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天空中没有一丝星亮,连月儿也变得久违起来。
夜,静静的,万籁俱寂,根本寻不到一丝活的氛围。公安厅解剖室内,昏暗的灯光下两具冰冷的尸体。那一张张白色床单仿佛也要替她们伸冤一般,随着窗外闯入的寒风狂舞不已。
法医闵复笑手中的那把解剖刀也透着寒气,刀与床单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寒……
“哎呀,辛苦了,辛苦了!”
龙也警官看到从解剖室出来的闵复笑法医,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有结果了。”
闵复笑法医用手腕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忧心忡忡地说道。
“……”
龙也警官静静地等待着闵法医口中所说的结果,仿佛从闵法医身上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警官!”
闵复笑法医说道:“经过我和其他几位法医人士对尸体的进一步解剖分析,得出了以下几点论断:其一,死者杨先廷的具体死亡时间是在十一月二号的深夜十一点左右,不过……”
“嗯?不过什么?”
“不过死者杨先廷的死有一点很值得怀疑!”
“……”
“虽然杨先廷是遭勒毙的,但却不排除他摄入酒精过量造成死亡,而且,在死者胃中发现了有余量氰酸钾,不过摄入量并不多,所以……”
“氰酸钾?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的意思是,假定勒死杨先廷的凶手为B,那么在凶手B之前,还有一个要置杨先廷于死地的凶手A。”
“的确,凶手要杀死杨先廷,没有必要在投入了氰酸钾这种毒素之后再勒死他,唯一的解释就是,要杀死杨先廷的人一共有两个,或两个以上。”
“是的,至少有两个。”
“可凶手或许是在使用了氰酸钾之后,仍不放心呢?凶手怕氰酸钾仍不能致其于死地,才想再用别的办法……又或许是为了配合十七年前自杀女孩所留下的那三个诅咒呢?”
“关于这点,我只能说不排除任何臆测,但我坚持我的观点。”
闵复笑法医非常肯定地说。事后人们发现,闵法医在本次事件中起了非常之大的辅助作用。
龙也警官再次询问:“那么其它的呢?”
“哦,其二,被分尸的死者郭倩,死亡时间是在十一月三号的凌晨一点左右,正如公冶先生对郭倩遗留的《死魂》一诗所臆测的那样,凶手在注意到有人发现自己的丑事后,为了灭口,于是又迅速杀死了郭倩,并且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唉,真是灭绝人性!”
“那么……”
“警官是想问钉头颅的长钉和伤口的事吗?”
龙也警官点点头。
“长钉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钉子,没有什么特别,至于伤口嘛,我个人认为不排除外行人,也不排除专业人士,但要想真正弄清楚到底是内行还是外行人干的,只有找到了凶手所使的凶器才能辨识。”
“实在太感谢您了!”
龙也警官兴奋地搔搔头。
闵复笑法医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说道:“希望这些对破案能有所帮助!”
“哪儿的话,您的论断对我们侦破本次案件而言,可是相当重要的呢!真是辛苦您了闵法医,我这就给公冶先生挂个电话,听听他老人家的高见!”
龙也警官说完,便掏出行动电话,拨响了公冶侦探事务所的电话。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公冶彦明还在和周公比赛作诗呢!要知道,公冶彦明在文学方面也有很大的造诣。姑且不谈他曾发表的一些诗词文章获过全国文学奖,在中学时,他还担任过“春之恒”文学社的第一任社长哩!这也就是公冶彦明能对《死魂》一诗了解的原因。
“喂,喂,是公冶先生吗?”
“是我,是龙也警官吧,啊,说起来,案子可有进展?”
“嗯,闵法医已经作了尸体解剖,解剖结果是这样的……”
电话里,龙也警官将闵复笑法医的几点论断又一口气复述给了公冶彦明听,公冶彦明听完,显出一脸的不安。
“怎么了公冶先生?公冶先生?喂!喂!公冶先生?”
“啊,我在听呢!”
“怎么不说话了?不知您对此有何独到的见解呢?”
“警官,我如实坦言吧,从现有的证据上,我已经判断出杀害杨先廷与郭倩的真凶是何方神圣了,只不过我还未能解开密室之谜,所以也就迟迟不曾揭穿凶手的真面目。可是,如果按照闵复笑法医所说的,还有一个凶手A,那这次事件就变得复杂了。任惠不是说杨先廷的私生活不检点么,我们不妨从和他交往的女人下手,兴许能顺藤摸瓜,摸到凶手A的狐狸尾巴也说不定。”
“我已经让江云刑警和李奔刑警他们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只是,公冶先生……”
“嗯?!”
“您刚才所说的已经推断出凶手是何方神圣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凶手B到底是谁呢?此外,除了凶手A和凶手B,会不会还隐藏着凶手C,凶手D呢?”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作出任何解释,警官,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在解开密室之谜后再对您说明,非常抱歉!至于会不会有凶手C,凶手D,现今仍是未知之数啊!”
“好吧,公冶先生,我也不会勉强您的!不过,现在您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我这边有个人要介绍给您认识哦!呵呵!不好意思,又吵到您休息啦!”
“没事没事,反正也睡不着,您说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是谁呀?”
“总之,您见了面就自然晓得啦!”
“那么,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公冶彦明便匆匆梳洗了一番,然后打的往公安厅而去。谁也没有料到,与此同时,狱灵村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狱灵村中档别墅里,任惠独自坐在客厅里哭泣,她望着女儿与丈夫的遗像声声呜咽。往日的欢娱历历在目,那远去的笑语依稀可闻,只是如今徒留冰冷的恐惧!任惠的眸子里闪现的既是对昔日美景的悼念,也是对这个世俗的愤怒!
“老天,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们?!”任惠啜泣着呢喃道:“为什么,蓉蓉,为什么……”
窗外,阴风阵阵,那株好似鬼影一般的榕树,正在风中使劲飘摇着它的身姿!门,突然间开启,任惠的心咚咚直跳,门怎么开了?!任惠的脸感觉有些热乎起来,她咽了咽唾沫,一步步朝门边走去,猛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