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是唐俊烧制人物纹青花瓷后所得出的切身感受,这些天以来,他和另外四名陶艺师合作,先后绘制了不下五十件人物纹青花瓷,可是无一不是因为晕散问题而以失败告终。
这种因为烧造技术和原料问题而形成的自然晕散,属于青花瓷中极为常见的普遍现象,惟独使用这宝石蓝青料更是明显。
此时,唐俊站在窑前,望着自已精心绘制的瓷胚烧成了一堆废品,他有些无奈地向易长风问道,易老,你说这到底差在哪儿呢?莫非是窑火过旺造成的?”
“我看不象,你看同一窑烧制的其它瓷器毫无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明。”易长风说道。
“老唐,别着急,还有一个月时间呢!时间还来得及。”季凡劝说道,让他颇感欣慰的是翡冷翠青花瓷的烧制进展异常顺利,多少排解了人物纹青花瓷没有起色所带来的几分焦虑。
几天之后,季凡、林枫和厉振海三人带着旅途的疲惫出现大西洋彼岸的纽约城约克大街
1334号的苏富比总部,这次季凡是专程为那件《永乐大典》残卷而来。
担任预展的十楼艺廊搭起一道深蓝色的门,深蓝色的墙壁围起长长的通道,站在门外望去,通道尽头同样深蓝色的幕布上y”的字样格外醒目。
做为享誉全世界的知名国际拍卖公司的苏富比一直是拍卖业的符号和风向标,对于收藏圈的人来说,不知道苏富比,就好比画画的不知道毕加索一样。
苏富比每年举办地拍卖会多达三百多场,在纽约、伦敦、香港、阿姆斯特丹、日内瓦、巴黎、米兰、苏黎世、墨尔本、新加坡等地都能听到它地槌声,它制造了无数艺术品拍卖的记录,至今仍无人超越。全世界最贵的一张油画----《拿烟斗的男孩》。以1.04亿美元成交,就是由它一手缔造的。
展示大厅内布置得高贵典雅,而又不失艺术情调,也许是明天开始正式举行拍卖活动的缘故,今天展示大厅内人流如炙,主要以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居多,同样也不乏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徘徊其间。
对于此次中国艺术品专拍地瓷器、玉器、古籍、铜器等各类杂项,季凡兴趣不大。他径直来到《永乐大典》的展台前仔细观瞧,这本残卷比普通的古籍明显大上一圈,黄色封皮,书有些卷边,隐约可见白棉纸的纸质,嘉靖时期副本的显著特征。
确认这本残卷确为明嘉靖时期的真迹后,季凡三人离开展示大厅,由于早已提前将参拍所需的保证金打入苏富比的帐户。来到楼下办公室,在出具身份证明后,很顺利地领取了拍卖号牌和拍卖手册。
晃动着手中266号地号牌,季凡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老林,看样子我们好象抽了一支上上签啊!”
“这不是小师弟吗?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季凡抬头望去,只见韩笑石脸上带着异样神彩。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自己,一个面容姣好妩媚性感的美女正十分亲昵依偎在他身旁。
身后肃手站立的文弱消瘦带着几分阴沉之色的柳泽铭,与高大魁梧凶神恶煞地保镖石头倒是相映成趣。
“天涯何处不逢君,原来是韩总,幸会幸会。”季凡淡然一笑说道,“韩总最近在股市里博击,收获颇丰,实在令人佩服之至。”
“小师弟虽然离开龙江市。但是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嘛!”韩笑石非常得意地说道。“听说小师弟如今已改弦易辙,在景德镇另起炉灶。
师弟。x君x子x堂x首x发x你我毕竟兄弟一场,我早已就劝说过你,如果在圣达做得不如意的话,可以到我这公司里来发展,可你却头脑发热,偏偏去搞什么制瓷,啧啧,真是太可惜了你这副火眼金睛地眼力。”
“韩总家大业大,而在下能力有限,才疏学浅,实在是难堪大任。”季凡说道。
“唉,人各有志,这也勉强不得。”韩笑石装模样地叹了口气,注视着季凡手中的号牌问道,“对了,师弟今天也有如此雅兴,不会也是被那件钧窑双耳连座瓶吸引来的吧?”
季凡知道他指的是明天拍卖会最具吸引力的拍品----天蓝釉贴花兽面纹双耳连座瓶,他微笑着说道,“听说它可是明天拍卖现场的压轴拍品,以在下之能力可不敢奢求染指,看样子韩总倒是对此兴趣浓厚啊!”
“这件钧窑瓷乃元钧窑瓷器中的精典之作,堪称极品的极品,这件瓷器流落海外多年,我可不想让它重蹈覆辙,再一次落到那些外国人手里。”韩笑石一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地样子。
“想不到韩总竟有如此爱国之心,哎,这些年来,国内有些古董商贩以牟私利,不择手段将大量珍贵文物偷运到海外,这些人与韩总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差得实在太多啦!”季凡话里有话地说道。
被说中要害地韩笑石城府极深,面对季凡的冷嘲热讽却没有当场发做,只是讪讪地一笑,“师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咱们明天见。”
说着韩笑石带领一行众人扬长而去,那个石头走到季凡身边时,有意放慢脚步,恶狠狠地地瞪了他一眼。厉振海见此情景,身形一晃,挡在两人中间,凌厉地目光犹如能看穿对方心事一样注视着石头,冷冷地说道,“这位朋友,不知你有何见教?”
石头顿时感觉到从这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瘦弱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石头,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韩笑石这句话令石头如蒙大赦。立刻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振海。我们也走吧,回宾馆睡上一觉,倒倒时差,明天还有一场拍卖会在等着我们呢!”对厉振海今天的表现,季凡感到十分满意,他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第二天,季凡、林枫、厉振海准时来到拍卖大厅,不愧为稳居世界拍卖行第一宝座的拍卖公司。整个拍卖大厅四百个座位座无虚席,但却秩序井然,出乎意料的安静,这与季凡在国内所看到地拍卖现场人头攒动、喧嚣热闹地场面形成了鲜明,而且看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常自觉地将手机调到振动,场内根本听不到国内在公共场所常见的手机怪叫声。
正前方有一个拍卖台,后面巨大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拍品的图片及相关信息。
如果不是看到站在场边西装革履,戴着耳麦的安保人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季凡甚至怀疑自已是否走错地方啦!
“老林,这样顶级的拍卖会,感觉规模是不是有些过于寒酸啊!”季凡问道,在他印象中。国内较大地拍卖会往往都是观者如潮,人数绝不会少于千人。
林枫以前曾经参加过这种拍卖会,对此并不陌生。于是耐心地解释道,“中国有句古话: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国内的拍卖会虽然人多势众,场面非常壮观,但是大多数人到现场是为了凑热闹,真正的买家却并不多。
与国内截然相反,苏富比做为当前世界最为著名的拍卖盛会,不但拍卖的各种艺术品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到这里来的也都是行家中的行家。可以这样说,今天到拍卖现场地根本没有看热闹的。基本上都有目的而来,或是早就瞄上了某件心仪的拍品,准备来举牌地,或是前来参观考察的业内专家,总之,没有凑热闹的。
因此场面上看着虽然不太热闹,但是成交率绝对是全球各大拍卖行里最高地。”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参加苏富比中国艺术品专拍。”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碧眼的拍卖师来到台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笑容可掬地说道。
“今天拍卖的第一件拍品是清顺治《御注道德经一卷》内府刻本,一函两册,颇具皇家气象。”随着大屏幕上展示出的这件拍品特写镜头,宣告拍卖会正式开始。
开始用来垫场的几件拍品水平均衡,大家情绪不高,竞争也不太激烈,场面显得有些沉闷。不过拍卖过程倒进行得很快,现场只听到拍卖师清晰的叫价声和清脆地落槌音此起彼伏。
一件明万历内府泥金手写本《元始天尊说药王救八十一难真经》,底价不过五万美元,却拍出十一万地高价,足足比底价高出一倍有余。
紧接着另一件南宋蜀刻经本的《春秋经传集解》更是拍出了二十一万美元地价格,这两件接连以高价成交的拍品,犹如催化剂般迅速调动起参拍者的情绪,竞价之声接连不断。
“季总,情形有些超出我们的意料之外啊!按照现在这个势头推断,我们参拍的那本《永乐大典》残卷要比底价高出许多呀!”静静地坐在后排的林枫看到此景,不禁邹了下眉头说道。
“我也注意到了,看来今天五百万是甭想得到它了,如果能花一千万拍下它,我们今天就是烧高香啦!”季凡苦笑着说道。
“季总,马上开始拍卖《永乐大典》残卷了,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呀?”林枫问道。
“静观其变,谋定后动,我们先观望一阵,然后再出手。”季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