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所错。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将洞庭湖当成自己的家,把杨幺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幼年时,她也经常想为什么别人都有亲生父母,而自己却只有义父义母。甚至动了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念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已经看开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有亲生父亲的存在。
看着神色激动的燕青,杨瑛心头一片茫然。
她并非不相信青的话,反而总总现象表明眼前这人说得句句属实。
自己真的很可能是他的女,真的很可能还有亲人存在。
只是早习惯一切的杨瑛,一时之间,哪里接受的了,只觉得脑袋混沌一片。心中想着燕青的每一句话,想着脑中不断浮现的记忆,心中一动:“义父说这鸳鸯玉佩是他祖传之物……”可是在她不断浮现的记忆中这鸳鸯玉佩最找的时候是出现在一个和蔼可亲的道姑手上,是那道姑亲手将玉佩戴在她的脖颈处。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唯一的清明却只是绕着这个难解之谜打转。依稀记起了当年发现这块玉佩的情景:当时,也不知是七岁,八岁,还是九岁。反正那个时候,杨幺还不叫杨幺,而是他的本名杨太,也非是天王,而是洞庭湖畔的渔民。
当时几个儿童玩摸瞎子游戏即是躲猫猫。
记得当时好像是杨智躲进窖。想藏在地窖深处地箱子里外发现了一箱子地金银铜钱以及玉器玛瑙。而杨>从中发现了鸳鸯玉佩。欣喜之下。随身佩戴。
事后杨太大发雷霆。狠狠地揍了杨一顿要求杨瑛归还玉佩。
杨>自幼性子倔强。觉得这玉佩很是喜欢。说什么也不还。任凭杨太好话说尽威逼利诱。杨>都无动于衷。即便后来。杨太以不让她吃饭作要挟。也是无用。
杨太只能妥协。松口将玉佩赠给了她。
杨瑛记得当时杨太说鸯玉佩是他祖传之物。珍贵非常。不可轻易示人。
当时年幼无知。杨瑛被这番说辞蒙混了过去。还将玉佩但宝贝似地贴身收藏了起来。如今回想起来觉得不妥:既然这玉佩是祖传之物。理当好好珍藏。怎可能如此随意地将它跟一些金铜钱堆放在一起?
这显然说不过去,心想:“当时义父依靠打渔为生何地窖会有那么多的钱物玉器?那些玉器又从何而来?难道也是跟玉佩一样是祖传之物?”
万千思绪,蜂拥而来个念头在脑中出现:“又或者是说义父说谎?那些东西是不可示人的不义之财?”她自小见到杨幺仁侠慷慨,乐善好施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儿,人人称赞。突然要她承认杨幺是个坏人,实是万万不能。可是在她内心深处,此刻却隐约觉得杨幺已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白璧无瑕。
杨>思绪混乱,燕青的心底也不平静,既然走上了这一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听杨瑛叫他一声“爹爹”,双眼深深的看着杨瑛,眼神充满了期望。那种期盼之意,完全可以想象。
燕青心底忐忑,杨>心中也是诸般念头互相交战,一时认为杨幺绝非恶人,一时又觉得他却有疑点;一时认为燕青知道一切他自己都不太记得的事情,是他的父亲,一时又认为燕青别有用心。
杨>从未试过有如此茫然无措的时候。
这时,屋外传来高虎的高叫之声:“启禀小姐,食物,器械,一切都如您吩咐的一般,准备妥当,不知何时出发,恳请示下。”
杨瑛背上突然出了一阵冷汗,心道:“杨瑛啊,杨瑛!此际义父危在旦夕,岂容多想。不论他有过无过,对自己终有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岂能坐视他陷入死地,而顾虑其他?若因自己一时犹豫,至使义父丧命,自己将万死莫赎。”连叫道:“立刻就走!”
她对面前燕青深深一礼,道:“瑛儿自幼由义父养育成*人,对于双亲全无印象,无法分辨真伪。但此刻战事紧急,义父命在旦夕。>儿以无暇他想,救父要紧。还请您在天王寨等候片刻,待事情一了,>儿立刻前来听息缘由。若您当真是>儿生父,>儿自当叩拜领罪,以敬人女之责,侍奉孝敬左右。”
杨>正欲绕过燕青。
燕青却抢先一步,挡在了杨>的面前。
杨瑛惊讶的望着他道:“您这是为何?”
燕青深深的看着杨瑛道:“我浪子燕青洒脱一生,交友满天,唯独对不住两人。一个是你的亲身娘亲李师师,另一个便是你。我不是一
夫,更加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不认我,我不怪你。眼睁睁的看你再错下去,杨幺不仁,为祸一方,落得今日地步,实是罪有应得。你若前去营救,便是助纣为虐。”
杨>起初听得燕青、李师师之名,神色激动,心道:“难道我的亲生父母名字叫燕青、李师师吗?”燕青、李师师一个是当年的威震一方的梁山好汉,一个是艳名天下的名妓,对于他们的事迹也略有耳闻。燕青后来失踪,而李师师却是出家修行,当了道姑。
猛然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道姑,若燕青所说不差,那道姑便是自己的亲娘了。
杨瑛还是初次得到娘亲的消息,眼眶微红,不能自持。但后听燕青吐露对杨幺不敬之语,面色立即冷了下来,冷声道:“义父志向,又怎是您一外人能够理解的?”
燕青冷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杨幺的为人,我比你看得更透。他两年来的作为,以是最好的证明。”
杨>道:“那是权之计!”
“权宜之计?”燕青不屑的哼了道:“这是笑话,记得三国刘玄德有一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时杨幺不过地方强豪,便视百姓生死如草芥,若他真当上皇帝,岂不又是一个胡、杨广。”
杨瑛向敬重杨幺,见燕青将杨幺比作胡亥、杨广,心中也腾起一团怒火,正欲发作,见燕青眼中的爱怜之色,想起他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怒火也随之消散,叹道:“此刻我不管义父是什么样的人,但凭他这十余年的养育之恩,便值得我拼死一救。”
燕青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杨瑛摇头道:“我不想跟您争辩,但身未明之前,您还无权左右我意愿。”
燕青心知即便理清,他这不称职的父亲也无权过问杨瑛私事,也知杨瑛说的在理,但他深知罗腾飞较之以往更为厉害百倍,手中能人辈出,杨瑛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叹道:“你说的在理,但罗腾飞已是名震天下的名将,你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杨瑛笑道:“我并不在乎自己生死。”
燕青怒叫:“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他眼赤红,眼眶中泪水几欲涌现出来。
杨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在答话,打算再度饶过去。
但燕青还是先一步,抵挡在了他的前面。
杨瑛左右晃动,意图突围过去。但燕青的轻身功夫是何等厉害,杨>根本闯不过去,倔性子一起,拔出了腰间的宝刃,倒转刀身,将刀柄对着燕青,坚决道:“义父受难,瑛儿非去不可。您若想留下瑛儿,便杀了我吧!对您,我决计不会还手的。”
燕青怔立当场,他本以决定,即便是动手,也要留下杨瑛,但此刻局势发展已出乎他的意料,杨>此刻竟不惜以生命来要抰。
燕青深知杨>的性子跟当年的李师师极为相似,外柔内刚,极为倔强,一旦下定决心,便会致死不悔。当年,李师师得知怀有身孕后,立刻决议出家。纵使徽宗如何劝说,高、童贯等奸侫如何威逼利用,都不能改变她意愿,最后不惜以死相逼,才令徽宗松口。
杨瑛如此绝决,以表示她此行非去不可了。
燕青摇头长叹,失魂落魄的向厅外走去。突然间被门槛一拌,失足摔了一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杨瑛大惊,正欲上前去扶。燕青已经跃起,向远处走去。
若非神不守舍,心痛到了极处,以燕青的身手又何故会失足摔跌?
离开了议事厅,燕青在附近找了间酒馆,要了三坛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酒意上涌,差点要大哭一场,此刻只想喝个不省人事。
一口一口,一杯一杯!
燕青虽然拥有海量,但毕竟比不上罗腾飞。三坛烈酒下肚,以是头晕目眩,伏倒桌上,沉沉醉去。隐约间,燕青觉得身旁有五六人叽叽喳喳的再他身旁吵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燕青渐渐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身子动弹不得。
迷糊中,他扭动身躯,却听得一阵铁链声响。
燕青惊觉过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非在酒馆中,而是一处黝黑的地牢,双手双脚皆被粗重的铁链捆绑。
燕青正欲大叫,耳中确定数人向这里走来,心中一动,闭目佯装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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