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长叹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革命军的胃口还真是大。 首发--无弹出广告立刻电告曹锟,让他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火速沿京奉线撤退,越快越好。”
“大人,虽然我军可以乘坐火车,但在山海关现在有近三万人马,没有足够的车皮,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明日傍晚,革命军就可以越过抚宁,切断京奉线,恐怕来不及?”听了汇报上来的情报,冯国璋也感到危险越来越近了。
“迁安守将是谁?”
“马允承。”
“此人有胆有识,连升三级使用,附近州县兵马一律由其辖制,令他尾追革命军,务必要拖住革命军的速度,不求打赢,只要他多能拖住革命军一天,日后所有人我都升他一级。”
“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不仅迁安、抚宁,甚至永平府都没有多少人马,而且都是巡防营,要想拖住革命军,难啊!”冯国璋皱着眉头说。
“难不难只有打了才知道,传我命令,要是临阵退缩,望风而逃,一律撤职查办。”
“大人,光这样不行,我看还得奏明太后,让她批准动用禁卫军,我亲自带兵去接应,不然真的危险了。”
“好好好!就依你的办。”袁世凯一听也是这个理,“你赶紧去准备,我这就进宫请兵。”“曹统制,不好了,得赶紧撤退,撤退!”潘榘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
“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曹锟有些沉不住气。“眼下不是休战吗?难道关上的革命军杀下来啦?”
“不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潘榘楹刚才正好去了趟机要处,看到老袁发来的电报,吓得魂不附体。
曹锟看见革命军从后路抄来的消息,也吓得慌了手脚,赶紧召集各路将领开会。
“诸位兄弟,袁大人刚刚发来电报,革命军翻过长城,从咱们地后面包抄过来了,意图将我们包围在这里。袁大人要求我们马上撤退到唐山……”
“这有什么好商议地,赶紧撤退啊。”雷震春吼叫起来,“再磨磨蹭蹭,咱们都得给革命军包饺子。”
“我说呢,怎么革命军这么奇怪的主动放弃阵地,说停战两天也答应了,原来还有这一手……”何宗莲刚刚感叹了两句。就被潘榘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现在不是感概事后诸葛亮的时候,赶紧想办法撤退才是正道……”
“撤退是可以的,但火车车皮不够,恐怕没有两天功夫走不了。”曹锟哭丧着脸说,“咋办?”
指挥部里乱成一团,谁都要争着先走,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也顾不得兄弟义气了。“大家别吵。别吵。”卢永祥的脑子没有发热,“袁大人让我们不动声色地悄然撤走,我们切不可你争我夺的,不然被关上的革命军发现,他们趁势出击,队伍岂非更加混乱?”
“有理。有理。”让谁先走呢?谁都想先走。
“大家不要吵了。”曹锟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他一发话,别人就只好停下来听他。“我意第三镇先走,其次是第二十镇、第二混成协、第一镇……第八协断后,最后走。”
底下各个将领又乱成一团,很明显对撤退方案不满。卢永祥只能再当和事佬:“诸位,不要吵了。不管怎么样。撤退总有个先后顺序,另外。革命军包抄后路地消息千万不能让下面的士兵知道,不然骚动起来,革命军倒没打死我们,我们自己就该完蛋了。”
“对,对!”其他人随声附和,但在撤退秩序这个关键问题上谁也不愿意让步。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的时候,袁世凯的第二封电报又到了,明确指出了撤退秩序,指出让第八协断后,并以警告的口吻要求他们严格遵守,为了让他们心里有底,特意指出冯国璋率领一协兵力接应他们。
有袁世凯的尚方宝剑在手,曹锟再也不用为怎么安排撤退伤脑筋了,为了安抚的第八协,他特意说把所有地火炮都留给他防守。陈光远耷拉着脑袋,心想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将自己的祖坟好好迁建……
撤退对曹锟来说,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山海关易守难攻谁都知道,仅仅为了四道防线就损失1万多,真要是攻关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撤吧,先撤再说。
陆尚荣也收到了夏海强发来的通电:“我军已过迁安,再过一日基本可以完成对北洋军的包围,只是行军之处人烟稀少,军粮筹集不易,请求飞艇支援。”
陆尚荣和蒋方震商量:“看来北路已杀过来了,咱们也要做好准备,第一师的增援部队明天也可以赶到,正好可以赶上包围战。夏海强要军粮,咱们还是要尽力支援。”
“刘翼的飞艇队支援蓝天蔚去了,这么远的路运输粮食也实在不方便,我们要是不支援麻烦就大了。”蒋方震笑着说,“反正这两天也是休战,就让飞艇队辛苦一下做运输队吧。”
“我看咱们空投干粮给夏师长他们地部队好了。”杜金德建议,“一来携带方便,二来省时省力,不用他们费力气自己做了。”
“传令部队,抽调1000名手艺好的战士去伙房帮忙,赶紧给夏海强他们烙大饼。”夜幕下的两军开始了时间赛跑……
马允承领到连升他三级的任命后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陡然间升了三级,惊的是周围州县一共都没多少兵马,如何能与这一万多革命军抗衡?想来想去,只能寄希望于卡住革命军地粮道,如果能烧了革命军的粮草,那就最好不过了。
“弟兄们,朝廷给我们下了任务,要我们尽量拖住革命军,多拖一天就是胜利,回来每人官升一级。”
手下人不响,怯生生地望着他。“马大人,不是兄弟们不敢去,实在是革命军人多势众,就凭咱们这些人,肯定不是对手,何苦去送死呢?”有个老兵大着胆子劝他。
“郑老哥,咱们人少是不错,可也有300多号人吧。再说兄弟我下午已经连升三级了,周围的兵马都归我统辖,人数也不会少。”
“马大人,您要三思啊,虽然您刚刚升官,弟兄们不好驳你的面子,可是,这周围州县那些人能听你的吗?就算是都听你的,他们一个个懒懒散散,见到革命军不吓得屁滚尿流就不错了,弟兄们怕指望不上……”
马允承低头一想,也是,周围的都是“双枪”兵,没有多少战斗力,全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家伙。他自己为人正直,带兵有方,又爱兵如子,在那些将领眼中简直是个异类,从来都没有他说话地份,今天算是太阳出来了,居然连升我三级。他心里也不禁只有苦笑,这大清眼看要亡了,临死前还要拉我一起走。
“马大人,弟兄们平素敬你,爱戴你,全是因为您是个好官,跟别人不一样,对我们客气,从来没亏待过咱们。这么多年了,弟兄们也想着报恩。这大清的日子眼看是长不了了,弟兄们也不指望它给咱们升官。我们跟随你,算是尽这么多年地情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伙都会跟你去的。”
马允承心里很热乎,对于手下,他还是有信心。“弟兄们,我们不是去和革命军硬拼,不是去送死,我打算去断革命军的粮道,烧他们的粮草,只要这事办成了,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黑夜里,马允承带着手下的巡防队出发了,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清晨追上了夏海强的后队。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巡防队全部穿上了老百姓的衣服以方便行事。
找啊找啊,一直没有看见革命军的粮草队。马允承有些奇怪:革命军难道是神仙?就不用吃饭的?这么多人连点粮草都没有,还怎么行军打仗?手下的人提醒他,早上曾经看见革命军的士兵啃过干粮,是不是他们真的没粮草?
马允承很熟悉当地环境,在这方圆50里内,基本没有多少人家,看得出来革命军也是特意挑选人烟稀少的地方行军以便提高行军的隐蔽性。但无论如何,只要是人,都得吃饭。一顿两顿不吃还受得了,要是几天不吃饭,不要说打仗就是路都走不动。革命军大老远地从平泉赶来,要是只吃干粮肯定很快就要耗尽而活不下去。
征粮?抢粮?买粮?马允承为革命军盘算无数个获得粮食的可能性。但想来想去,前提条件都是附近有足够的粮食。眼下正是隆冬季节,哪里来的粮食?不对,革命军一定有魔法,我得再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