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线时候的陈旭心情很低落,不仅是现实出现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且还要面对从现在开始的面壁生活。
坐忘峰在衡山最北边的一座山峰,峰中终年被云雾所绕,而难见rì光,整座山峰给人一种昏沉沉的感觉,他被守峰的长老指派到山腰的一个山洞里,至于那田健被打发到了何处,却是不得而知。
山洞里只有一个石桌和一个石凳,山洞外还有一处平地,他一上午就在上面练习衡山剑法,却因为心情烦闷,而毫无进境,无聊的他,甚至把整个山洞都翻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梁亮送饭过来,陈旭倒是一阵欣喜,两人一阵小聊,他了解到,那个许枫已经叛出了师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从此以后,那些正派都进不了,听说他最终去了塞外。
陈旭点点头心道:看来这就是反出师门的处罚了。送走了梁亮,他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想到现在的对手都在做任务练剑法,而武学jīng进,自己在这里却是裹足不前,心中更不是滋味。
盘坐在山坪的端头,他望着数百丈的深渊,只见下面云雾翻滚不休,而头上云雾迷蒙,rì光只是艰难的透出模糊的轨迹。山风猎猎,吹得他的衣服头发飞扬了起来,偶尔还有些调皮的风,钻入了胸膛和裤管,他只觉心中的烦闷被驱散不少,望着这无边无际的云海,静静的想起心事,时间就这样无情地流逝,从回忆中醒来后,他才发现衣衫都已经湿透。
陈旭取出腰带中的酒和饭菜,对着云雾便吃了起来,酒是好酒,二十年的竹叶青,温和而醇香,就着些冷菜,也能吃出几分意境来。不知不觉中,就把一瓶竹叶青都喝完了,这竹叶青显然后劲十足,他竟有些眩晕的感觉,原来游戏中还有醉酒这一回事。
半醉半醒间,他感觉这山间的流动云雾,都变成了剑招,一招一式极具变化,令人防不胜防,他也是豪兴大发,乘着酒劲挥剑就舞。只见他的剑法有时是中规中矩,有时又似是而非,但都随着他的xìng子,是那般飞扬跳脱不可捉摸。
渐渐的酒劲上涌,他的脚步开始蹒跚踉跄,最终是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陈旭醒来的时候,感觉做了一个梦,梦中剑招飞舞扑天盖地,甩了甩仍有些沉重的头,却发现坐忘峰中仍是如此空旷深寂。
他只觉眼前冷光寂寂,头顶上云海散出朦胧的光,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象起在云海上方仍在闪烁的星星,它们仿佛能穿透了云海般,是那么清晰的印在心底。还不及回味心中其他的感悟,他就身子一翻,在山坪中练起了七星步。
他只觉心中跟有一块明镜似的,能事先把每一个步子很好的印出来,基本能做到心随影动,他越练越是舒畅,忍不住一声长啸。
一直到身疲力竭,他才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七星步已经到了五成,同时他感觉对于七星步的掌控,他还能再进一步,加以练习到大成都不是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他随意一看自己的其他武学,发现衡山剑法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四成,他先是大喜过望,而后却有些迷惑,想了半天,才归结跟醉酒有关,他得意的摸过腰带中的酒坛,大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陈旭打坐把清风诀运行了九个周天,发现自己的内功只有28.8,离三百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那封鸣因为完成一个中等任务,得到一颗三品的归元丹,一下就多了一百多的内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一天的面壁生活,就这样过去了,陈旭倒觉得收获不少,所以也收起了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绪,感到可以有段时间静静练剑,总结自己的武学倒也不错,至于对手的强大,管他呢。
第二天,他一上线就想找到昨天醉酒的那种感觉,从而让剑法更进一步,但他总像就要抓住了什么,却又似是而非,这种感觉很令人抓狂。七星步好像晚上练习效果更佳,他只能先打坐修习了清风诀,尔后就无聊练起古琴。
古琴不同于生活技能,属于技艺的范畴,据说很多琴中武学,都需要把古琴学到很高的境界。这古琴倒不是很难练,他先是学了各种手法,然后根据脑海中的曲谱慢慢练习。不知不觉中,他沉浸在古琴的韵味里,就连程帆送饭上来都不曾知觉。
看到陈旭反复弹着一首《醉鱼唱晚》,程帆也是很臭屁地从腰间拿出一把长笛,卖力吹了起来,一曲合奏下来,只觉琴sè典雅柔和,笛声悠扬婉转,合在一起竟别有一番意境。
两人一边吃,一边很是起劲地讨论一些音乐方面的事情,临走时却见程帆莫名一叹“看来还是陈师兄潇洒,而兄弟们可没那么好过,那出云峰的人一天到晚针对我们,害得任务都做不成,只有申请做些零工,而封鸣放出话来,等你出来要跟你算一笔账。”陈旭不免讥笑道“他不过是湘天帮一只会咬人的狗而已”
静静的坐在坪中,陈旭的心中一片平和,波澜不惊,细细的倾听着风吹过得各种声音,那时而怒号时而低吟时而呜咽的声音,都一一回荡在他的心中,他脑海是一片清明,手开始随意拨起了古琴。他沉浸在美妙的琴sè和初学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不知觉手法和技巧都有了不少的长进。
突然他大笑一声,弃了琴,又喝起酒来,琴sè幽雅美酒清绵,令他又有了几分醉意,脑海中飘荡着的琴音化成了剑,而眼前的云雾也化成了剑。他又似看到铺天盖地的剑法汹涌不已,便大喝一声,循着心中剑意狂舞。
良久陈旭又醉倒在地,醒来时已是深夜时分,他看到自己的剑法又到了五成,循着记忆,慢慢感受那一瞬间的明悟:衡山剑法讲究奇幻多变,不正和着衡山上的云雾一般,云无定,雾无常,或许这衡山剑法就是根据这云雾的变化而来。他脑海中将剑法的变化,衍化成云雾的无常,而手中的剑也是翻动不停,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剑,融入到了周围的云雾中,而自己就仿佛山风一般,催动着剑光,不停地流动变幻。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旭倒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不仅体会到了衡山剑法的jīng髓,将其练至九成,他甚至感觉自己练云雾十三剑也不会有什么障碍。同时,七星步也是不断进步,在第七天的晚上终于是达到大成,至于闲暇时练的清风剑法,却是比较容易练到了小成,只是威力比起衡山剑法大大不如。最令他满意的是,琴技大进,已经能把颜清涵留下的琴谱,学得是有模有样,就连萧晓都直夸他的琴声比那程帆的笛声,要好听得多。看着眼前的吞吐不定的云雾,他不由流露出几分留恋:明天我就要下山了。
出云峰的封鸣和田健都是抬头看去坐忘峰的方向,心中恨恨的想到:那小子就要出来了,得好好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