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正在纳闷,听到黄珊大声地吼道:“你们谁要是敢给这个王八蛋开门,我就碰死在你们面前,不信就试试”高寒听了,是如坠雾里,隔着门缝问道:“黄珊,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喊还有声音,一喊叫,别墅内顿时鸦雀无声一阵沉默过后,又传来了黄珊隐隐约约的哭泣声黄珊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她在威胁蒋丽莎和黄江河,叫他们不要给高寒开门而高寒却忽略了黄珊的话,以为黄珊和蒋丽莎发生了冲突,于是就再喊道:“你先把门开了,有什么话对我说,别对阿姨发脾气”
但是,没人理会高寒的话,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原来,高寒按响门铃时,黄珊已经在卧室里哭红了眼睛门铃声吵醒了蒋丽莎,她碰碰黄江河,问道:“都这么晚了,谁还来喊门”
黄江河睡意朦胧地地说:“你去看看”
蒋丽莎穿着睡衣出了卧室,先敲了黄珊卧室的门,问问是不是高寒又出去了蒋丽莎敲了两声没人应,就直接推门门没有上锁,被蒋丽莎轻轻推开
黄珊似乎知道蒋丽莎进来干什么,没等蒋丽莎问话,黄珊就说:“今天你们谁也不能给他开门”蒋丽莎看到卧室里确实只有黄珊一个人,知道外面敲门的就是高寒,就问道:“小夫妻不愁吃喝的,又怎么了”
蒋丽莎连问几遍,黄珊就是不说话尴尬的蒋丽莎只好退出了卧室,去向黄江河汇报情况,说:“小两口又吵架了,黄珊不让我给高寒开门,要不你去劝劝”
黄江河一听便从被窝里钻出来,然后坐起来发牢骚说:“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半夜三的还吵架,我去看看”
黄江河和蒋丽莎一前一后出了卧室,却看见黄珊已经站在了院子中央,并且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原来,蒋丽莎从黄珊的卧室出来时,黄珊就怕蒋丽莎来给高寒开门,所以先来到院子里,做好了堵截的准备
蒋丽莎见黄珊挡住了去路,就伸手开了灯,然后劝黄珊说:“有什么话请他进来再说,如果是他的错,我和你爸爸都饶不了他小夫妻拌嘴,床头吵架床尾和,到头来你们还是一家人天冷了,要是把他冻坏了,遭罪的还是你和儿子听阿姨的话,先让他进来再说”
任凭蒋丽莎磨破了嘴,黄珊就是不吱声蒋丽莎以为说服了黄珊,就主动去给高寒开门,黄珊这才说出了要死要活的话
女儿和女婿之间产生了矛盾,黄江河不好插嘴,干着急没办法,就转身回到了别墅
院子里,只剩下蒋丽莎和黄珊
蒋丽莎见黄江河离开,才小声地问黄珊说:“晚饭时还有说有笑的,转眼的功夫就仇上仇冤上冤的,告诉阿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蒋丽莎的问话被站在门外的高寒的听到,没等黄珊开口,高寒就说:“没什么的阿姨,一个多小时以前我接到了省里的电话,去忙点事,回来后她就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你要是嫌我晚上出去,我就不上班了,专门在家陪着你”
黄珊见高寒到现在还在撒谎,就怒气冲冲地对着大门说:“骗鬼去,你根本就没去省里,而是去了中医院”
黄珊的话点到了高寒的死穴,但高寒仍然没有意识到黄珊跟踪了他,还以为是刘燕妮给黄珊打了电话,在从中挑拨他俩的关系,就说:“你别听信刘燕妮胡说八道——”往下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黄珊见高寒死不认账,就模仿着刘燕妮的腔调,说:“要是舍不得,就找个瓶子装点酒精保存起来,做个纪念”
这是刘燕妮在医院时挖苦过高寒的话,一字不差高寒这才明白过来,知道黄珊跟踪了自己,同时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突然想起,原来他和刘燕妮看到的从树林中跑出的那个女人就是黄珊
高寒虽然是被动的风流坯子,但他毕竟还不是无赖,在铁的事实面前,他无话可说他知道黄珊的固执,今晚想进别墅,恐怕是墙上挂门帘——没门了但是,不服输的高寒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他隔着门缝对黄珊说:“你过来,我保证能给你解释清楚”黄珊像钉子一样钉在院中央,一动不动蒋丽莎把黄珊向门口推了一把,说:“既然他想解释,你不妨就听听,他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你不给他开门他也没办法”
说话间,黄珊已经被蒋丽莎推到了门后高寒隔着门缝看到黄珊站在那儿了,就厚着脸皮解释道:“黄珊,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是被动的,她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她想要个孩子,就求到了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不信你去问蒋阿姨,是她带着吴黎去医院检查的——”
黄珊没等高寒把话说完,就冷笑一声,说:“你心软?只要你的那东西不软就行我再一再二再三地原谅你,而你却得寸进尺,一再在外面粘花惹草她现在正需要人照顾,你赶快回到她身边去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黄珊把话说完,不等高寒再辩解,转身就走高寒了解黄珊的牛劲儿,知道再哀求也没用,等听不到黄珊的脚步声,只得回到了车上
高寒靠在座位上,仰头闭着眼睛心乱如麻他反复地问自己是否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是否总是看见充满魅力的女人就垂涎三尺最后,他对自己的多情进行了坚决的否定在他占有过的女人中,他从未主动过想到这里,他才多少有些释然
高寒否定了自己的多情之后,开始追根溯源,他问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很久以来,他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经过深思熟虑,高寒终于找到了根源——引起女人青睐的祸根就在于他潇洒的外表只要潇洒的外表还存在,这种勾当就在所难免可是这一切都是父母给的,他也无能为力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高寒有点累了,开始考虑晚上在哪里过夜他首先想到的是刘燕妮和冰莹所在的酒店,但他马上就否定了这种想法黄珊在郝琦的建筑公司上班,不管高寒以什么方式在那里过夜,都会传出对他不利的闲话剩下的就只有省城的家属院了
就在高寒要发动车子时,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黄珊刚才说过,从今天起,他和这栋别墅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虽然他知道黄珊说的也许是气话,但高寒还是想今晚留下来,向黄珊表示他对这栋别墅的感情,也就是对黄珊的感情
于是,高寒打消了开车离开的念头,就躺在车上凑合一个晚上第二天,等黄珊的气消了之后,再看到高寒在车上呆了一个晚上,也许就能原谅他
高寒知道,大多数的女人都具有一副菩萨心肠,黄珊是这样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等心里平静下来,对高寒一如既往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经过了实践的检验高寒想到这里,不但没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女人嘛,哄哄骗骗,也就那么回事
就这样,高寒抱着第二天就能和黄珊和好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想
高寒睡了,而黄珊躺在床上依然孤枕难眠
高寒的再次出轨,狠狠地打击了她脆弱的心灵她的脆弱,不仅仅来自高寒三番五次在外边面寻花问柳,来自于她身体的缺陷她始终认为,高寒之所以在外面勾搭女人,主要是讨厌了自己洒脱的男人,又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这些都和自己的瘸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在心底里,黄珊形成了一个无法改的概念,在外表上,她永远都不能和高寒平起平坐了她抚摸着自己曾经受伤的右腿,眼泪潸然而下骄傲的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高寒再做什么样的辩解,再向自己怎样低头,她不会再原谅他了既然不想再原谅他,就只能和他分手了那么分手之后呢黄珊不敢想下去,但她强迫着自己的思维向深处慢慢地延伸最后,她对她和高寒的关系作了大胆的设想,那就是离婚
离婚,可怕的字眼黄珊不想离婚,可又不能不离婚如果想再次成家,她就找个相貌平平的本分人,找一个能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她再也不会找高寒这样外表洒脱的男人了这样的男人放在身边,无疑就是个具有花心萝卜外形的定时炸弹,随时会把一个家庭炸得粉碎
黄珊胡思乱想之后,也进入了梦乡进入梦乡不久,她梦到了高寒跪在自己面前,流着眼泪请求自己对他原谅,但黄珊没有原谅他,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那一脚踢到了高寒的心窝上,高寒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看也没看黄珊一眼,就扬长而去
黄珊看到高寒离去,她哭了
黄珊在伤心落泪的时候,蒋丽莎和黄江河也在打口水战
蒋丽莎一进卧室,黄江河就迫不及待地问蒋丽莎道:“黄珊半夜三大动肝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蒋丽莎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嘻嘻哈哈地回答道:“和你一样,又犯错误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打哑谜,嘴里一半肚里一半我犯了什么错误了,怎么把他和我扯到了一起”黄江河不耐烦地斥责蒋丽莎说
“你们不但同是男人,还属于一个品种,又是翁婿,一丘之貉,所以审美观极为吻合,都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不同的是你没得手,而高寒的本事比你大,后生可畏,弄大了女人的肚子”蒋丽莎遭到黄江河的斥责,但依然嘻嘻哈哈地讽刺黄江河说
黄江河听蒋丽莎的话音不对,忽地从坐起,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高寒弄大了女人的肚子?那个女人是谁?”
“你垂涎三尺的女人呀,冰清玉洁你近水楼台未能先得月儿,反被女婿占了先,心里不好受我看这次不比以前,不好收场了”
蒋丽莎虽然没有正面道来,但黄江河已经明白,高寒勾搭上了冰莹,并且让冰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女婿冷落了女儿,去勾搭别的女人,黄江河愤怒到了极点高寒如果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狠狠甩他两个大嘴巴可是,高寒不在眼前,黄江河就只能把一肚子的火发泄到蒋丽莎的身上黄江河掀开被子,冷眼看着蒋丽莎,一句话也不说
“你要干什么?”
“你的话太热,头脑也发昏,我想让你清醒清醒”
“你该叫你的好女婿清醒他对你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冲我发什么火”蒋丽莎一边说一边去拉被子,还没触摸到被子,就被黄江河挡住蒋丽莎一看黄江河要找事,又怕自己纠缠过分了会挨打,就坐起来下了床,然后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拉出一条被子,回到沙发前,把被子扑在上面,然后钻进去蒙上了头,不再搭理黄江河
车窗外,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高寒被麻雀的叫声惊醒后坐了起来,望望外边,一轮红日已经挂在了树梢他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向大门瞅了一眼刚好,门被打开,他看到蒋丽莎出了门向这里走来
高寒重躺下来,闭上眼睛装作浑然沉睡的样子蒋丽莎敲响玻璃,高寒装模作样地睁开眼,对蒋丽莎勉强地笑笑蒋丽莎给他点点手,示意他打开车门
“你爸爸叫你进去呢”蒋丽莎说
“他都知道了?”
“做了就别怕知道你小心点,父女站在一起,一致对外呢,估计要给你上课,没准还真要撵你出门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只管承认错误,千万别顶牛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做事太不小心了不过你放心,我迟早会和你站在一起的,谁叫咱们两个是外人呢待会儿到里面,我会帮着你说话等事情有了转机,你可要报答我”蒋丽莎说完,看看门口无人,抛给高寒一个媚眼
“谢谢”高寒感激地说高寒心里有事,也没怎么在意蒋丽莎的眉眼,冲着她就说了这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