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除夕夜
作者:七道墨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75

天空的晚霞渐渐被黑暗所覆盖,夜幕缓缓降临下来。

印玄城。

各家各户的门口灯笼猛亮,照得整条街道犹如白昼。

而街道上却是只有寥寥几人在行走着,不复以往傍晚时的热闹。

这店面,也全部都关闭了。门口的大灯笼却是同样亮着。

这一切,都只因为,今晚是除夕之夜。

这家家户户,可都在家里准备着团圆饭。谁还有闲情与空闲出门?

这一刻,一年可只有一次,意义深大。

无数年传下来的习俗传统,随着历史的变迁,一直未曾改变,一如以往,就如这除夕、年节。

……

城主府。

许多的仆人、卫士拿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走来走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膳房更是热闹无比,里面几乎聚集了城主府留在府内的大半仆人。

此刻,每一个仆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曾几何时,他们在除夕之夜只能一人独自度过,无比孤单。

而如今,却是能与众多同伴一起有欢有笑地一同度过……

开心、充足!

……

演武场。

今晚的演武场各处地上放满蜡烛、灯火,照得这片小天地犹如白昼。

一大帮子卫士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闲聊着。每一个卫士的脸上都带着兴奋、愉悦的笑容。

……

印天穿着新衣坐在演武场一个角落的石阶上,看着这众多开心的卫士,心底却是不由苦笑。

“没想到今年的除夕,却是不能与大哥一同度过,”印天摇了摇头,眼眸间满是失落。

便在今天早上,印天从欧文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大哥印昊现在的去向……知道了自己的大哥近期是不会回来的了,印天便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

“没想到母亲还没找回来,大哥又走了,”印天自言自语道,声音有些低沉。

看着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卫士,印天心中不由一动。

“这些卫士,可大多都是孤家寡人……比起他们,我却算是好的了。”

印天这样想着,脸色也渐渐恢复。

……

这些留在城主府的卫士,几乎在家里都是没有一个亲人的。

他们的家,空旷而寂寥。他们的亲人,或是不在了,或是出门在外……

经城主的允许,他们也便在城主府里面过起节来,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同样因为如此,他们心中对于城主更是感激。真正地把印玄城当做自己能够为之付出生命,不顾一切的“家”。

只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家的味道。

……

印天站起身,伸手拍去身上沾到的些许灰尘,缓缓沿着演武场边道走着,尽头正是那演武场的大门。

刚走了近二十米的路段。

“咦,他……”

印天看到不远处的石阶上,有一个卫士单手撑着下巴,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着。只见他的嘴唇也是微微动着,脸色有些昏沉……

……

在这众多欢快聚集在一起的卫士中,这人却是显得那般鹤立鸡群,夺人眼目。

好奇之下,印天突兀地走过去,坐在那卫士的旁边。

刚坐下。

“嗯,”那个卫士似乎也感觉到了,收回看向天上的目光,移向旁边。

当看到小男孩时,这卫士慌张地站起身,“少城主!”

“坐下吧,”印天柔声道,对于城中这些卫士,印天心底也很是钦佩。他们都在尽力为印玄城打拼着、贡献着。

闻言,这卫士也只能顺从坐下。

“你叫什么?”印天突兀问道:“我好像在府内没见过你?”

“少城主,我叫张虎,我不是城主府内任职的,是在城管处……”卫士答道,同时有着一些拘束。

这人正是张虎,那个被“野狼”盗匪组织害得家破人亡的张虎!

印天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开,笑着道:“你不用叫我少城主,叫我小天便成。而我,就叫你虎叔吧!”

“这……”张虎正要反驳,但是看到印天明亮的眼眸间的那一丝期盼,还是没有说下去。

“好,少……小天,”张虎言语间有些无奈。

“嗯,虎叔,”印天甜甜一笑。

看到印天稚嫩脸颊上带着的微笑,张虎只感觉有些恍惚……

自己儿子的模样竟然慢慢和印天融合……

看到张虎竟然发起呆来,印天忙伸手在张虎面前晃了晃,“虎叔,虎叔!你怎么了?”

“呃,”张虎回过神来,“没什么。”

然而那眼眸间带着的一抹悲伤却是让印天注意到了。

……

“虎叔,怎么过去的除夕没见过你?”印天对张虎问道。

印天对于自己记性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张虎,在过去的除夕夜他也从来没见过。

“嗯,”张虎回过神,答道:“我过去都和家人一起过除夕的……”

“那今年你怎么不回去,你的家人不担心你吗?”不等张虎说完,印天却是疑惑道。

“家人……”张虎一愣,随即两眼无神,“家人,家人……”

“虎叔,虎叔?!”

印天也是愣神,这虎叔怎么老是发愣。

片刻。

“家人,呵,我的家人都死了……”张虎说着把头埋进双腿之间,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

闻言,印天却是瞪大双眸!

难不成,最近府中仆人讨论的那个可怜的卫士便是虎叔?!

再综合张虎刚刚的状态、反应,印天更是肯定。

原来虎叔真是那“盗匪事件”的受害人!

前几天的“盗匪事件”可是由那些卫士的口中传遍了印玄城……甚至于传进了城主府,印天从仆人口中也得以知晓这件事情。

……

同时印天心中也是一颤。

这虎叔,家人全死了!他该有多痛苦……

自己不过母亲不在,就这么伤心了……

可虎叔,一家人现在可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真是?!

比起虎叔,自己真是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

……

“虎……虎叔,对不起,我……我……”印天脸色也是微微一沉,自己刚才不是在揭虎叔的伤疤吗?

片刻。

张虎抬起头,强笑道:“没事!”

虽然张虎说没事,但是印天却是在月色的照亮下发现张虎的脸上有着几道长长的泪痕。

……

“虎叔,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经历、故事吗?”印天间张虎的脸色有所恢复,嘴中笑着问道。

“这,好!”张虎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随即答道。

印天洗耳恭听着。

“我有两个孪生兄弟……”张虎从自己的兄弟开始说着。

紧接着叙述着他们兄弟在来印玄城接受考验之前的事情。

“待得经过印玄城的考验后,我们三兄弟这脸也长了,风风光光地回到村中……”张虎说道这里,脸上有着自豪。

印天暗自点头,他可是知道自己“印玄城”对于外来人士设置的公职考验是有多么艰难的。那绝对是平时对城中人设置的考验的三倍以上!

而虎叔三兄弟竟然全通过了。

骇人!

……

“我的妻子……”张虎谈起他妻子的时候,脸上不由浮现出丝丝温柔。

印天静静地听着,一点儿也没有不耐之色。

“我的孩子由于我不能经常在家中陪他,我便让我的血契伙伴‘铁甲’陪伴他们……”张虎继续说着,说到他孩子的时候,脸上出现的却是溺爱。

印天心中一动,这点倒是和自己很像。以前父亲没时间陪自己的时候,便也是让他的“伙伴”乌叔叔来陪伴自己的。

想到这里,印天对于张虎更是多了一分亲切。

张虎慢慢地叙说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犹如那走马花灯。

……

待得说完。

“然而如今……”说完后,张虎嘴角却是噙上了一丝苦笑。

随即张虎又陷入了原先的低沉。

突然。

“虎叔,”印天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您要是不介意,以后我便是您‘侄子’!”

闻言。

一时间,张虎呆滞了。

“这……这……”张虎愣神,口齿不清道:“这如何使得,你可是少城主,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士……这,不合适!”

“难不成,”印天稚嫩的脸颊上犹如蒙上一层铁青色的纱布,“虎叔你是看不起我!”

“不是,我……我只是……”张虎看着脸色极差的印天,说着说着,却是苦笑一声,无奈道:“那好吧!”

听到张虎的应承,印天脸上不由再次浮现笑容,“虎叔!”

“唉!”张虎应道,同时脸上也是浮现了笑容。张虎在家破人亡后,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开心的滋味。

这一刻,将值得他回味终生。

……

“虎叔,您那伙伴‘铁甲’是什么样的荒兽,”印天跟张虎说笑着,却是说到了这里。

闻言。

张虎眼眸间带着一丝溺爱,看着印天,口中说道:“‘铁甲’是一只穿山甲,是穿山甲中的王!”

“嗯?”印天双眸一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穿山甲中还有荒兽呢!虎叔,什么时候你让我和‘铁甲’玩玩……”

“好,好,”张虎笑着应道。

……

“小少爷,你在这啊,老爷正找你呢,吃饭了!”

一道声音突兀从印天和张虎的旁边响起。

印天抬起头,便看到一个仆人站在自己旁边。

“嗯,知道了,你先走吧!”印天挥了挥手。

“是!”

仆人应声离开。

“虎叔,您跟我一起去吃饭吧!”印天对张虎说道,同时脸上带着一丝期望。

“嗯?”张虎眉头微皱。这私下里跟少城主叔侄相称还没什么,可是到了城主那……

“不用了,”张虎随即一笑,“我跟兄弟们一起就行了!”

“虎叔……”印天还想再劝。

“好了,小天,难道你想不听虎叔的话?”张虎故意一板脸。

看到这一幕,印天无奈,“那虎叔,以后你可要记得带‘铁甲’来跟我玩啊……”

“好,一定!”张虎满口应承。

呃,这印天,之所以认张虎为叔叔,不会就是为了张虎的伙伴‘铁甲’能陪他玩吧?

……

张虎看着印天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我就算认你做侄子也无妨,可这……”

无奈摇了摇头,张虎的脸上带着一丝落寞。虽然在印天面前张虎大方承认当他是自己侄子……可是这心中的传统阶级观念,却是怎样也无法让张虎抛弃、违背!

……

城主府,饭厅。

印天满脸笑容迈步走了进去。

“小少爷,”里面正在准备饭菜的欧文看到印天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笑,“是不是想到后天就要修炼了,高兴得紧啊……”

“嗯,不是……”印天随口应道。

随即也是一愣。

是啊,后天……

后天就要开始修炼了!

Ps:兄弟们,第一集终于结束了。第二集开始,情节将慢慢展开,也将更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