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姗出了北原市一上公路,就把油门几乎踩到了极限车子以一百八十迈的度向高寒家的方向疾驰沿着宽大的公路向前飞着,路边的栏杆和广阔的原野被这辆崭的蓝鸟快地甩到了身后黄姗手拿方向盘,车子轻飘飘的,有一种飞一般的感觉
只有几分钟,黄姗就看见了高寒居住的村庄她在心里祈祷,但愿高寒还在家里,即使他要走,黄姗也要见他最后的一面该往村庄的路上拐了,黄姗放慢了度
前面的路边停了一辆带着拖车的煤炭车,看情形是因为轮胎的故障抛锚在路边黄姗打了一把方向,要绕过车子,没想到左侧的前方,一辆高行驶的白色日本产农夫车正向这边驶来,黄姗凭感觉,白车的度最好也在一百二十迈此刻的黄姗清醒地意识到,不能抢道了,如果继续往前开,必然在这辆煤炭车的左侧和那辆农夫车相撞,后果将不堪设想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重扭转方向盘方向盘是扭转了,那辆农夫车也从煤炭车旁顺利地通过了但黄姗开的这辆蓝鸟由于车过快,刹车不及,撞到了煤炭车的下面幸运的是,由于黄姗处理果断,蓝鸟没有钻进煤炭车的正底部,如果那样,以当时一百二十迈的车,定是车毁人亡蓝鸟的前方撞到了煤炭车的后轮上,把煤炭车的轮胎撞了一个洞,然后又反弹回来,翻倒在比公路低了五米的麦田里
车子打了几个滚后,停下了四轮朝天,轮子还在高旋转着,水箱里的水往外流淌着,冒着白烟蓝鸟的前挡风玻璃被甩在七八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躺在麦田里
黄姗还在车里,头朝下失去了知觉事故发生后,一群人围在马路边看热闹有几个好心人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翻过沟跑向车子
高寒收拾完了行李,把挂在正堂前的父亲的画像用袖子擦拭干净父亲正向他笑着,好像鼓励他的选择高寒流泪了,重挂好父亲的画像,然后跪下来,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环顾了一周,提起包到屋外锁好门,径直向大门走去
高寒一到公路口就发现公路边站着的人群,凭着直觉他知道发生了车祸他站在公路边上,朝麦田里的车子望去,影影绰绰地感觉到事故车是那样的熟悉高寒急地穿过马路,来到煤炭车的后面等他终于看清了蓝鸟车的牌号,扔下包就跳了下去
高寒疾奔到蓝鸟的旁边,当她看见车旁躺着的是黄姗时,头脑忽然就像被挨了一枪,顿成一片空白他摇摇头,哈几口凉气,努力地使自己清醒起来只见黄姗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一只鞋没有了,另一只鞋子也只是挂在脚上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剥开人群,蹲到了黄姗的身边
“姗姗,姗姗,是我,我是高寒,我是高寒,是你的寒哥,你醒醒”黄姗睁开眼睛,朦胧中见到熟悉的轮廓,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有气无力地说:“寒哥,我知道我会来得及的不要走,我不能离开你”黄姗说着,泪花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黄姗动了动右手臂,想去拉高寒的手,可没有抬起来高寒把手伸过去,握着黄姗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我会死吗?”
“傻丫头,怎么会呢”
“我要是真的去了天堂,你会难过吗?”
“我不会难过,因为你根本不会有事”听着黄姗温存的话,有情有义地高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往下直淌
“看你的没出息样”黄姗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急救车“呜哇呜哇”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公路边停下了几个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向这边走来
高寒一直握着黄姗的手,直到上车时,一个年轻的护士挡住了他,问高寒是伤者的什么人高寒大声地喊道:“我是她丈夫”医生这才允许高寒上了急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