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估计的不错,谁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随着南北局面的缓和,黎元洪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开始积极培养他的私人势力。 首发--无弹出广告都督府的秘书室,在革命党人任主任时,只是个盖盖章,收发公文的小机构,但黎元洪站稳脚跟后就任命自己的心腹饶汉祥为主任,规定主任秘书承都督之命,参赞中央军政府一切政务,权力大的惊人,居然还把手伸到了东北。
原本东北和袁世凯停战延长五天,但黎元洪授意饶汉祥给东北去电,要求也遵照南方和袁世凯的停战条件,即从12月10日起到12月24日止,停战15天用于谈判,如果这15日谈不拢,双方再延期15日。
“这当即被我顶回去了,”葛洪义愤慨地说,“我告诉他,东北三省,一律自行决定一切停战与和谈事宜,如若不然,东北三省收回对湖北军政府代行中央军政府职权的承认,将联合江浙代表重新推举大元帅。”
“这下黎元洪该吃不住劲了吧?”
“不错,确实收敛了不少,真要是那样,江浙代表特别是张謇还不是求之不得?我还质问他,秦时竹遇刺,湖北方面不首先慰问和吊唁,反而要处处干涉我们的事务,究竟是何居心?”葛洪义继续说,“老黎急了,连忙解释,让我们别误会。”
“这家伙不敲打敲打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仅对我们是这样,对湖北特别是武昌等地的革命党,他也不断采取排挤打击的活动,首先拿来开刀的就是护理总司令、文学社首领蒋翊武。他首先鼓动别人推举谭人凤为武昌防御时兼北伐招讨使。节制武昌各军并各省援军,顺便就撤消了战时总司令一职,调蒋翊武为都督府高等顾问这样一个没有实权的闲差。”
“蒋翊武和谭人凤是湖南老乡,估计就是心里有意见也不便出面反对。”秦时竹喝了口水,“老黎的手段倒是不错。”
“这是连环计。谭人凤志大才疏,又不懂军事,很多人反对,于是黎元洪又派他去参加各省联会。然后又恢复了总司令一职,调亲信吴兆麟担任了这个职务,这样等于绕了个圈把蒋翊武排挤掉了。由于黎元洪地操纵和离间,革命党内部的派别矛盾迅速尖锐起来,完全没有武昌首义时的团结与合作了。”
“革命还没有成功,彼此就开始争权夺利。辛亥革命不失败才是奇迹。”
“不仅湖北乱,湖南也乱。”葛洪义叹了口气,“谭延虽然攫取了湖南大权。但他是个文人,不懂军事,别人代替他发号施令,那些政客和将军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地里叫他潭婆婆如同湖北人以前叫黎元洪黎菩萨一样)。他当然不满足于这个现状,利用一切机会,竭力表现他的文武全才。每天一大早,他就带领都督府的参谋、副官和卫队军官环绕教育广场跑马。开始有二十多匹马一齐出发,当跑了二三十个***后,就有些人马陆续退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匹马在继续跑,马上坐着个又黑又胖地汉子,能够一口气跑上五十多个***……”
“呵呵,那估计就是曾中过会元的谭延了吧?”秦时竹忍俊不禁。“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手。”
“谭胖子不仅有这么一手。他还有其它本领。广西独立后,王芝祥率领桂军北上增援。路过长沙,湖南诸将久慕王精于射击,邀请他到小校场表演打靶,他一连放了十枪,7中红心,大家都放声喝彩。就在这,谭慢吞吞地接过枪,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想放一下,大家都担心他会出丑,哪知道他一拿起来也是连放十枪,居然没有一枪不中红心。”
“哈哈哈!”秦时竹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咯吱”一下开了,禹子谟兴冲冲地进来了,“都督、葛部长,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在说潭廷的笑话呢。”秦时竹连忙收敛笑容,“看你这一脸喜色,估计有什么好消息吧?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乐。”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你看,”禹子谟递给他一张电报纸,上面写着:
容闳之子,耶鲁大学1902班毕业生,机械工程师。拥有制造业管理之十年实践经验。3岁,未婚。在纽约银行家中有一些关系。曾在纽约国民志愿军机动地面部队1班A中队服役三年——愿意在军队里服务。
希望为您效劳
容觐槐
“是容闳地儿子。”秦时竹笑着说,“这是奋进的功劳吧?”
“不是,这是我亲自出马的。”禹子谟得意地说,“当年我追随唐才常在上海组织国会。容闳、严复、章太炎等参加。容闳本人被推为会长,唐才常任总于事。会议决定在湖北、安徽、江西等地举行起义,兴兵勤工,是为自立军起义。对了,制造飞艇的谢缵泰也是当事人。”
“这么说你们久别多年的老朋友又要重逢喽。”秦时竹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更为自己庆幸,从禹子谟嘴里说出来的名字,无一不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可惜容先生上了年纪,不能回国效力,就派遣他的两个儿子过来,除了觐槐外,觐彤也将回国。说起来,他们还是我的侄子一辈。”禹子谟高兴地说,“本来容先生属意孙中山地,我好说歹说,说明你也是革命领袖,现在又有东北和辽阳公司为基地,他这才被我说服的。”
“这事你干得漂亮!”
“还有,我跟太炎先生打了电报,催请他从日本归国。他已经答应了,而且第一站就到我们东北来看看。”禹子谟高兴地说,“由于太炎和容闳两位先生的号召力,再加上我在日本、美国发布大量公告,已经有很多旅日、旅美学生即将回国。这是初步名单,请都督过目,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
秦时竹粗略看了一下,就找到不少熟悉的名字。诸如陈朵如、陈光甫、郑毓秀、郭泰祺、梅贻琦等,“上面好像没有顾维钧地名字,难道他不愿归国?”
“不是,你说的这个我特意嘱咐奋进去查了,确实有此人,起先他还因为博士论文不愿意提前归国,经过反复说服,再加上他地导师同意提前给予他答辩。授予学位,他答应及早归国效力,因为他归期未定,所以我没有把他放在名单里。”
“好好好。你们父子俩辛苦了!”
“那这些人怎么安排?”
“来的都是才,要量才录用,根据各人专业安排对口单位,先可以都安排到政府各部门做秘书。锻炼锻炼,等革命结束后再安排具体职务,这些人都归左秘书长统管。”秦时竹想了想,“容先生地两个儿子都有实际工作经验,我看容觐槐担任辽阳公司总经理助理好了,可以给你做个副手,主要负责与兵工厂的产品和原料协调。至于觐彤还是干他矿冶工程师的老本行。这两个人由你主管。”
“行,美国还有不少华侨对我们辽阳公司感兴趣。想来投资入股,也有地想来东北开办企业,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这是大好事啊,你设法多宣传宣传,吸引到的华侨越多越好,革命胜利后,我们要在东北好好搞实业建设。”
12月14日,在南京的全体代表会议上(十五省,四十二人),选出浙江代表汤尔和任议长,广东代表王宠惠任副议长,并做出决议,两日后选举临时大总统。但此时传来了袁世凯所派代表唐绍仪已抵达汉口的消息,连夜从湖北赶来地浙江代表陈毅(非陈毅元帅)当即声明:“唐绍仪到鄂时,黎公已与其会晤,据唐地代表声称,袁世凯内阁也倾向共和,但需国民会议议决后,袁内阁方可以据此以告清廷,即可逊位。”
此事一经宣布,又在会场里掀起了波澜,代表们纷纷表示,为争取袁世凯反戈一击,推翻清政府,提议议决“如袁世凯反正,当公举为临时大总统”提案,就这样,为了虚位以待袁世凯,代表们推翻刚刚做出的决议,商定暂缓选举临时大总统,而承认上海代表所举之大元帅、副元帅,并于《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中追加一条:“大总统未选定以前,其职权由大元帅暂任之。”
但是,黄兴以黎元洪等反对在前,攻克南京后江浙联军又持异议在后,坚决不做大元帅,说什么“愿领兵北伐,誓捣黄龙,以还我大汉河山而已;至于组织政府,则非兴所能担任者也。”支持他地人不解,“现在时局危迫,战事未息,黄大元帅苟不俯从众请,其如全国人民何?”
黄兴大笑:“孙中山将次回国,可当此任。”他的真实意图,在于等待孙中山从海外归来。
黄兴坚决不就职,代表们当天开会改选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元帅,并决定大元帅不能在临时政府所在地时,由副元帅代行职权(短短的时间内,正副帅位忽然又调了个个,古人云置君如弃棋,这里则是举元帅如弃棋,真当如同儿戏)。事已至此,黄兴坚持不就,黎元洪也不能来南京,各省代表处于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更妙的是,议长“因病”留在了上海,副议长“因事”留沪,在南京连个主持大局地人都没有。终于有人想到了秦时竹,想让他派人收拾残局,就邀请吴景濂出任代理议长,吴景濂不敢怠慢,一纸电报就拍到了秦时竹案头请示。
“南京乱成一团,这帮人病急乱投医,居然想到我们了。”看完电报,秦时竹笑着对葛洪义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什么,孙中山马上就要回国了,吴景濂这个代理议长估计也做不长,就让他先过过代理的瘾吧。”葛洪义笑得有些过分,“按理说他大小也是个议长,怎么连这个也要请示?”
“嘿嘿,你不知道,吴景濂有一个好,识时务,知道权力都在我们手中,不敢怠慢。”秦时竹悠悠地说,“这家伙就是这脾气,历史上他就帮曹锟贿选过,总之让他当议长,只要我们说往西,他就不敢往东。”
“袁金铠的权力欲可是比他要大多了,而且在历史上也做过汉奸,这样的人你还敢重用?”
“怎么?你还耿耿于怀?”秦时竹大度地说,“权嘛,是个好东西,人人喜欢,袁金铠也不例外,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保管就能镇住他。至于汉奸,那是历史,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咱们可以挽回,他毕竟是个人才;就是象历史上担任过满洲国总理大臣地郑孝胥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我们看人,不能先入为主,用以后的眼光来评定他目前的思想状态,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嘛,再说,我们地介入使得他们想发展到这一步都不一定可能。”
“照你这么说连汪精卫都有可能不做汉奸喽?”
“这个不一定,汪精卫向来就是投降变节的人,没看到现在就站在袁世凯一边了吗。一个人出卖国国家利益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有一颗变节的心。”
“你说的是谁啊?”
“多了,比如说蒋介石,他出卖中国的权益可谓不少了吧,但此人是个民族主义者,在投降日本这个大是大非问题上的立场还是稳固地,在一个中国地原则上也是坚定的,我敢说,纵然他有那么多错误,但这两条在,与国与民,多少还有些功劳。”就
“这倒也是,那咱们赶紧回电同意吧。”葛洪义突然想到,“关于大元帅地人选问题,恐怕就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