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河摁下免提,那边首先传来的是急促的呼吸声
“黄书记,不好了,死人了”听声音是王佩走后刚来的秘书小吴
“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着急,究竟怎么了?”
“今晚刮大风,黎明时在街心公园附近,一辆车被刮倒的大树砸到了,车头扁了,司机死了,后面的几辆车来不及刹车,发生了连环撞车事故现在交警和市政公司的人都已经赶到了现场,我一个人在值班,他们要我通知你”
小吴断断续续的,终于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黄江河听完电话,马上开始穿衣服,蒋丽莎也急忙到床边给黄江河拿鞋子黄江河穿好衣服,来不及和蒋丽莎打招呼,两步就来到门边,拉开门就向楼下跑去蒋丽莎追到楼梯口,对着黄江河的背影喊道:“江河,早一点回来”
黄江河边跑,头也没回,大声地回应着,但说的话却出乎蒋丽莎的意料
“都是被你捣乱的”
蒋丽莎站在那里,扶着栏杆,只想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什么事都安到我的头上”她谁也没招,谁也没惹,只是自己招惹自己了她此刻最担心,就是怕黄江河因为她的胡闹,再也不回来了如果真的那样,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站了一会儿,伤感地转身,慢悠悠地回到了房间
黄江河赶到现场时,交警和消防队的官兵伙同市政的人正在全力抢救被困在车里的司机消防车的灯闪烁着,警车的灯也闪烁着,不远处的救护车也在“呜哇呜哇”地叫着,场面上一片混乱,就像到了世界的末日
一辆吊车停在路边,还没有派上用场消防队长拿着撬杠,想敲开被砸扁的车厢,可干着急就是无处下手,只能围着车子干着急黄江河拨开人群,挤到里面,对着消防队长就大喊道:“你还是队长,就这样救人吗?等你把人救出来,该直接进火葬场了快叫你的人去准备电线和切割机,把车厢割了连氧气瓶也一块运来,实在不行就用氧气切割十分钟之内要是还见不到你开始工作,我就免了你的职”
黄江河见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市政人员,就对着人群大喊道:“谁是市政负责人?过来”一个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干瘪老头,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缩着脖子歪歪咧咧地来到黄江河的面前
“你是哪个?”
“我叫吴以用,是市政管理局局长”来人慢吞吞地说
黄江河看到他那个熊样,就想一抬脚把他踹到八百里以外的地方但那样做有失体统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看热闹的吗?我问你,这些树木都几十年了,早该修剪了俗话说,树大招风,剪掉了树梢哪来的灾祸”黄江河训斥道
“你说得对,今年冬天是来不及了,太冷,就等明年开春”吴一用答应道
“你要是现在有病了,也会等到明年春天在去看医生吗?”黄江河皱起眉头,不解地问
“那不一样,树木没有生命,而我是有生命的,你怎么把无生命的树木和人相提并论呢?我认为你说的不对”吴以用哪里知道,黄江河是在耐着性子和他说话他的理论彻底把黄江河惹恼了
“你的歪理还不少,现在你就可以回去了”黄江河转过脸来,不再搭理他
“正在救人呢,我怎么能回去呢?”
“我他妈的让你回去写一份辞职报告,你一拿来,我不用通过研究,立即就审批了,不用你等马上滚蛋”
吴以用听到黄江河骂自己,愣是站着不动,他想和黄江河辩解一番
“你叫我滚蛋我滚蛋就是了,怎么能骂人呢?不就是写一份辞职报告吗?告诉你,我会写不过我就是不知道理由是什么?”
黄江河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半死不活烂牙臭嘴的人他正要再发脾气,消防队的人已经把用得着的工具全部运来了他二话不说,上前就帮忙卸车
电视台闻讯赶来了,一到现场就把镜头对准黄江河,在一边解说的,就是北原市的名嘴许文蓝
有了镜头之后的黄江河,干起活来卖力气他手拿电锯,小心地切割着车厢的铁皮大冷的天,黄江河的额头上不断地闪现出明亮的汗珠等车厢被割开三分之一后,消防队长有开始命令吊车开过来,把钢绳系在在车厢上,开始把车厢往上吊
盖子终于被掀开了驾车者歪着头,胸部已经凹了进去,看样子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个中年妇女,还在不停地呻吟医护人员过来了,首先查看了驾驶者,摸了脉搏在翻看眼睛,又量过血压之后,遗憾地摇摇头
两个人都被抬走了,男的估计要被抬到太平间,做着去见阎王的最后准备女人被当场挂上了液体,看来她的生命还有保障
当救护车“呜哇呜哇”地离开,黄江河才感到腰酸背痛好多年没有出过这样的力气了,他用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背部,借以缓解刚才的紧张
许文蓝拿着默克风过来了,就在她对着假象的观众解说了一阵之后,把默克风放到了黄江河的嘴边镜头也同时对着了黄江河
“我没什么可说的,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悲剧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随时都能遇到天灾**今天发生的事,主要的责任在于市政局,如果他们早一天修剪了树梢,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惨剧发生当然我作为市领导,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黄江河的讲话很简短,可谓言简意赅但通过他今天晚上亲临现场的并且亲自参与营救工作的举动,为他赢得了很好的声誉为此,他还被评选为北原市本年度十大杰出青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