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Ａ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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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电影里看过的特技镜头突然出现在眼前，曾呆两眼发直，直至“轰”一声巨响，地面抖动，焰光冲天而起，僵住的身体才被那滚滚涌过来的热浪冲起，摔在地上。
他却没有任何平日里称之为“疼痛”的感觉，飞快爬起，从护墙探出头望下去，只见Ｇ小姐方才所在之处已变成一片火海，巨大的火焰丛里依稀可以看到原本那辆黑色的厢车，或者称之为燃烧中的车子残骸比较合适点。至于Ｇ小姐，以及车里的人，曾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事出突然，谁又想得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种向来只有世界政府里的标志性建筑物，或者重要官员的府邸才能享受的ＶＩＰ自杀式飞机服务呢？好在不少人早就注意到这架在空中盘旋的飞机，更重要的是，它在做着精确定点打击，目标是特勤组的Ｇ小时，这才避免了重大的人员伤亡。饶是如此，飞机冲下来撞击地面时，那爆射的残骸仍然“误伤”了不少走避不及的警察，更有数辆警车被巨大的气浪掀起，翻倒在地，油门破裂，汽油溢出，在微微细雨中引发一场又一场的后续爆炸，场面更加混乱。
至于大楼走廊里，遭到虚拟音琴睛第一波电子攻击的特警仍晕呼呼的，但明显已比刚才好多了。一个特警摇摇欲坠地站起，看到曾呆，平日里艰苦训练的成果出来了，他没有忘记自已的任务，试图举枪击毙这个凶徒，他的手指都已经扣在板机上了，谁想得到身上的通迅器在这时却响起一把兴奋的女声。
“主人的哥哥，GO！GO！GO！”
这声音好熟……
这是特警再次被尖锐的声波刺破耳膜失去意识之前心里闪过的念头。
与此同时，浑然不知自已差点吃了“花生米”，脑里一片空白的曾呆也像被这声音催眠一样，冲飞一个个拦在前面，神智迷糊中的特警，飞快地下到三楼，手脚并用，敏捷地攀爬过去，再沿着那条肮脏的下道管“索索”地滑下。
巨大的心灵震憾下，这呆子整个人都懵，与其说在逃跑，还不如说他现在除了依照虚拟音琴睛的指令外，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他的大脑已经停击工作了，直至脚底一震，摔在地上，整个人才痛醒，然后却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慌之中。
他就算再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天，这就是你所说的为了阻延警方力量，分散注意而制造的“混乱”吗？我靠！你你你，你居然弄架飞机撞下来！我靠！我靠！我靠！这回肯定上世界政府的黑名单了！呜呼哀哉，就算开了金手指也死定了！
“站住！”
充满正气的一声厉喝打断了曾呆的内心哀号，也吓得他肝胆俱裂，慌忙转头，只见二三十米外，微微的细雨中，一个英姿勃发的女警双手端枪，谨慎地接近。
曾呆看着那乌黑的枪口，愣住了。
早在特警行动之前，楼后面的通道就被警察封锁，由于不是身处第一线，也就没像特警队那样全副装备，还带有最先进的视话系统，从而在虚拟音琴睛的第一波电子攻击时，逃过一劫，只是通迅受到干扰而已！至于第二波的天地大冲撞，也因为被大楼挡着的缘故，只感到地面摇晃，一阵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甚至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安然无事，两边大楼在震动中，无数窗户爆碎，玻璃飞下，砸得下面的警察鬼哭神号，伤亡惨重，几乎无人幸免！
只是“几乎”，在玻璃雨飞下时，就有这么一个上月才从警校毕业的女实习生走了狗屎运，避过了被玻璃毁容的噩梦，并发现了试图逃跑的重犯。
曾呆在这女实习生接近到快二十米时才醒过来，转身就跑——并非他胆大，而是别无选择，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肯定会算在他头上时，被警方捉住的下场是注定的，也是悲惨的，还不如拼手一搏！“要死卵朝天，不死做神仙！”曾呆心里那个哭呀，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昨天他还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现在却注定要成为世界政府里的一级罪犯。
他没走几步，背后传来森寒的感觉！要在很久以后，他才会明白，这是身体对危险的一种预警，只是此时的他还远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但不要紧，魔戒也知道就成了，这邪物见宿主迟钝，二话不说，马上放电，顿时把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曾呆电得跳脚。同时一时间，后面枪声响起，子弹射中他的大腿，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本就站立不稳的身体冲倒在地上。
曾呆仓惶地还想爬起来，才感到后腿痛不可言，回手摸去，湿湿的，放在眼前，手指上全是血。
中枪了！
“站住，不准动！”女实习生一击成功，既紧张又有些兴奋！本来以她的级别，是不可能知道这次行动目标的，但她却有另外一层身份，本地警界一哥，总监大人的小女儿！这就让她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机密信息。比方刚才在调派到这里时，她就借着与一个叔伯辈的高级督察攀谈之际，瞄了一眼他手上的资料，看到曾呆的相片！虽然那个督察也不知道曾呆是什么人，他只是负责将警方档案库里调出来的资料交给特勤组，但这并不妨碍女实习生展开联想，甚至不愤自已被放到二线，错失机会。
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大功送上门口来了。
女实习生用枪口锁住曾呆，想到自已就要独立地逮住这个受安全部重视的犯人，心情激动，也更加小心，免得出现意外。这可是警校的教官们反复叮嘱的注意事项，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
“不准动！举起手，趴在地上！”女实习生在曾呆爬起来时，手指按在板机上，试图用威严的声音震慑犯人，却掩饰不了心里的紧张。
这也难怪，此刻的曾呆两眼圆睁，血球里布满血丝，面容扭曲，嘴唇搐动，恐慌狰狞，让人害怕，女实习生见他似想朝自已走过来，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扣动板机。
“砰！”子弹穿过曾呆的残影，打在后面的墙上，弹起一片火星，没等女实习生反应过来，右方一阵急风掠过，一只瘦弱的手猛然伸出，卡住她的脖子，拽起她那百来斤的身体，粗暴地撞到冰冷的墙上。
好痛！巨大的撞击下，女实习生满脑黑线，本能地挣扎，但那卡住脖子的手却似带着魔力一样，不断放出奇异的电流，电得她全身又酸又酥又麻又庠，就像在床上被男友精心爱抚着一样，使不出半点力量来，手枪也从松开的五指里滑落，跌在地上。她最后恐惧地看着曾呆，在脑里快速地回忆人生，绝望地等待着自已的命运。
她却未想到，曾呆只是挨了颗“花生米”，受惊下，一时被怒火蒙遮了理智！并没有辣手摧花，干掉她的意思。当然，他现在很生气，后果也是很严重，瞪着绝望的女实习生，大声怒吼。
“不要开枪打我！”
“我我我我……”女实习生吓得肝胆俱裂，那里知道曾呆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脖子上的铁钳夹得越来越紧，血气不畅，大脑缺氧，痛苦不堪。
“你听到没有？不要开枪打我！”曾呆见她不出声，心里更加不爽，又吼了声才愣了一下，似乎恢复了点理智，松开手。
“我……”女实习生透了口气，用力地靠着墙，恐惧地看着身前的大魔王，瑟瑟发抖，还感到一阵尿意。
“喂……”曾呆本想问问你没事吧，就被那女实习生用哭腔抢断，“我知道了！”
曾呆无语，又在清新的空气里嗅到一些异味，下意识地找去，却见一道水线从她警裙里流出，沿着前曲的腿线滑下。
曾呆：“……”
魔戒：“……”
“呜哇！妈妈呀！”女实习生迟迟不见曾呆动静，惶恐地抬起头，马上就从曾呆的视线与表情里明白过来，极度的恐惧与极度的羞耻下，掩住脸，两脚分开，哀叫着瘫在地上，直至听到其他警察跑过来的叫喊声，才敢松开手掌。她爬起来，涨着脸四处寻找，却那里还找得到曾呆的影子。
女实习生心里百味陈杂，可以肯定，这辈子也不可能忘掉曾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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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街道依然混乱，到处都是火光，警察们正在火场里搜索着伤者，并将之集中在街角的诊所里进行简单的处理，相比之下，更大的麻烦是对外通讯出现故障，无法与总部联络，公路也因为交通系统失灵而陷入瘫痪中。
Ｇ站在街边，看着撞击的残骸，面色平静，心思急转。虽然早料到捉拿曾呆的行动不会顺利，却未想到，还没看出他的实力，就已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来！控制一架飞机撞击地面，确切来说是向攻击自已！真是，嚣张呀！
在此之前，他显然已入侵了警方的系统，甚至干扰了放置在他家里的器材，完美地进行了欺骗。
就连现在，他还瘫痪了附近的交通系统，干扰了通讯，使这里无法与外面联系，从而可以从容地逃离。
如此手法，如此技术，让人叹服，也绝不可能是一人所为，还有另一个神秘的黑客在策划协助！Ｇ回忆曾呆回来时的反应，快速做出判断，要么他是个演技高手，要么事先根本不知这事！
后者的可能性显然要高得多。
而派出去的特勤组成员也陆续回来报告情况。
“他已经从后面逃掉了，暂时无法判断其逃走方向！”
“已经通过军方的Ｃ６频道与外面取得联系，返匮回来的信息显示，附近十公里，所有交通瘫痪，所有电信基站都出现原因不明故障，通讯中断，网络也出现故障，无法发送信息！”
“美利坚方面传来消息，钛星公司的一颗卫星此前失去控制，拍摄大量地面图片！经核对，拍摄地点正是此处，美利坚特勤组已向总部发出询问，并措辞严厉地要求我们共享所以相关信息！”
“Ａ３数据中心监测到这一区有不寻常的数据传输行为，正向我们询问情况！”
……
Ｇ仰起头，注视着上方的云层，露出苦笑，对下属说道，“接通Ａ３数据中心，一级网络犯罪行为，要求协助；检查公路，铁路，机场，港口，防止其逃脱；向总部要求阿尔法３号卫星权限，监控２００公里内范围，定点寻找一名云夏藉男子曾呆！此外，郊区的监控人员也要随时汇报目标人物的动向！”
Ａ３数据中心位于云夏北方某个城市郊区，是世界政府下属的网络数据管理中心，监管全球网络动态，里面不但拥有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其成员也是从全球选拔而来，个个能力非凡，今年还启用了一台量子智脑，更如虎添翼！
中心自成立以来，也不知多少黑客栽在这里，其中不乏轰动一时的网络大案，现在用来对付曾呆，自是最合适不过。
至于阿尔法３号卫星，则是世界政府去年才发射的毫米级侦察卫星，分辨率与虚拟音琴睛入侵的钛星有天渊之别，甚至可以辨认出地面人物面孔，现在天气虽然差了点，但也勉强可用了。
而此时，曾呆自是不知自己受到哪此照顾，他拼命逃离，连腿上的枪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在魔戒在关键时候还是可以信任的，只闪了几下，就帮他止了血，至于肉里头的子弹，那得迟些再弄。
倒是一路上，看到满街塞满车，信号灯不是熄了就是红绿黄乱闪，被堵住的司机个个跳脚大骂，不少路口还发生车祸，端是越跑就怕，越怕自然也跑得越快，要知道，这些罪行按理说，可都要算在他头上的呀！真给捉住的话，估计世界政府在舆论压力下，都有可能恢复死刑了！
老天，怎会变这样的！
曾呆在这里哀道，但这时后悔也没办法了，只有一条黑路走到底，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跑了九条街，路面情况才有所好转，也记起了虚拟音琴睛的Ａ计划，匆匆地闯进一间皮具店，拿起一个挂在墙上的皮袋，趁老板不注意之际，抢了就跑，反正以他的速度，在这交通瘫痪的时刻，谁也没想捉到他。
至于要皮袋来干什么，当然是装东西！装什么？当然是对于逃亡来说最重要的钞票！那里的钱最多？当然是银行！
没错！是银行！
不过曾呆不是去打劫银行，这个难度太高了，不是他可以胜任的！但在虚拟音琴睛的帮助下，却可以用另一种安全的方式从银行里取到足够的钱。
当曾呆跑到约定的一间银行外面的２４小时自动柜台间时，里面的四台提款机里，有三台已经挤满了人，队伍都排到门口外，唯独边上一台无人问津，上去一看，屏上打着“机械故障，无法操作”八个字。
难怪无人问津。
曾呆鬼鬼祟祟地往四周扫了一眼，在操作盘上输入“９９９”，按下“Enter”，虚拟音琴睛那绝美的面孔就在出现在屏幕上。
“主人的哥哥，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太好了，专家说，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们现在开始第二步吧！”
声音不大，附近也有些吵，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把惊奇的目光投了过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盯住绝不应在提款机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绝美女子，甚至有人低声惊呼，“音琴睛！”
还有更让人吃惊的事在后头呢。
提款机“卡卡”了几下，取款口就碾出一叠钞票！曾呆取走后，“卡卡”几声，又有一叠！短短两三分钟里，没有任何操作过程，也无视ＡＴＭ机的取款上限，这呆子就把提包装了个半满！
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那异常的行为，还有在提款机上现形的虚拟音琴机，很快就在他身后围成一圈。或看着那不断地从取款口流出来的钞票，或盯着屏幕上的虚拟音琴睛，脸上俱都是震惊的表情。
曾呆胆战心惊地又取走一叠钞票后，再也受不了那种恐怖的气氛，低头从人群里硬生生地钻了出去，再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人群中。
至于提款机里，虚拟音琴睛却因曾呆提前离开，显得有些焦急，对无数双Ｏ型瞪着自己的眼睛视若无睹，自言自语，“才取了十五万，够不够呢？”
一个站在最先面的学生忍不住地问，“你是音琴睛？”
虚拟音琴睛怔了一下，盯着这位学生，很认真地说，“我叫小猫！你认识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你能不能帮我把主人的哥哥叫回来，他还没拿够钱呢！”
这相貌，这声音，这神态，不是已经飞仙的梦城女神音琴睛又是谁？围观的人里，至少有一半是音女神的粉丝，更有数人是铁杆死忠，而那不断从提款机里流出的钞票更像引火线一样，把让疯狂起来！
音琴晴复活了！
女神在提款机上派钱！
巨大的欢呼声连对面街都听得到，无数行人围了上去，却见小小的自动提款室里挤满了人，初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至看到有人拼死挤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钞票时才恍然大悟，随即加入到哄抢行列。
不多久，网络上也传出音琴睛复活的消息，无数人信誓旦旦地说在提款机上看到了女神，虽然银行方面始终对此矢口否认，但也让无数颓废中的“音迷”振奋不已，一时间，各大银行的提款机前都挤满了人，让银行头痛不已！这是后话不提。
另一边，刚从恐怖份子转职为银行大盗的曾呆提着赃款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废弃的十号码头，找到位于偏角的一间仓库，对着面色不善地围过来的几个男子说道，“我找杜老三！”
众男子明显怔了一下，为首者打量着曾呆问，“你那里的？”
“我找杜老三，他在吗？”曾呆其实有些慌了，他只知按虚拟音琴睛的Ａ计划，现在要去见一个叫杜老三的人，把钱交给他，然后就可以坐他的船安全地离开！但虚拟音琴并没有告诉他这个杜老三是干什么，他也没时间去问！现在看这几个男子的样子，不像是好惹的主呀！
男子又瞄了曾呆一眼，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那个沉甸甸的皮包，多年的直觉告诉他里面装的是什么，倒是因此放下心来，只在心里疑惑着这是那家老大新收的“马仔”？老大今天没有钱银交易呀！
疑惑归疑惑，曾呆还是顺利在男子的带领下进入仓库，待看清楚里面情形时，却又怕了起来，顿步不前。只见昏暗的库区内零零散散地或坐或蹲或卧或站着二三十个人，中间摆了一台麻将，烟雾弥漫！四个打着麻将的头目级人物听到声响，奇怪地看过来，其中一人更是面露异色。
“老大，他要见你！”领曾呆进来的男子走到一个秃头前，指了指曾呆，低声说了几句，又回头示意曾呆走过来。
秃头嘴里叨着只烟，目光烁利，一脸精干，打量了一下曾呆，目光回到手里的牌上，漫不经心地问，“你那位呀！”
“我是，”你要曾呆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虚拟音琴睛介绍来的？它真的认识这位大佬吗？怎么认识的？曾呆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打死也不来呀！现在都不知怎么收场！好在他还有点急智，也听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壮着胆子说：“我朋友介绍我来了，听说你们下午三点有条船要去ＡＶ国……”
杜老三面色一变，猛然抬头盯住曾呆，脸上已有些杀气，与刚才大为不同，“你朋友是谁？从那得来的消息！”他还真有条船等下要出货，但这事只有身边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这时眼见曾呆扬了出来，让他焉能不惊，怎能不怕？周围的打手们见状也一个个站了起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小斧头，十足斧头帮重出江湖，只等老大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将这个瘦猴子砍成肉酱。
“我……”曾呆一看不对，就想跑人，却被一个肌肉男推了回来，索性把心一横，打开皮袋，学着电影里的镜头，把花花绿绿的钞票统统倒在麻将台上，“只要你让我一起上船去AV国，这里的钱就都是你的了……嗯，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蛇头吗？”
整间仓库，几十号人，无论是大佬还是斧头打手们，表情都像看到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