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黄江河在市委招待所一直睡到十一点,醒来后,他想抽支烟,可床头柜上的烟盒已经空空如也
床上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这是黄江河私底下的口头禅,男人离不开烟,就像男人离不开女人他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一盒顶级玉溪很快被服务员送来
黄江河听到敲门声,懒洋洋地说了声“进来
一位穿着红色套装裙子的服务员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进来了,见黄江河还赖在床上,把烟放到床头柜上,一句话不说就转身就要打算离开
“请你把烟打开“黄江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过之后,两手往床上一撑,坐起来靠在了席梦思的靠背上黄江河一贯认为,和女人说话是一种乐趣刚刚睡醒的他需要和人交流
服务员转回身来,重拿起玉溪,可两只手搬弄了半天,也无从下手
“呵呵,我忘记了,你们女人不抽烟,自然打不开来,我教你”
黄江河说着,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烟盒,两个手指在烟盒的扣子捏住了一片塑料纸头,轻轻一拽,塑料包装被整段切开那片被撕掉的塑料纸,在暖洋洋的空间里,轻飘飘地翻转着,静静地落在了褐色的簇绒地毯上
黄江河从里面夹出一支,吊在嘴上
服务员赶快拿起床头柜上的火机,想给黄江河点火火机的转轮转动了几次,只见火花不见明火
“看我笨的,玩不惯这种老掉牙的玩意儿,还是你来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样的火机,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是服务员进来后对黄江河说的第一句话
黄江河像接过香烟那样结接过火机,大拇指轻轻地一动,蓝色的火苗便魔术般在火机上忽闪
“不是你笨,是我笨,没交给你使用的方法这是一只豪华火机,里面装的是古老的火石,但它的外表却价值不菲你看,它的机体是合金的,轮子是纯金的,千足金”
“值不少钱?”
女人,总是把看到的物品和它的价值联系在一起,服务员也不例外黄江河没有回答她,在女人面前谈钱,他觉得俗气但他却不想让服务员扫兴,于是他谈起了另外的话题,也是关于价值的,不过不是商品的价值,而是人的价值
“你一个月多少钱呀?”
“不多,就几百”
“这只火机大概能顶你一年的工资”黄江河漫不经心地说,他把话题又绕了回来他改变了主意,服务员既然关心火机的价值,自己就不妨满足她的好奇心,否则就不礼貌,对于漂亮的女人不礼貌,就会失去绅士风度,黄江河可不愿意失去
“你就吹牛”女服务员以为黄江河在调侃,逗她玩儿呢,一高兴就口不遮拦说过之后才开始后悔,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黄江河爽朗地一笑这哈哈的一笑,就表示,他已经原谅了她的不谨慎
接着,黄江河就让姑娘坐在了床头的沙发上,继续和她拉起了家常,同时用心地打量起她来
服务员的个子足有一米六五,不胖不瘦,身体匀称,红色的套裙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商场橱柜里的模特她坐下后,习惯性地把右腿翘起来,放在左腿上,然后本能地整了整裙子的下摆,唯恐暴露了不该暴露的地方,又用手理了理刘海
其实,她的刘海很整齐,纹丝不乱她只是想用动作掩饰她内心的忐忑市委书记,平常百姓很难一见
顺着服务员理头发的动作,黄江河仔细地端详了姑娘的脸庞适中的圆脸,微微翘起的鼻子,不薄不厚线条分明的嘴唇黑色的眸子就像两颗饱满圆润的秋天的黑葡萄,散发着自然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稳重大气,绝对是女人中的精品
服务员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黄江河顺着她的眼看到姑娘的鞋子那是一双再简单不过的布鞋,古老的样式,蓝底白花,价值不会过十元但在黄江河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朴素得体一双鞋子,映射出姑娘的品行,黄江河心想,这等女人中的精品,就是为他这样的人间俊杰创造的
不过,黄江河还是认为,像这等女人中的精品,应该穿上高跟鞋或靴子一类的高档次皮鞋,那样才能和她的身材和气质匹配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你多大了,结婚了吗?对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
“还没有”服务员的回答很诚实,也很羞涩
“想不想换个工作?”
“想,可我没文化,只有高中水平,找不到好工作”
“傻姑娘,好工作是别人安排的,不是找来的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去当司机”黄江河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只要姑娘牵着他抛出去的线头,就会拽出一条长长的丝线也许,这些丝线最后能织成一身华丽的衣服,裹在姑娘的身上
“司机太辛苦,再说我也不会开车”
“你说的是货车司机,小车司机不辛苦没有哪个人从娘胎里一出来就会开车,不会可以慢慢学如果你不介意,过几天就到驾校学习,然后来给我开车,怎么样?”
姑娘羞涩地一笑,回答道:“我得回去问问家人”
“好的,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司机太难找了,我原来的司机就是太粗心,结果弄出了乱子,被我开销了我刚才看了你的手,绝对是握方向盘的好料”
姑娘正要再问些什么,黄江河的手机响了
黄江河一看姑娘想说话,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静等着姑娘发言无论是谁的电话,都该有个先来后到他和姑娘的谈性正浓,不想被人打扰
“我叫司马冰莹,等我想好了就给你打电话,我该忙去了”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姑娘,连我的电话都不知道,怎么给我打电话呵呵
黄江河该起床了,这时电话再次响起,原来是黄姗打来的
张曼丽走了,小李子被黄姗赶走了,白宝山又出了事,虽然蒋丽莎紧追不放手,但尝过了鲜的黄江河对她多少有些厌倦,黄江河心里空落落的家里有黄姗和高寒在,他懒得回家,就一直住在市委招待所里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一般不和服务员打招呼今天例外,从司马冰莹走进房间的那刻起,他就有些心猿意马这位姑娘不但清纯,黄江河在她的身上还看到一种现在社会不可多得的真诚但他对这位清纯的姑娘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觉得,他的身边应该有个女人陪着,即使和她说说话也好,这样才不感到孤独和苦闷
黄姗在电话中要他回家她和高寒要到省城去了,想和黄江河在一起吃顿饭黄姗的叫声依然那样亲切,爸爸两个字还是那么充满了甜蜜黄江河心里一阵激动,乖女儿,只要你不怪罪爸爸,爸爸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