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轰雷般的大笑声连绵不绝,随着笑声,无数身穿黑衣的日月神教教徒蜂拥而至,将五岳派众人和王浩等全都包围起来,不大一会儿,众人就只见四面八方旌旗招展,显然是日月神教倾巢而出了。
五岳派的人都紧张起来,纷纷抽出兵刃,聚拢在一起戒备。而丁勉在万分紧张的时刻,一眼看见和王浩站在一起的任盈盈,心中顿时起了歹念,大叫道:“抓住任我行的女儿做人质,不然大家都没有活路!”
他这么一叫,五岳派中不少人都动心了。丁勉知道此时危急,五岳派这边的人又不是那么齐心,所以叫喊过之后,立即向王浩和任盈盈扑来。他一动手,那些心动的人来不及思考这么做是否妥当,不少人都跟着冲了上来,其中又以嵩山的人最多,其次是泰山派,只是玉玑道人没有像丁勉那样冲在前面,而是混在人群中。
定静师太和令狐冲见丁勉突然对王浩和任盈盈动手,都是大惊失色,急忙叫道:“不要动手!”
可惜他们的话都被当成了耳旁风,只有了了几个人迟疑了一下,可看其他人都没停步,也就跟了下去。这让定静师太和令狐冲都是又急又怒,急忙展开身法想拦到前面去。可是王浩等人刚才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太短,虽然急忙后退,可王浩现在力虚体弱,全靠任盈盈和张巡带着跑,哪里还跑得过丁勉这等高手?眼看就要退入平一指的小院了,却被丁勉拦在了他们前面。不等任盈盈动手,其他人也到了,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王浩这时真是后悔不迭,当初他同意在旁边的草地上和五岳派谈判,本是有把握在发生变故时退入院子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任我行会突然出现。王浩还琢磨着是不是先帮定静师太等人退去日月神教,没想到丁勉就先动手了。现在可好。被人家包了饺子,他又动不了手,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丁勉等人围住王浩他们时,连张巡也被围在了中间,张巡大怒道:“丁勉,你敢对我动手,活的不耐烦了吗?你可要想清楚,现在的嵩山派全都在我们锦衣卫地手心里,我若是想要灭你满门,不过是举手之劳!”
嵩山派答应投靠锦衣卫。自然不能只是口头上答应就算了,锦衣卫虽然没有“三尸脑神丹”。可要掌控嵩山派上下地生死有的是办法。再说。丁勉地目标只是王浩和任盈盈,所以他很痛快地道:“张大人,我们不想为难你,请你离开!”
张巡见威胁有效,就琢磨是不是连王浩和任盈盈也救下来,让王浩欠他一个恩情。王浩看出他的想法,说道:“张大人,你先退出去。不用管我了。若是没有我们两个人质。丁勉就死定了,你就是拿整个嵩山派和他交换。他也不会同意的,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不是?对了,你儿子还在那边吊着,你先去救他吧。”
张巡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点了点头,黯然退出了人群,去救他儿子去了。
任盈盈和王浩被包围着,丁勉等人的外面又被定静师太带人包围了。定静师太叫道:“丁师兄,我们这个时候应当齐心协力,想办法突出重围才是,掳人为质,岂是大丈夫所为?”
丁勉冷哼道:“所谓事急从权,我嵩山分院已经折损了七十多个精锐弟子,这次丁某带来的,就是嵩山剩下的最后一点香火。如果都死在这,我嵩山一脉就完了。所以我必须把他们带出去,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历代祖师?你说齐心合力突出重围,任我行亲自来了,这围是那么好突的吗?只有用他的女儿女婿做人质,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可要是阻我行事,别怪我不念旧日情谊!”
说话间,日月神教的人已经完成了合围,黑压压地人群布满了山野,在定静师太等人的外面又包围了一圈,甚至连张巡等人,以及平一指地小屋,都在这个包围圈中。
接着,就听一阵号角声起,号角声未落,又是一阵铜锣开道之声。伴随着锣声,沿着山路走来一批人马,前面是三十二个精壮汉子,没人擎着一面大旗,上书“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等等词语。这些人来到近前,左右一分,在两旁肃立,露出一顶十六人抬地大撵来,上覆黄罗伞盖,足以容下四五个人并坐的软榻上只坐了一个人,正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
看着任我行如此气派的出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可这还没完,任我行的大撵落地之后,四面八方的教众一起跪倒,齐声称颂道:“圣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也不知多少人一起高呼,直震得山谷回响,五岳派人人脸上变色。但也有不吃这一套的,令狐冲不等日月神教教众的声音停下,就嬉笑道:“喜欢拍马屁地我见地多了,可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拍马屁,还真是壮观啊!尤其是被拍的人,我都听地一身鸡皮疙瘩,他还听的津津有味,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令狐冲的内力已经不浅,再这么故意高声说话,即使是夹在日月神教教众的震天高呼声中,也还是让人听的清清楚楚。王浩、莫大先生、定静师太等无不暗自为他的胆量喝彩,但也有丁勉等人暗骂令狐冲不晓事,如此触怒任我行,实为不智。如果原来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只怕是十死无生了。
任我行听到令狐冲如此嘲讽他,确是心中大怒,一挥手,让那些鼓乐都停了,瞪视着令狐冲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令狐贤侄,怪不得有如此胆量。对令狐贤侄,老夫向来是欣赏的很,先前我就曾说过,请你入我神教,老夫许你神教右使一职,仅在老夫和向兄弟之下,如何?”
令狐冲笑道:“任前辈对晚辈的青睐,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这个人不识抬举,一想到每天都要听这些人念叨肉麻的马屁,我就觉得生不如死,只能辜负前辈的好意了。”
任我行的脸色再变,即使他再欣赏令狐冲,被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脸上也挂不住了,说道:“既然令狐贤侄不肯屈就,老夫也不勉强。只是五岳派今日覆灭在即,你身为华山首徒,也只能葬身于此了。”
令狐冲毫不在乎地道:“世人皆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令狐冲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能死在任前辈这样的大高手手上,晚辈死而无憾。”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令狐冲果然是条好汉。”
任我行自从出现在这里,就只跟令狐冲说话,对五岳派的其他人全不放在眼里,这时又称赞令狐冲是好汉,言下之意是其他人皆不足道,这让所有人都不满起来。莫大先生说道:“任教主,你今日兴师动众,想必是要把我们五岳派尽数歼灭于此了。只是任教主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等拼死一战,也一样能让你魔教元气大伤。”
任我行道:“衡山莫大先生,早听说你是个不管事的,把个衡山派弄的乱七八糟。如今看来,你还有几分豪气。不过,我既然来了,就有必胜的把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是不干的。”
定静师太听他这么说,知道任我行定是有什么阴毒的计策,而不是和他们硬拼,所以急忙叫道:“五岳派门下听着,今天如不拼死突围,必然有死无生!大伙儿一起冲出去!”
定静师太虽然名义上是五岳派掌门,但她的威望根本无法号令所有人,她一声令下,只有恒山、华山、衡山三派响应,跟着她冲了出来。嵩山的人却根本没动,泰山的人有跟着冲的,但更多的则是等玉玑道人下令,而玉玑道人这时也是犹豫不决,不知该拼死一搏,还是指望王浩和任盈盈这两个人质。
任我行见定静师太等人冲过来,只是冷冷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他的身后就站出数百个手持弓箭和黑铁筒的教众。弓箭手一阵乱箭射出,登时射倒了二三十人。定静师太等人不顾伤亡,继续猛冲。等他们接近到三十步时,那些手持黑铁筒的汉子就发威了,也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那些黑铁筒前端就喷出黑水来,凡是被黑水沾到身上的人,无不中毒倒地,皮肤溃烂,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弓箭和毒水的双重封锁,五岳派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对方。一个冲锋下来,至少折损了上百人。定静师太等人无奈,只能退了回来,再思良策。而没有跟着一起冲锋的丁勉和玉玑道人等,则暗自庆幸,幸亏没听定静师太的。
见五岳派的人退了回去,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现在知道我要歼灭你们不费吹灰之力了吧?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是肯磕头投降,加入我日月神教的,我就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定静师太等人这时也没了办法,互相看了看,都不知如何是好。丁勉在众人身后叫道:“任我行,你也别张狂。你的女儿女婿都在我们手里呢,你要杀光我们,我就让你的女儿女婿给我们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