的冲击,一个个被劈倒撞倒,最后被践踏成肉泥,少帅已经不记得到底shè出去了多少只箭,反正只要是混乱的獒卒中一有异动,那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箭就会呼啸而至,一时之间他竟以一人之力生生压制了整个獒卒,那些獒犬师,隔得近的被他一一shè杀,个隔得远的却又被前面失去控制的獒卒阻挡无法前行。
少帅弃弓复又提戟冲杀,只见他戟法突然一变,由绵绵秋风细雨化作风起浪涌的大开大合之势,如果说刚才他的戟法有若毒蛇吐信,刁钻狠毒的话,现在他的戟就是波澜壮阔的海浪,每一戟都竭尽全力,獒卒碰着便死沾到就亡!
现在从如果高空从高空来看的话这一片区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红sè三角势如破竹的切入了那黑sè的方阵,突然少帅只觉得周身压力一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已然从那若黑sè沼泽般粘稠的獒卒方阵中突围而出。
獒卒溃败,被虎贲骑驱散碾压而去,快了,等待救援的前军的那一抹鲜红在黑sè的海洋中依旧是那么的显眼,黄沙漫天中,似有一浑身浴血的小将在带队向虎贲骑的方向厮杀而来。但是黑甲的敌人也是顽强无比,任凭阵前成了尸山血海依然死死的阻挡住了小将的攻势,小将连续冲杀了数次都未能如愿以偿,和他一起冲杀的士卒却是越来越少了。
眼见那一抹红sè的骑兵在黑海般的敌人的冲杀下已是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覆亡,少帅不由的心头大急,但是身后的骑兵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场大战之后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此时冲击战阵无异于自寻死路!身旁的副将急叫道:“少帅,不要再犹豫了,冲吧,那些弟兄们都在等我们这些援兵啊!”
“少帅,下命令吧,那些兄弟快坚持不住了!”
少帅回身看去,只见那些骑兵一个个虽然都已经累的是脚疲手软狂喘粗气,汗水大滴大滴的从头盔内向下滴落。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对主帅的信任,那是一种哪怕是去赴汤蹈火!哪怕是前面刀山油锅亦共同进退的信任!
少帅咬咬牙,暴喝道:“冲锋陷阵,主将争先!”纵马飞奔而去,身后本已疲惫不堪的骑兵们顿时嗷嗷叫的向前冲锋而去。
敌人见此已是早有准备,一声牛角号响,弓箭兵攒shè而来,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凭空里下了一阵瓢泼大雨一般,一瞬间似乎遮天蔽rì!
“起盾!”少帅一看那箭雨的轨迹不由暗叫糟糕。他怒喝一声将画戟舞的是滴水不漏,马上骑兵一听到命令马上,举起手上的小圆盾防御,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兵了,都能从那箭的角度,力度等看出些端倪,这羽箭根本不是冲人来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了,只得随机应变了!
羽箭随着重力下降,速度愈来愈快,直至狠狠的和在骑兵臂膀上的小盾碰撞在一起,那脆弱的箭支顿时断作几截,借着未完全抵消的劲力四处纷飞,扎入骑士或战马的身体,骑兵阵里顿时被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像这种完全靠弹shè来伤人的箭来说,即使完全挡住了自己面前的箭也没有作用,周围同伴格挡的每一枝断箭都有可能弹shè扎到你的身上,所幸这些箭对人来说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对于战马来说,这就是一场噩梦,当战马一旦被疼痛所惊扰,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骑兵也很难将爱马尽快安抚下来,当这种惊扰造成的恐慌成了群体xìng的时候,灾难开始了!
很多骑兵被自己的因为疼痛的战马甩下马来,但是更多骑兵却是被战友的战马撞下来的,不管怎么样,在这样密集的冲锋阵型中坠马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瞬间被踏成肉泥!
好狠毒的计谋,原来这从始至终都是个yīn谋,从幼弟带领的前军被困开始,先是以七里这样不长不短的距离来消耗战马的体力,再到獒卒阻挡之时的高强度战斗再度消耗骑兵的体力,最后用这造工jīng细的断裂之箭来击伤战马,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击垮虎贲骑的战马,这样的话,即使和前军会合突围了,速度大减的骑兵能不能活着走出沙漠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敌人早已经在逃路上设下的层层伏兵了。
少帅不由的双目血红,但是事已至此,只有尽快和前军会合在一起,才能考虑下一步的打算是突是守,“快向前军驰援,战马失去战力的马上放弃,两人合承一骑!”
几乎是瞬间,骑兵们就从箭雨中冲出,几乎人人带伤,但是每个人依然是斗志昂扬,然后狠狠的碰撞在敌人的包围圈上,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向前突进突进!
黑甲兵卒不甘示弱,奋起反击,终于,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这支步兵暂时向两旁退去了一些,见机行事的骑兵们抓住时机,如热刀切黄油般的突入了包围圈,向残存的前军汇合而去。而黑甲军卒则默契的阻断了虎贲骑的后路,合围之势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