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
在后世,它有一个另外一个名字,石家庄。
这个地方在后世是河北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但是在二十世纪初叶,它只不过是获鹿县的一个小村。光绪三十三年年,正太铁轮全线竣工通车,才使得石家庄成为京汉铁路和正太铁路交汇处,让这个村子的地位迅提高。到了192年,这个村子开始展成了小城镇的雏形,随后,临时政府将石家庄、休门两个地方合并,更名为石门市。
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石友三的北进军队,沿平汉路进攻,肯定要进攻这里。
而这里,东北军驻扎的部队并不是很多。所以石家庄的形势十分的危急。
张学良人在保定坐镇指挥,东北军的精锐8万人迅南下,大战算是彻底爆。
华北的局面,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南京方面却出奇的平静。石友三起兵,向全国通电他接受广州国民政府的领导讨伐张学良,照理说这等于扇了南京方面一耳光,但是南京却平静得很。
我们在北平都在关注前线的消息,中国的电台和报纸也都在报道。
石友三进军之后,第一天就到达了内丘县,接着迅北进。
“东北军驻扎在石门的军队力量薄弱,恐不能抵抗石之进攻,占取石门。石友三定扬师北上,华北形势,将再度扑朔迷离。”报纸上的这一段话,基本上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
在他们地心目中。石友三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东北军措手不及,两交战,石友三开始就占了先机,东北军能不能击败石友三的叛变。绝对是个未知之数。
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张学良和南京政府的身上,但是这两个方面全都平静得很。好像这场仗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一般。
形势,变得诡异了起来。
“南京方面还真的能沉住气,都这样了依然不声不响。”看着报纸,我摇了摇头。
“老板,这和你当初地分析一点都没有错。他们就想让东北军和石友三的军队相互攻击,最后的时候再坐收渔人之利。”费穆摇了摇头。
“国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南京政府还内斗!”蔡楚生气得直咬牙。
北平城里,我们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报纸分析着战事,这段时间,我们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每天关心的,自然是战局。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身材高大地王树常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汗水。“怎么样?”我问道。
王树常一**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的不好:“柯里昂先生。石门陷落了。”
这句话,让费穆和蔡楚生都惊愕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连张学良都说了,石家庄守军薄弱,石友三那么多人蜂拥而至,怎么可能不陷落。
“少帅现在依然在保定。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开向石门。少帅说要在石门附近给予石友三以痛击。”提到张学良,王树常的脸色更不好了。他看着我,小声道:“少帅现在病了,病得很严重,已经昏迷了,偶尔会醒来。”
“什么!?”听到这话,我立刻站了起来。
大战就要打响,指挥官却病成这样,怎么打!?
“尼可,咱们的剧组中不是带来了一位随队医生嘛,带上他,我们一起去保定。”我看了看尼可。
“没问题。”尼可点了点头。
“柯里昂先生,你真地要去保定?”王树常看着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当然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大哥的身体要紧。”我叹了一口气。
“那我这就安排飞机去。”王树常跑了出去。
这天上午,我们在北平上了飞机,在下午飞到了保定。
不大的保定城,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是部队,这些部队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石门。
保定城中心的一个府邸,原本是当地政府办公的地方,现在成为了东北军的临时司令部,门口插着一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东北军往来穿梭。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来了!?”当我到门口的时候,于学忠正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这家伙立马吼了起来。
我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医生:“我是来给大哥看病地。”
“好了好了!少帅这下好了!请进请进!”于学忠带着我,一溜烟地进了大门,然后走向张学良住的地方。
一边走,他一边向我介绍情况:“从月初地时候,少帅的身体就有些问题了,自从到了保定之后,整夜整夜地熬,身体就不行了,从前天开始,就经常昏迷,保定城里以及随军的医生都看了,依然还是这样,我们已经派人到上海去请外国医生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柯里昂先生,这次多亏你了。”于学忠连连叹气。
“大战在即,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好事。大哥昏迷的这段时间,谁主持军务呀?”我问道。
“是八爷!”于学忠苦笑了一下。
关于这个八爷,我在和张学良聊天的时候听说过。张作霖生前的时候,白手起家,之所有后来成为一方军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结拜地那一帮拜把兄弟。张学良地拜把兄弟加他自己在内一共八个人,张作霖排行第七,最后的被东北军称为八爷地人。是张作相。
张作霖,张作相,乍一看他们应该是亲兄弟,其实这个张作相和张作霖没有任何地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在名字上有了巧合罢了。
但是在所有拜把兄弟之众,张作霖对这个八弟最为信任和看重,一是因为张作相有才能,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就合在一起干事情了。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张作相这个人十分的忠厚,对张家忠心耿耿,这两点,使得张作霖对张作相视若亲兄弟,生前就将东北军的重担放在了张作相地身上。张作霖死后,张作相成为张学良的“辅帅”,在东北军中,是除了张学良之外,威望最高的一个。
由他来主持军务,显然是再明智不过了。
于学忠把我们领进了一个房间,进去的时候,我问道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一个郎中刚刚从里面出来。
房间很大,张学良躺在床上微闭眼睛。看来又昏迷了过去,旁边站着一群东北军地军官。中间的一个,大约有6o岁的年纪,一张圆脸,浓眉,穿着一身戎装,显得无比的威严。
“柯里昂先生,你的到来。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张作相听了于学忠的汇报之后。立马握住了我地手。
我和张学良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了,对于我。他还是很尊重的。
我挥了挥手,带来的医生赶紧走了过去。
“放心吧,我带来的这个医生,是美国比较有名的医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安慰张作相道。
这个老头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长出了一口气:“自从七哥罹难,汉卿这孩子受了不少苦,东北军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现在这个时候生起病来,实在是让人担心哪。”
诊断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医生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问道。
“张先生患了伤寒,现在高烧不退所以才导致昏迷。”医生耸了耸肩。
“那怎么办?”张作相着急了起来。
“现在务必要让他苏醒过来。”我说道。
“我给他打几针,估计到晚上就能够退烧醒过来,但是并不能够保证立刻痊愈,张先生需要休养。”医生点了点头。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拜托了医生!”张作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医生给张学良打了几针,到了晚上,张学良的高烧逐渐退去,七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看到我站在床边,他立刻就笑了。
“你来了。”他让人扶起他,十分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汉卿,多亏了柯里昂先生,要不是他,你可就危险了,东北军可就危险了。”张作相看了我一眼,感激地说道。
“我们两个,就不用说什么谢谢了。”张学良看了我一眼,粲然一笑,然后道:“八叔,战事如何?”
“战事?”张作相在旁边地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道:“石门失守了,就在刚刚,南京政府总算是有声音了,他们通电全国,免去石友三一切职务,然后任命我为北路集团军总司令,任命刘峙为南路集团军总司令,两路夹击石友三。”
张作相说的这个消息,是在下午出来地。南京政府估计再不出声就不像话了。
“刘峙?!”听到这个任命,张学良苦笑了起来:“派这样的一个人来,南京是成心想让石友三一心对付我们嘛。”
刘峙,这个名字我也很熟悉。毕业于保定6军军官学院,当过黄埔军校战术教官,后任第一军团总指挥,河南省主席等职务,这家伙之所以在后世出名,是因为在抗日战争中,面对日军,他没有做任何抵抗就自行撤退,十天内溃退千里,人送绰号:“长腿将
除了这个绰号之外,其他的绰号也不少,比如“北伐中的福将”“中原大战中的常胜将军”、“解放战争的败将”。
中央军任命刘峙为南路集团军总司令。显然别有深意。
起码石友三听到了之后,肯定会微微一笑。
“石友三占了石门,那地方我们本来就守不住,就让他占了吧。”在侍卫地搀扶下。张学良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军事地图旁边。
“我们地部队到哪里了?”张学良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道。
“估计再需三天就可以到达石门。”张作相答道。
张学良没有作声,而是仔细看着地图。
“汉卿,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张作相低声道。
学良眉毛一抖。
“石友三原本已经和阎锡山勾搭上了,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一旦石友三进军,阎锡山的晋军孙楚一部也会同时向我们进攻。”张作相一边说一边笑。
“真地是那样地话,我们可就麻烦了。”张作霖惊诧道。
“石友三占取石门之后,派人去找了孙楚,结果孙楚无意出兵,石友三算是被阎锡山结结实实耍了一把!”张作相哈哈大笑。
张学良苍白的脸上。也翻出了舒心的笑容,然后他指了指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道:”通告前方各部,在这个地方集结,没有了晋军的支持,石友三一定北上,老于,你亲自带兵到张秋镇,在那里和石友三打上一仗,然后诈败到这里。我们在这里狠揍石友三一顿!”
张学良说这句话地时候,满脸都是笑。
其他东北军的将领也都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上面的那个地名:南大冉。
这个地方。绝对会成为石友三的噩梦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消息从前方传了过来,这个指挥部忙碌一片。
张学良的身体虽然十分虚弱,但是仍然坚持制定指挥计划。
7月27日,在被阎锡山耍了一通之后,怒气冲冲地石友三采取纵深锥形战术实行中央突破,进攻驻扎在张秋真的于学忠一部。于学忠“大败”。向后撤退。
石友三大喜,死死咬住。在南大冉,石友三的的先头部队两个军越2万人追到了于学忠的部队,双方交上了火。
“哈哈,命令王以哲,让他给我好好地打!这可是他们王牌旅扬名的好地方!”当这个消息传到指挥部的时候,张学良仰天长笑。
埋伏在南大冉的,正面部队是王以哲的王牌旅,这个现在还没有正式编号的8ooo人地部队,是整个东北军最先进的部队,全面负责正面地猛击。
而在两翼,东北军各布置了一个旅,另有两个旅迂回到了石军的这两个军的先头部队的后路。
于学忠下辖的五个旅,这一次全部上了战场,包了一回饺子。四万对人对付两万人,并且在武器装备要好于对方的情况下,石友三的这两个军地先头部队,算是凶多吉少了。
除此之外,东北军剩下地近4万人的部队迅越过南大冉,正面阻击石友三地援军,石友三想突破这一道防线救援后面的那两个军的先头部队,已经不太可能。
东北军继石门失陷之后,总算是抓住了战机。
“告诉前方阻击的各部,务必坚守两天。同时,电告于学忠和王以哲,让他们在两天之内,全歼石友三的那两个军。”张学良站在地图跟前,容光焕。
“汉卿,带领这两个军的,是学成。”张作相在旁边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皱起了眉头。张学成,是张学良心中的一道永远不能抹去的伤疤。那可是自己的亲堂弟。
不得不佩服石友三,他没有把其他人派到前线,而是把张学成派到了前线,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张学成是张学良的亲堂弟,东北军对他下手肯定有所顾忌,有什么危险,张学成显然也更容易比其他的将领容易逃脱。
但是这一次,石友三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告诉于学忠,他面前地。是敌人。”张学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咬了咬牙。
这句话的潜台词,所有人都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虽然没有亲自抵达战场。但是从那些往来穿梭地参谋递送的战况信息黄总,基本上能够了解南大冉生了什么事情。
张学成的两个军在现被包围之后,惊慌失措的同时,也开始了死命的突围。南大冉两翼都是高地,想突围根本不是容易地事情。后面截住去路的是两个旅近两万人,人数众多,也不容易。
因此他把视线对准了他的正前方,对准了王以哲。张学成本来就是东北军出身,对东北军内部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当他现正面只有王以哲的一个旅地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突破正面防线,然后迂回撤退,说不定还能够和援军夹击东北军的另一方部队。
因此,在张学成的命令之下,他手底下的两个军向正面的王以哲旅动了冲锋。
除了留下少量的防守两翼以及后方东北军的部队之外,张学成用15ooo人猛攻王以哲的阵地。
区区一个旅的编制,不到一万人,在如此的猛攻之下,张学成有绝对地信心能够撕开一个大口子。
但是他的想法,在冲锋被动之后地半个小时之内。就被彻底粉碎了。
当这15ooo人动冲锋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巨大的响声。随即,地动山摇。
5o门重炮的巨大威力,让冲锋的部队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张学成的部队被炸得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这5o门重炮,都是诺思罗普香港分公司生产地目前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地被命名为“龙式重炮”的级重炮,火力大。打击范围光。加上王以哲手里面地榴弹炮以及东北军本来就有的大批火炮,使得南大冉的阵地上一片火海。
张学成的部队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接连二十分钟的炮火猛击使得张学成正面进攻的15ooo人的部队损失过三分之一。好不容易等东北军的炮火停了,张学成再次命令动冲锋。
这些人胆战心惊地冲向王以哲的阵地,他们惊喜地现这回没有炮火了,但是等他们冲到阵地前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比密集的火力!
在中国,这绝对是第一次龙式冲锋枪如此大规模的使用!王牌旅负责阵地防守的三个团,几千挺龙式冲锋枪的怒吼,让张学成的部队几乎整连整连地死在阵地前方。
屠杀!那是名副其实的屠杀!
在密集的火力面前,张学成的部队根本连还击的力量都没有,坚持了十几分钟之后就仓皇后退。
恼羞成怒的张学成之后让手下动了四次的冲锋,冲锋之后,他现没有攻取敌人一寸阵地,自己这边,能够扛枪作战的士兵,不到6ooo人。
南大冉的阵地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尸体,那些尸体,几乎全是他的部下。
绝望的张学成意识到他面前的这支部队可能是所有部队中最精锐的部队了,他可能有些不明白,东北军的部队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支恐怖的不为自己所知的部队。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正面部队,东北军却只派了一个旅去镇守。
所以他带领手下冲向了东北军左侧的高地,那里虽然有一个旅,而且地势难攻,但是至少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武器。
的确如同他想象的那样,左侧的高地上,并没有那么恐怖的还击,但是地势的显要、人数的优势,让东北军占尽了便宜,张学成领着6ooo名已经萌生退意的部下冲到半坡的时候,从东北军正面阵地后方冲出来的一支部队,让他们最后崩溃了。
那支部队,隶属于王以哲的王牌旅,62o团,团长王铁汉。
如果说这个团和王牌旅的其他团有什么显著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团的士兵都有六条腿---骑兵团!
2ooo装备有龙式冲锋枪地骑兵团,让张学成的部队彻底崩溃了。他们呼啸而来。龙式冲锋枪的密集扫射让坡地血流成河,当冲到近前的时候,这些人收起冲锋枪,拽出了马刀。
他们在这支残部中间往来驰骋。分隔包抄,瞬间就让张学成利用手中最后地这点人马突围的想法成为了泡影。
南大冉的东北军动总攻,一举将张学成的两个军歼灭!
此战,东北军出动五个旅四万多人,伤亡56oo人。歼灭张学成1oooo余众,俘虏9ooo人,只有1ooo多人逃出。
王以哲的王牌旅在此役中大放光彩,以伤亡不到2ooo人地代价使得张学成的部队全线崩溃!
消息传到保定,东北军喊声雷动!
“我给他们两天的时间,他们一天都没到就完成了任务!漂亮!漂亮!”张学良得知消息之后。高兴地大笑不止:“拿酒来,拿酒来!”
侍卫端来了酒,张学良给自斟了一杯,又给我倒了一杯,笑道:“安德烈,这中间有你得功劳!来,干了!”
我们笑着喝完了这杯酒,张作相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汉卿,于学忠俘虏了学成。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作霖兄弟三人,大哥张作泰早年因患病死去。二哥张作孚和张作霖感情最好,兄弟两人小时候一起过苦日子,都是张作孚照顾着弟弟,后来兄弟两人走上了绿林道路,家业越来越大,张作孚成为了张作霖最信任的人。
清末宣统年间,张作孚在黑山县任警察队长。进行了剿匪。并在剿匪的过程中阵亡。张作孚死后,张作霖悲痛欲绝。便将张作孚地两个儿子长子学成、次子学位以及三个女儿接了过来亲自抚养**。
张作霖把对二哥的情谊都投注到了这几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对长子张学成,张作霖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儿子张学良还要亲,不仅明令他为自己的卫队营长,更是百般的扶持和维护。
张作霖生前的时候,就告诉过张学良,等他要是死了,让张学良无论如何都要把张学成照顾好。张大帅没有想到,自己死后,这个最看重的侄子成为了张家的叛徒。先是亲日倒兄,后来又投靠了石友三煽动石友三攻击张学良,更没有想到,这一回,兄弟两人兵戎相见张学成成为了俘虏。
作为张作霖的拜把兄弟,张作相自然明白张学成对于张家的意义,更知道对于张学良来说,这个亲堂弟是个烫手山芋。
现在抓获了他,按照军法,自然是该枪毙地枪毙,该处决的处决,但是父亲生前对张学良作地那些交代,他是不可能忘记的。
毕竟张作霖是张学良最敬爱的人,是影响他一生的父亲。
面对这东北军的将领,面对着张作相的这个问题,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那幅地图,沉默不语。
地图之上,东北到华北地广大地区都被特别地标出了白色,那代表着是东北军地地盘。
面对这这样的一副地图,张学良再想什么呢?
在大业和亲情面前,他何去何从?是选择亲情,还是张家几代人用性命换来地这番事业?
我虽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是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张学成虽然是他的堂弟,但是现在却是叛徒,眼下如此关键的时候,张学良到底是心软还是大义灭亲?
“八叔,这一次,我想让你亲自走一趟。”良久,张学良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张作相没有半点的含糊。
“你连夜到南大冉,到那里替我为学成送行吧。”张学良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地图。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
这句话,虽然说得不太明确,但是其中的含义。大家都能够领会到了。
“汉卿!”张作相不得不提醒一些面前的这个侄子。
“八叔,学成虽然是我地亲堂弟,但是这些年来,他做错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次我都已经放过了他,但是他依然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想父亲和二叔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的。”张学良说道这里。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八叔,到了南大冉,不要用枪,让学成去得干净一点。”
“我明白了。”张作相点了点头。
“还有,这一仗歼灭了石友三的两个军,也算是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我们应该按照安德烈说过地去做了。八叔,这一次你带着学成的尸体过去,告诉石友三,如果停战的话,我们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不罢手,那我们就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张学良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张作相点了点头。
“八叔,石友三那***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答应。你过去,一定要小心。这次谈判十分重要。东北军中,除了你之外,实在找不出更好地人能让石友三那家伙郑重考虑的了。”
张学良说得没错,和石友三这样的人谈判,如果不派出重量级的任务,对方根本就不会相信。在东北军中,张作相的威望仅次于张学良。而且又是此次北路军的总司令。他过去,肯定能够让石友三三思。但是危险程度不言自明。
石友三这样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廉耻之分,他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那就是:利益。
对待这样的人,你只能采取特别的手法。
不得不佩服张学良在这件事情上的果断,不但派出了在东北军中德高望重的张作相,更让张作相带着张学成的尸体过去,这无疑告诉石友三,在他张学良的心目中,东北军最重,保卫东北军的果实,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对于想把东北军赶回关内的石友三来说,显然是无比震惊的,尤其是现在他面临困境地情况之下之下。
在两个军被消灭之后,石友三可谓遭受重创,面对这8万多东北军,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硬拼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面对一个为了大局连自己地亲堂弟都可以舍弃的张学良。
如果石友三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进攻的话,那他就完全是一个彻底没脑子的人了。
张学良在这一点上,倒是很能够拿捏石友三的禀性和脾气。
“汉卿,那我走了。”张作相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张学良挥了挥手,东北军的那些将领们也都退了出去。
我正要一同退去,却被张学良叫住了。
房间里面就我们两个人,张学良缓缓转过身来,我才现他的一张脸上,全都是晶荧地泪水。
“安德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狠心?”张学良问我道。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地,如果是我,我也有同样的选择。”
张学良看着我,点了点头:“学成虽然是我地亲堂弟,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东北军的叛徒,这次我不杀他,那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中在当叛徒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顾忌,我必须杀一儆百,为了东北军,为了我们的事业。”
张学良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的坚决。
看着他,我也沉默了。这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行事干净利索的汉子。
张作相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南大冉,在那里,成为俘虏的张学成被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村舍里面,张作相亲自递给了他一根白绫。
据说张学成那天十分的丢人,跪在张作相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求面见张学良,还要求张作相给他求情。
张作相也是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那个村舍,他离开之后,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东北军冲了进去,把白绫了绕在张学成的脖子上吊死了他。
张学成被吊死之后,张作相带着他的尸体于7月29日晚进入了石友三地司令部。进入了石门。
那一天晚上他们谈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甚至除了东北军的高层和我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张作相和石友三谈判这回事。
张作相回来之后。石门一线的局势有了转变,石友三收回了北进地部队,集中于石门,然后就再也没有进攻的举动了。
而在东北军方面,7月31日。突然传出了东北军内部哗变的消息,驻扎在南大冉一线的东北军除了留下于学忠的两个旅之外,全线撤回平乱。
“我听说哗变了,怎么回事?”当我走进张学良地指挥部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紧张的局面,而是一群东北军在一起喝茶。
他们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谈笑风生。
一瞬间,我算是明白了过来。
“是呀,哗变了,不哗变,我怎么能够回来喝茶呢?”于学忠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嘿嘿乐了起来。
这家伙的一句话,让众人一阵哄笑。
“安德烈,这是我们地计策,为的是对付南京方面。”张学良笑道。
东北军和石友三的军队之间达成的停战协议,是十分秘密的,如果张学良无故撤走军队的话。肯定会引起南京方面的注意,时候追查下来东北军不好解释。所以玩了这么一手,借平乱之名调回部队,一方面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撤回军队,更可以让石友三放心东北军是真的和他停战,使得他铁定下南下。
“你们这么搞,石友三肯定被你们玩死。”我摇了摇头,便在旁边做了下来。
“柯里昂先生。你们的送的武器简直太厉害了。狗日地王以哲那仗打的叫一个痛快,一阵重炮轰得对方晕头转向。然后龙式冲锋枪彻底让石友三地部队乱了套,最后骑兵出击,对方就完了。简直跟小孩玩的一样。”提起南大冉战役,于学忠眉飞色舞。
“这次能够打得这么顺利,实在是多亏了咱们的王牌旅!”
“是呀!王牌旅果然厉害!”叹不已。
“少帅,咱们王牌旅现在还没有编号呢,老叫什么王牌旅也不太正规呀。我看还是给弄个编号。”于学忠的话,让东北军的将领们连连点头。
张学良也很是同意,便道:“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既然王牌旅是咱们最精锐的部队,干脆就叫东北军第一旅得了,多威风!”于学忠地话得到了一些人地赞同,但是也有人反动。
“我不太同意。这样就显不出来王牌旅的威风了。我觉得王牌旅地编制应该和其他的部队编制不一样,第一旅这种叫法实在是太平凡。”王树常摇了摇头。
“老王,你有什么注意!?”于学忠睁大了眼睛。
王树常看了看我,道:“既然这个旅是在柯里昂先生的支持之下建立的,我看就叫柯里昂旅!多大气!”
“好!”
“这个注意不错!”
众人齐声叫好,却被我制止了。
“还是不要用我的名字命名了,这样一来我就会和其他人接下梁子了。”我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点了点头。
“安德烈说得不错,这个旅不能用他的名字命名,这回给他带来大麻烦。这样吧,既然王牌旅的武器以龙式冲锋枪为主,我看就叫红龙旅吧,怎么样?”张学良想了一下说道。
“红龙旅!?这名字不错!”
“就这么定了!”
“好!”下,这支后来震动天下的部队的名号算是定下来了。
我们在这里面闲聊着,一个副官走了进来递给了张学良一份电报,张学良接了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
“少帅,怎么了?”于学忠问道。
“好消息,石友三的主力刚刚偷偷地撤离了石门正在向高邑前进。这一下我们的刘总司令怕是要睡不好觉了。”张学良把那个电报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在高邑驻扎地,是刘峙手下的部队,为中央军的陈继承一部。与此同时,在顺德,还有胡宗南的部队。
这两支部队是刘峙地前锋部队,驻扎在和两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估计在那里等着看东北军和石友三残杀呢,哪里想到石友三会突然挥师南下。
“这个石友三,真的是太配合了。”王树常坏笑道。
8月2日。
原本平寂的南线战场突然热闹了起来,石友三手底下的6个军全线压上,兵分两路,一路进攻高邑。一路进攻顺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中央军地面前随即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别看在东北军面前石友三的部队吃了苦头,但是在中央军的面前石友三的部队就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中央军原本就没有什么准备,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顿时炸了锅。陈继承地部队战斗了十几分钟就落荒而逃,投降的人不计其数,胡宗南的部队倒是好一点,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最仓皇逃去。
石友三在这个时候倒是挥了他出色的指挥才能,他并没有停下来忙着收编俘虏,而是留下一小部分部队完成收编任务之外,带领主力猛攻刘峙的主力。连夜突击,将刘峙的部队主力彻底包围。
这天正是晚上。刘峙收到消息说被包围的时候,还以为部下和他开玩笑呢,在他的印象中,石友三这个时候还在石门和张学良苦斗呢,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但是当炮弹在他身边炸响的时候,这位二级6军上将,被称之为中原大战的常胜将军地刘总司令展现了他出色的在后世成名地“长腿将军”的风范。他丢下了几万人的部队不管。带领着一个警卫营连夜突围逃跑。据说逃跑的时候连鞋都没穿!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石友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几乎没有花费多大的代价就将中央郡地南路讨伐军包了粽子,南路军被俘虏4万余众,逃跑无数,辎重、枪械几乎全部被石友三缴获。
石友三得此胜仗,力量大为增强,士气高昂。
从8月3号到1o号,石友三一边开始将那些俘虏整编,一边开始继续向南挺进,势如破竹地攻进了中央军地地盘。
这下子,南京算是慌了。周边的中央军迅被调集过来,老蒋更是一天十几遍地电报给张学良,让他务必尽快出兵,实现南北夹击之计划。
对此,张学良的答复是内部哗变还未处理,一旦处理之后,定会南下。
得到这样的答复,南京方面可谓苦笑不已。
原本是想看东北军和石友三的笑话,想不到现在反了过来。
从8月1o日到8月15日,石友三的部队和中央军紧急调来的部队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中央军这下子是下了狠心,绝对不可能让石友三再南下了,因为再南下的话,南京的局势都要震动了。
这样以来,双方的战斗无比的惨烈。
中央军调集了大量的军队对石友三进行围剿,石友三由原先的胜利态势,也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渐渐感觉到顶不住的他,向阎锡山和冯玉祥出了邀请,而这个时候,阎锡山和冯玉祥依然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
8月15日,刘峙的总司令职务被扯掉,换上来的是胡宗南,16日,中央军开始全线反攻,与石友三的部队激烈争夺阵地,石友三自知不能后退,死命抵抗,双方死伤惨重,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这个时候,石友三原来的地盘----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地区以及出现了真空地带,原本的驻军也全都被石友三调到了河南南部与中央军作战,瞅准这个时机,18日,东北军的9个旅分五路杀出,一路克石门,其余四路猛扑石友三的背后,2o日,石友三的老巢刑台被攻占,21日,于学忠手下的三个旅连同红龙旅出现在石友三主力的背后,南北夹击之下,石友三的军队彻底崩溃,这场战争生的时候,天降大雨,石友三只得在雨中狼狈逃窜逃往山东投奔韩复榘,几万人马死的死降的降,石友三带着7ooo人逃向德州,一路上遭到东北军的围追堵截,到了德州的时候,只剩下了4ooo人。
这场轰轰烈烈的讨石战争,到了这里才算告以段落。
这场战争,前前后后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战局十分具有戏剧性。到最后,占据河北和河南大部的石友三拼光了老本仓皇逃窜,原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中央军也是灰头土脸,而东北军成为了最大的胜利,他们不但全面占据了石友三的地盘,更是收编了几万俘虏,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这场战争,算是改变了各方的力量对比,东北军到了这里,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而这个时候,终于到了我向张学良兑换支票的时候了!
金田一万三千字。
从下一章开始,咱们就要到沈阳到北大营了,轰轰烈烈的九.一八事变就要一点点展现在眼前。
一场耻辱的战争,能不能有些改变,一场耻辱的战争,如何呈现在银幕之上,跟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