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辆车,给抹得花里胡哨的,斑点狗一样,就跟接友的班车似的,这黑手党干事也忒不地道了。
我回头看了看费三口,问他:“你来干什么来了?”
费三口微笑道:“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东西都拿回来了。”
“抓到几个人?”
“两个,看守并不多,而且他们不知情,知道的还不如你帮我们抓到的那几个人。”
我低着头说:“去哪谈,找个地方吧。”
费三口道:“就陪我四处走走吧,自从育才建好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
“好……”
费三口看了我一眼道:“你好象有点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被我抓住那些老外,不知道都说了什么,这就像小时候开家长会一样,事前老师明明说不告状的,可每回我老爹回去也轻饶不了我,其实我能有多大罪过啊?不就是上课爱捣个乱,没事爱打个架,厕所里抽烟被逮住几回,无聊的时候给漂亮女同学每人写了几封情书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费三口:“那帮孙子们都说我什么了?”
费三口道:“多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说从你手里拿来的东西都很值钱,我们也很奇怪,几件戏服,一把硬度一般的匕首有什么价值,最值钱的还要说那件纯金打造的内甲,但是用肉眼看的话,也无非就是黄金成色好而已,我们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引起国际著名的黑手党地狂热关注。”
我问:“黑手党还有品牌呢?”
费三口道:“黑手党也有不同类型。一般的都是家族式的,他们从战乱动荡的年代衍生,借机结交权贵政要,通过各种途径维护自己的家族利益,几辈人下来,他们已经发展成为庞大的势力,自然也就蒙上了一层神秘和不寻常的黑色性质,那本著名的《教父》中的考利昂家族就是这种情况。一般这种黑手党相对稳定,他们有自己地生意。而且很多国家的某些地区经济增长主要靠这些人来支撑,他们的骨干成员绝不会多,也不会做太过份的事。”
我插口道:“这属于有庙地和尚,卖点香灰和送子观音骗骗钱也就算了。不敢造反。”
费三口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下面该说没庙的和尚了,这种黑手党或者说组织是由几个有钱的巨头临时拼凑起来的,他们靠着强大地力量捣卖军火、毒品。有时候也会跟某些国家做临时生意,他们贪图的是巨额利润,该花的钱绝不吝啬,但到了回报的时候讲究以几何倍数收回。他们地成员同样不会太多,给他们干活的人基本上都是高价聘请的雇佣军,这些人可都是做事不择手段地狠脚色。”
“那他们跟恐怖组织有什么区别?”
“恐怖组织地钱。只是为了达到目地的一种手段。他们地目的是通过极端行为引起世界的关注或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说好听一点,他们是有自己信仰的人。而黑手党就简单多了,他们追求的就是暴利。”
我想了想,摸着脑袋道:“我得罪的好象是第二种黑手党。”
“是的,我们拿到的东西里确实有一件元朝的香炉和一件明朝的瓶子是算得上分量的古董,可是这些好象还不值得他们动这么大的阵仗,我说过了,他们是国际上著名的黑手党,主要是针对重量级古董下手,利润不超过10亿美金的话,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忙问:“这么说那些东西你已经找人看过了?”
费三口道:“没有,我所知道的都是被我们抓的人告诉我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要做到,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
我叹气道:“哎,该怎么跟你说呢。”
这时从我们身后跑过一队孩子,一个个身轻如燕,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还不停在树顶蹿上蹿下,老费愣了愣神,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就算是见不得人的隐私只要不犯法我也能替你保守秘密。”
我说:“你第一次看毛片是什么时候?”
老费道:“12岁,也不是故意看的,邻居家放我偷瞄了
“比我早了两年。”
老费:“……”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们都放松了很多,这会已经到了第一个演武厅,张清董平他们各领了一帮孩子在上课,不时叫几个学生出来演习,那些孩子们年纪虽小,但一个个端凝沉稳,拳脚生风,费三口看得悠然神往,说:“以前只领略过梁山俱乐部里的时迁的风采,没想到其他人也真有本事。”
我表情沉重道:“老费,我能信任你吗?”
费三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这是什么话?”
我说:“有一个天大的隐私,我想过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可是我不知道这在你那算不算隐私。”
费三口脑袋灵光,眼睛一眨,笑道:“我明白——我现在是以私人朋友身份跟你聊天的,只要不妨害国家安全,
大的秘密我就当没听过。”
我先琢磨了半天,我接待客户这事妨害国家安全了吗?好象没有,梁山好汉们虽然是土匪,可他们也没再上山的打算,文人们不说,就那帮皇帝们比较敏感,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没想着要在一年之内再把他们的“梦想”捡起来,两个汉奸秦桧和吴三桂就算想叛国也没什么可泄露的——秦桧肯定是知道不少1000年前的吗?
还有就是我觉得也确实到了该跟费三口说清的时候了。他代表地也就是国家,再有个把月的时间好汉们都走了,我总得给投资方个交代吧,就目前而言,古董这件事我也需要他的帮助。
我点了根烟道:“这事说出来你不信我也不怪你——我再编别的瞎话。”
费三口:“……你先说吧。”
我悠悠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老费呵呵笑道:“说起来这也是缘分,那一面可是印象深刻,你去火车站接梁山俱乐部,手里还抓着个牌子,等那帮人一出来我就傻了。个儿顶个儿的像,比电视剧里头的神似多了。”
我苦恼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像就是原班人马你会怎么办?”
老费一时转不过弯,纳闷道:“原班人马?一个剧组的?他们拍的几几版的水浒啊?”
我抓着头发道:“公元一一几几版地。”
“……什么意思?”
“他们就是真的梁山好汉,那个长得像导演似的黑大个是李逵。上次帮你偷鼎那个是真的时迁,那会咱们一个组地还有吴用、卢俊义……”
费三口一个劲摆手道:“等会等会,慢点说,我智力只有不到130
我说:“那难怪你不信呢。你要跟我一样只有75八成早就信了,你想想,除了梁山好汉,当今世界哪个团体能包揽所有散打金牌?谁能跟蜘蛛侠似的在8爬来爬去?谁能直眉愣瞪地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跑去砸黑社会?”
费三口呆呆听着。忽然道:“确实,在新加坡比赛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中地很多人言行不像现代人,我想起你说的这些人是你从山沟里找到的。可是哪有刚出山沟就有兴趣组建俱乐部的?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你这个解释是最合理地——可我还是很难相信。”
我说:“可以理解。我当初也不信,现在就少一个能把你变成女人的老神棍了。”
这种事情光说不借助外力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我原本打算对老费用几个读心术迫使他相信的,可是又一想这东西不能乱用,尤其是在特殊职业地人身上,其实普通人谁又愿意你能猜透他地心事呢?所以读心术除了刘老六和何天窦知道内情以外,我谁也没告诉。
这时我就见一个人打我们眼前过,我大喊:“毛遂,毛遂!”
毛遂愕然望向这边,见是我,笑着走过来说:“什么事,萧校长?”
我指了指老费跟他说:“你不是说客吗?关于你是谁、怎么来地、只要你知道的都告诉他,务必让他相信。”
毛遂礼貌地冲费三口一施礼道:“请跟我来。”
我跟老费说:“你跟他去吧,他要说不服你我再想办法,现在我得擦我那车去了。”
我倒了盆水,从学校里抓了两个跟花荣学射箭地小壮丁,几个人一起把我那车擦得跟二手的似的(以前像八手的)。
没用半小时,费三口在毛遂的陪同下出来了,费三口脸上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兴奋,毛遂则只是微微带笑,平静地很,费三口握着我的手说:“我信了,都明白了。”
我质疑地看了毛遂一眼,小声问费三口:“他没威胁你吧?”我生怕毛遂谈不拢,给费三口也来“血溅五步”那一套。
费三口笑:“没有。”
“那他怎么跟你说的?”我更好奇了。
“毛先生跟我举了几个例子,你的所有产业里,都是育才的人帮你搞起来的,而这些人不求名不求利这就足以说明他们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了。”
我鄙夷道:“什么话嘛,难道这个时代就不能出几个一心为人毫不利己的人?”
不得不说毛遂是真有一套,他找了一个我想都没想到的切入点,现在市面上的五星杜松、药茶,那可都是日进斗金的项目,而它们的研发者和创始人都名不见经传,这本是令人费解的事情,不知情的自然会猜想我花了多少钱才收购了秘方,可是费三口却不难知道这些人都在我的学校里安心地当他们的“老师”——就酒和药茶本身也很能说明问题的,育才的奇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都是不相干的方面多向开花,这个费三口也是深有体会的。可见毛遂很善于抓人的心理,以后可以试着让他开一门心理学或推销学,让李世民他们开门企业管理,以后咱育才产销一条龙全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