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即过,朝阳在天边的尽头露出了半张脸。霞光照着大地,为大地抹上了一层亮丽的色彩。
在黎阳以北不知名的一处平原上,浩浩荡荡的金兵由远及近。
罗腾飞留下雷震镇守黎阳,领着余下的九万兵马跟完颜兀术对峙了起来。
这还没有站稳脚跟,罗腾飞立刻点齐兵马杀向的完颜兀术的落脚之处。
对于罗腾飞如此急于求战,诸将都表示不解,但见虞允文、薛弼都没有反应,出于对罗腾飞的信服,也无人反对。
刚刚站稳脚跟的完颜兀术得知罗腾飞来站的消息,笑了笑对左右道:“这罗腾飞果然是罗腾飞,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还有勇气来战,确实非同一般,出战吧!”
完颜兀术说的漫不经心,他以胜券在握,根本不在乎这一战的输赢。
哈利庆道:“这罗腾飞性本好战,用兵作战向来信心十足,从来不将兵力的多寡数量放在眼中,只要我们失败必然会引起他的追击。不若我们此刻便诈败而退,将罗腾飞引入我军腹地,然后在施行计划。”
“不妥!”完颜亮摇头道:“哈先生没有跟罗腾飞正面对抗过,不知此人的可怕。他不但拥有万夫莫敌的神勇。更厉害的是他在战场上的直觉,他能够在我们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察觉出来,然后给予我们致命一击。论军略叔父并不逊色于他,但在这点上却非他的对手。若我们故意败退,以他在战场上的敏锐直觉,反而会暴露我们的目的。我认为全力以赴即可。只要我们少出精锐,以签军迎敌,想要取胜,似乎不太容易。”
完颜兀术点头道:“就依迪古乃的主意行事……传令下去,迎敌!”
看着列阵来站的完颜兀术,罗腾飞露出了必胜的微笑。他将令旗交给了虞允文,笑道:“虞先生,这三军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虞允文会心的接过了指挥三军的令旗,沉声道:“不辱使命。”
罗腾飞随即呼喝道:“罗家军、刘家军的勇士们,你们跟随我痛击金狗以非一次两次,若信任我罗腾飞的,便举起你们的武器。以往我们能够凯旋而归,今日也是一般,我将领着你们迎接胜利的凯歌……”
经过长时间的会战,不论是罗家军上下的兵卒,还是刘家军上下的兵卒对于罗腾飞都产生了百分百的信任,他那狮子般打嗓门的呼喝声深具一种激动人心的感染力。
众兵卒立即齐声呐喊。
“必胜!”的呼叫声冲天而起,没有一个人不战意大盛。
罗腾飞叫喝道:“所有步卒待命……捷胜军、破敌军攻打金国右翼;游奕军、骁果军攻打金国左翼;余下霸王骑、骁骑军、刘家军的骑兵随我突击金国中军。”
命令一下,罗腾飞以人借马势,单骑冲出,直冲完颜兀术中军而已,霸王骑紧随其后。
罗腾飞这一命令。将麾下的所有骑兵都调集了出去。
这一上战场便动用所有家底,莫说是金兵料想不到,即便是罗家军上下将领,以及刘锜也没有想到。但罗腾飞已经杀出,当前形势根本不允许他们多做考虑,只能硬着头皮指挥兵马冲杀了上去。
马蹄踏地那沉重杂乱的声响,战马的喘息和喷鼻声也越来越近,四万匹战马奔腾的场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那马蹄嘈杂纷乱地踏地飞奔,使得这整个平原都为之震颤!
面对罗腾飞这般不依常理的出牌,完颜兀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毕竟失了先手,罗家军的骑兵闪电般靠近,几个呼吸的功夫已接近一箭之地。就在此时,游奕军的威力在这个距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蒙古人四蹄短小,跑时步伐极小,背上的波动幅度自然不大,以致马上的骑士能够轻易的把持平衡,更加便利于骑士的射击。
无数利箭宛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飞向敌营!呼啸的锐响回荡在整个战场上,金国左翼最前端的几百名兵卒无不身中数箭,倒地哀号,甚至有些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落下马去了。
罗腾飞也在这个时候依仗马速杀到了近前。
在对方骑兵刚刚起步的时候,他就像一道闪电。连人带马的冲杀了进去。
罗腾飞已有一年时间为体会到这种一骑当千的快感,这冲入敌群中,他身上那好战的血液犹如煮沸了的滚油,急速沸腾了起来。
随着兵刃碰撞的声音以及哀嚎声的响起,大块的鲜血和尸体从马背上落在地下,随即被无数战马踏成了肉泥。
韩常心在滴血,看着自己麾下的兵马因为一人的冲杀,而损失惨重,独目几欲喷出火来,大吼一声,舞着大刀队罗腾飞冲杀而来。
就在韩常看到了罗腾飞的那一瞬间,罗腾飞也看到了这位金国第一悍将,眨眼的工夫,人已经冲入了两丈之距,四周敌人皆成他刀下亡魂。
韩常怒喝一声,霸道强劲的一刀,力劈而下,流光闪烁,这一刀似乎要将空气给撕裂成两半。
罗腾飞一身武艺难遇强劲对手,此刻遇上韩常,正是见猎心喜,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磕碰在韩常的大刀背面。
这一招是关羽三十二斩中的一计杀招,以青龙偃月刀走圆弧的特性,利用刀面磕飞对方的兵器,然后龙刀趁势而下,取敌性命。
韩常面露阴狠之色,手中大刀横切,连消带打。
这一招本是他针对罗腾飞初次交手时。使用的招数想出的一手以柔克刚,专门克制罗腾飞刀法那圆弧走势的技巧,借助刀面,轻轻一擦,将对方的攻势化为无形,随后趁势反击,置敌于死地。
他的想法不可谓不妙,但他的对手是罗腾飞。
一个将力量运用到极致的男人。
罗腾飞的这一招霸道刚猛,难以形容,有着开山裂石的巨大威力,尽管是兵刃侧面轻轻擦捧,但青龙偃月刀上依旧传来了如同海啸一般的力量,让韩常身上肌肉阵痛麻痹,别说使出下一招了,手中的大刀都险些脱手而出。
韩常惊骇,暗思:“这哪是人的力量?”
因为韩常的一计妙招,使他攻击失效,不怒反喜,叫道:“果然有一手,难怪能够打败老子麾下的虎将。但是……跟老子比,你还差得远呢!”
第二刀又度劈下。
韩常赶忙举刀相迎。
“当!”的一声巨响。
火花四溅。
韩常神色微变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但却稳稳的架住了这一招。
第三刀再次劈砍了下去。
这三十二斩最神奇的地方正是刀走圆弧,绵绵不绝。罗腾飞的青龙偃月刀重达一百八十二斤,信手一挥就有一百八十二斤的重量,加上他还有在刀上施力,使得他每一刀的力量少说也在五六百斤以上。
五六百斤的力量一刀接连一刀,纵然是武圣关羽也难以抵挡。
韩常天生神力,但连吃罗腾飞六刀,以震得虎口崩裂,再也无力接他第七刀。
韩常虽慌不乱,手中重达八十二斤的大刀,对着罗腾飞脱手射出,直逼罗腾飞胸口。
他已知罗腾飞的功力远在他之上。然而他如此一击,罗腾飞若再砍下来,即便能杀了自己,只怕是一命换一命的局面,能够拼杀死实力远胜自己的罗腾飞,杀死天下第一的悍将,也是一种荣耀,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罗腾飞眼露赞许之色,这韩常的功夫只在他之下,绝对不会逊色徐汉、杨再兴等人,这一手死中求生的招数,更加体现了他的临危应变能力。
他自然不会跟韩常同归于尽,回刀劈砍在韩常的刀尖上。大刀转向,斜飞了出去,刺入了一名金兵的胸膛。
韩常撤马而逃。
罗腾飞念韩常勇悍,正欲斩草除根,三名不知死活的金兵却挡在了他的前面。
罗腾飞手起刀落,三颗脑袋应声而落,但韩常这时也失去了身影。
这时霸王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罗腾飞权衡利弊,放弃继续追击,领着霸王骑左右冲杀,直将金兵杀的是溃不成军,片甲不留。
不仅仅只是中军,左右两翼也是一般,罗家军虽然兵少,但却稳占优势。
这并不是因为金兵太弱,也不是因为罗家军太强。
而是心态问题。
完颜兀术自诩有赵构的相助,已经胜券在握,一时胜败,以不重要。若胜,扬眉吐气,若败,诱敌深入,正是胜亦可喜,败也欣然。
而罗腾飞却是一心求胜。
他知此战必败,所以必须在诈败。假死的计划未实行之前,杀够金兵,赚个够本。
一支军队,主帅的情绪完全能够影响着三军将士的心态。
一支胜败无所谓的雄师,跟一支战意凛然,只想杀敌的劲旅对战,孰强孰弱,一望可知。
罗腾飞亦是看中完颜兀术这种“无所谓”的心态,知他必然不会全力以战,所以这一出手就是全部家底,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完全左右了战局。
这时,金营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骨笛鸣叫声。
金国后方尘土飞扬,一支骑兵迂回而至,完颜兀术也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