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不识货就算了,何必说得如此难听。”男青年使劲瞪着店主,包起铜镜准备离开古玩店。
“这位先生,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这件铜镜吗?”季凡微笑着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呢?”男青年说道。
季凡细品此镜,圆润自然的镜形不失粗犷豪放气息,铜镜很薄,镜缘有一圈极为罕见的连珠纹,形态美观,图纹华丽,至于店主所垢病的锈色太重的问题,季凡仔细审视之下,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什么锈色,分明是涂漆的彩绘啊!
此时,季凡对于此镜究竟孰优孰劣,已经了然在胸,他平静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对男青年说道,镜子我要了,这是五千块钱,你点点。”
“多谢你帮忙。”男青年接过钱数了数,确认钱数无误,转身离开了古玩店。
“两位先生请留步。”季凡和厉振海正迈步向门外走去时,被店主叫住了。
“不知老板有何见教?”季凡神态自若地问道。
“请教我可不敢当,我观这位先生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精于金石鉴赏之道啦!恕我眼拙,你能否将此镜究竟有何精妙之处说给在下听听。”店主疑惑不解地问道。
“说出来你会懊悔不已的,我看还是不说为妙吧?”季凡淡然一笑说道,
“你还是当面说出来,要不然我真的会寝食不安的。”店主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不安,这次自己不会是真的看走眼了吧!
“老板,你认为这是什么年代的镜子?”季凡没有直接回答店主的问题,而是好整无瑕地质问道。
“从此镜的造型、纹饰、图案等特征来分析,我认为它是最典型不过地宋代薄皮花草镜。”店主非常自信地说道。
“那你一定认为此镜一文不值啦?”季凡问道。
“那是自然。古镜的价格按年代分,以战国、唐镜价格最高,汉镜次之,而宋、元铜镜的价格较低,至于明、清时代的铜镜就更不值钱了,这面品相极差、锈蚀严重的宋镜最多值一百块。”店主盯着季凡不无得意的说道。
“老板,我与你所见不尽相同。”季凡沉声说道,“这面镜子的风格的确与宋镜非常相近。但它绝不是你所说地什么宋代薄皮花草镜。”
“那你说说它到底是什么年代的镜子?”店主不服气地说道。
“其实此镜应该准确地称之为彩绘花卉镜,而不是你说的什么薄皮花草镜。至于年代也不是你所说地什么宋代,而是辽代。”季凡说道。
“你凭什么说它是辽镜?”店主质问道。
“老板。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你不应该仅仅因为镜身较薄,就主观臆断它出自宋代,其实与之同期的辽代、金代出于节省原料的缘故。同样会将铜镜铸得较薄。”季凡说道,“铜在辽代是比较稀缺的资源。为了最大限度地节约铜。这一时期所铸造地铜镜都比较薄。
在辽代,铜镜绝对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且因为人们认为它具有驱邪避灾和祈福地作用,更成为身份和地位地象征,只有王公、大臣等贵族才有资格使用铜镜。
为了保持铜镜的美观,防止它受到锈蚀,辽国的制镜工匠会在铜镜上进行彩绘,也就是在其表面涂上一层漆料。这和氧化所形成的锈蚀是截然不同的。
宋代制镜崇尚清新自然的艺术风格。而此镜体现的却是粗犷豪放的辽镜文化内涵。”
“居然不是锈蚀,是彩绘工艺。莫非我真地漏宝了?”店主喃喃自语道。
“老板,辽镜数量极为少见,你看走眼也很正常。”季凡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听你说来,这面辽镜一定是价值不菲啦?”店主神色黯然地说道,想到如此珍贵地宝贝,竟然从自已手中白白溜走,他真恨不得使劲抽自已一个嘴巴。我想至少不会低于三万块,当然如果上拍的话,可能会更高。”季凡说完冲着店主淡然一笑,和厉振海离开了古玩店,只剩下店主两眼发直呆立当场。
这两天季凡和厉振海流连于荷里活道这条古玩街上,好久没有品味到捡漏乐趣地季凡脸上不禁挂满了喜悦的笑容,只是没有碰到他最喜欢的瓷器珍品,让他多少留下少许遗憾。
唐俊和林枫结伴而回,意犹未尽的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看来两人尚未完全从赌博所带来的亢奋中摆脱出来。
尽管两人情绪挺高,可是战果实在不敢恭维,两人双双以惨败而告终,每人输了四、五万块。
“幸好我们在这里只呆了不过两天,如果时间再长点的话,我看你们两位可能会输得只剩下底裤啦!”季凡笑着说道。
“季总,这你可不懂了,这赌所带来的乐趣,绝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唐俊说道,“季总,这两天你收获如何呀?”
“运气不算太坏,淘到两件不错的铜器。”季凡说道。
1月16日,第十届世界华人艺术大会香港大型艺术作品展在香港大会堂高座七楼展览馆隆重开幕,组委会主任著名收藏家顾远征先生致辞,接着开始了为期三天的艺术展。
本届盛会规格很高,吸引了诸多海内外华人艺术名家名流,参展作品来自世界各国及地区,精品荟萃、艺术纷呈,以美术和书画传统艺术作品为主,也涵盖了摄影、篆刻、根艺、陶瓷、刺绣和其它艺术形式的工艺品及艺术收藏品等。
龙兴瓷皇做为一个刚刚建厂才不到两年的陶瓷企业来说,能有幸参加这种华人艺术界的盛会,季凡颇感欣慰。
当然,景德镇不光龙兴瓷皇获得参展资格,作为老字号的荣福祥同样有瓷器作品成功参展。
在展览馆,满面春风的齐玉民正与身边的几位艺术界的朋友侃侃而谈。
“齐总,贵公司的镂空雕塑瓷制作精美,冠绝景德镇,连续三届获得艺术展银奖,此次参展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啊!”
“是啊,我细品齐总参展的那件《松鹤延年》雕塑瓷,造型新颖,雕塑精美,古意盎然,将浮雕艺术和陶瓷艺术完美地融于一体,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陶瓷佳作啊!”
“不错,我也十分看好齐总这件作品,我认为以它如此之高的艺术水准,大有希望获得本届艺术展的金奖啊!”
听着身边众人如潮赞誉,齐玉民甚为得意,不过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口是心非地说道,“多谢大家的厚爱,我此次参展主要是想借此机会,增进与大家的艺术交流,至于是否获奖倒并不重要。”
如果说连续三天的艺术展是道开胃菜的话,那么随后进行的颁奖典礼则将此次艺术展推向了高潮。
1月18日晚,颁奖现场***辉煌,香港各大主流媒体的记者架起了长枪短炮,镜头对准了颁奖礼台上的散发着迷人光彩的奖杯。来自海内外华人艺术名家名流衣冠楚楚荟聚一堂,男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士则珠光宝器,明艳动人,大家对于即将举行的颁奖典礼充满期待,交头接耳议论着本届艺术展的各个奖项究竟花落谁家。
作为来宾之一的季凡,此时正脸色平静地端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他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阿玛尼西装,散发着淡定从容的优雅气质。
荣福祥的《松鹤延年》雕塑瓷作为本届艺术展夺金呼声极高的作品之一,令齐玉民的感觉非常好,齐玉民坐在前排显要位置上,脸上扬溢着胜利者的笑容,与身边熟识的艺术界同仁谈笑风生地低声交谈着。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宣布第十届世界华人艺术展颁奖典礼现在开始。”担任今晚颁奖晚会的主持人来自香港中文台艺术栏目的主持人刘雨奇先生和许菲小姐站在台上大声宣布道。
这两位主持人学识渊博,不时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很快就把颁奖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颁奖典礼按照原定程序,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不过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原本被一些人十分看好的那副《松鹤延年》雕塑瓷却没有如愿以偿地获得陶瓷类艺术作品的金奖。齐玉民望着手里捧着的银奖,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同时也有些疑惑,到底是谁的陶瓷作品更胜一筹,让自已失意而归呢!
“下面有请中国陶瓷收藏协会会长、国内著名陶瓷鉴定家、故宫博物院院长孙明学先生上台为大家宣布此次艺术展陶瓷类金奖获奖名单。”许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