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听见天空之中大雁的唳叫声,从开着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天空之中飞翔的雁群。
虽然只是七月的时节,大雁已经开始结群飞翔,他们是准备到南方去过冬吗?
天空是明朗的蓝色,这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早上,风自北方来,大雁的黑色身影便有如寂寞的剪影,无双以手支颐,怔怔地看着天空,她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厌倦。
生命,自开始的时候,便似乎已经定好了方向,只等着她一步步地走下去,她知她的生命是为了一个意义而存在,但她却并不知那意义对于她来说,到底有何意义可言。
是为了璎珞吗?那个据说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女子。
她不由地忆起梦中见到的璎珞,那个清冷如同昆仑山顶的冰雪的女子。但她却无法把自己和璎珞联系起来,璎珞未完成的事情,真地该由她来完成吗?生命,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如果无双只因璎珞而存在,那么无双就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便有些悲伤起来,忽听有人吹胡笳的声音,如泣如诉,自门外传来。胡笳声中,似也有诉不尽的哀伤,让人听了不由地便想落泪。
她霍地站起身,她不喜欢这样柔软的情绪,她是无双,天下无双的无双,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就算是即定的宿命,她也不放在心上。
她打开房门,见拓跋嗣站在门外,手中执着一只胡笳,原来胡笳是他吹的。却见他迎风而立,一袖清风,真如翩翩浊世之佳公子。无双心里暗道,这人吹出这样悲伤的胡笳,莫非他有什么心事不成?
她展颜笑道:“齐王在这里很久了吗?”
见到她明媚的笑容,拓跋嗣的脸色也便晴朗了许多,他道:“只有一会儿,不知道公主是否已经起身,不敢打扰。”
无双笑道:“已经日上三竿了,齐王以为我如此懒惰吗?”
拓跋嗣轻叹,“我倒宁愿公主还未起身。”
无双一怔,见拓跋嗣的眉间颇有忧色,她道:“出了什么事?”
拓跋嗣道:“宫中有人来了,皇后已经知道公主到达魏国的消息,派人迎接公主入宫。”
无双微微一笑:“齐王是为了我的安全在忧心吗?”她心里却暗想,拓跋嗣本来早就该将我送入宫中,为何现在皇后才知道,他不是想以我来换取饕餮兽吗?
拓跋嗣道:“若只是皇后,倒也无关紧要,只是清河王,他也住在宫中。”
无双笑道:“就算是清河王也在宫中,也没什么可怕的,到底我也是秦国的公主,总是会对我以礼相待的吧?”
拓跋嗣皱眉道:“可是拓跋绍他是一个很,”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很无耻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无双笑道:“齐王不必担心,我自小在深宫长大,知道皇宫的复杂,但我自信还能保护自己。”
拓跋嗣轻叹:“那就好,我将你带来此处,也希望能够平安地送你回长安。”
无双笑道:“齐王真是个好人,希望将来能够得承大统,即是魏国百姓的福份,也是天下人的福份。”
拓跋嗣却苦笑道:“得承大统?只怕轮不上我。”
无双听他这样说,已经知道他为何嫉恨拓跋绍,想必拓跋绍一定颇得魏王宠爱,虽然魏王曾有意立拓跋嗣为太子,但既然现在拓跋嗣被魏王赶出皇宫,想必立诸无望。她不由地想到拓跋绍,虽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她却总觉得拓跋绍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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