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攻的快,退的更快,李啸龙的剑已堪堪击中那怪物的颈部——怪物最薄弱的地方,李啸龙久经战阵,只要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时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那怪物的形状、它的行动,但那怪物实在太快了,在这黑暗中又大占便宜,李啸龙不但未刺中那怪物,那怪物却顺势侧头向李啸龙劈来,呼呼风声,势道奇猛……
他们最终出来了,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很简单,在李啸龙与那怪物缠斗之间,洞壁与那洞口结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门,这个门看来是给怪物喂食的门,那门开的很突然,但很及时,因为李啸龙已经渐渐不支,剧烈的动作牵动伤口,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洞外的星星很亮,天色虽已到中夜,但洞外的天空确实显得很亮,甚至都有些刺眼,而当洞门一开,那怪物却很“自觉”的退回到自己的洞穴里。
一切都很突然,包括那怪物的突然退走,已经筋疲力尽的李啸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人走出了那洞窟,恍如隔世般的,三人不禁回头望了望那洞口。
究竟是谁救了他们,就算他们使劲去想也得不到答案,于是他们只有不去想它,李啸龙向着空旷处拱手拜了三拜,无论是谁救了他们,他都应该得到感谢。不远处又传来呼喝的声音,看来郑府中的人也发现了情况,三人只得继续逃……
三日后,他们已来到河北界内,预计再过几天就可到石家庄了。
他们住在一家客栈内,这几天倒是相安无事,李啸龙的伤好的很快,用不了几日就能痊愈。
雪儿来到李啸龙与李剑英的房间,向着李啸龙拜了下去,道:“李大侠,这些天来多承关照,大恩大德雪儿无以为报。”李啸龙道:“雪儿姑娘,可别这么说,我们能逃出来,也还要多谢你的帮助,这些天来我的伤好的这么快也多亏你。”雪儿道:“李大侠,李大哥,我是郑府的一个小丫鬟,蒙您不弃,这些天有幸照顾您是雪儿的荣幸,现在您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我……我还是郑府的人。”
李啸龙沉吟了一会儿,道:“现在郑府大乱,而且那里的秘密甚多,他们定有什么阴谋,你离开郑府这么些时日,你现在回去他们恐怕会怀疑你,只怕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收你为义女如何?”雪儿一时难以决定,不禁望向李剑英,见李剑英的眼中也露出恳切的眼神,顿时感到一阵温暖,心中一热,便拜道:“义父在上,受小女一拜。”当下恭恭敬敬的向着李啸龙拜了三拜。李啸龙不禁脸露微笑,李剑英更是兴高采烈,这些天来,李啸龙与李剑英受尽磨难,更是受到失去亲人之痛,直到今日方始有了些笑容。李啸龙心中又不禁想到李月玲,她究竟去了哪里,逃过大难没有?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能漫无目的的去找,但天下之大,李啸龙又没什么亲人,上哪儿去找呢?
又过了几天,三人来到了石家庄,王元霸的家就在石家庄城南。
这天傍晚,三人已至王元霸的庄门口,庄仆通报了进去,三人就在客厅坐下。
这时,天空已是霞光漫天,只有一群乌鸦叫了几声,然后落在庄外的梧桐树上,这种景象使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只见到一个黑衣大汉从内堂走了出来,好一条大汉!整整比李啸龙还大了一号,只见他着黑色长袍,发须相连,再加上脸色较黑,竟很难辨出五官来。
此刻他似乎有些愁眉不展,,面有忧色,李啸龙见他来,站起身来拱手道:“元霸兄,一别经年,元霸兄近来可好?”这汉子便是王元霸,王元霸道:“托李兄的福,还过的去。”当下勉强露出了个微笑。他二人并无深交,李啸龙在江湖上侠名早著,而这王元霸在江湖上名声虽不小,但行事亦正亦邪,因此李啸龙和他并无太多来往,只有数面之缘。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啸龙便道:“元霸兄,我此来不为别的,有一事相询,不知元霸兄能否见告。”顿了一顿,道:“素知元霸兄的大力鹰爪功独步武林,但不知元霸兄的这路武功可有传人?”王元霸一听此言,脸色一变,手一松,端起的茶杯一歪,茶水直往地下洒去,却见李啸龙身不动,手一长,手臂竟似陡长了一尺,竟将即将洒落地下的茶水又抄回到了茶杯里,右手拿起茶杯,却先不将茶杯还给王元霸,一转手间,手一松,茶杯竟平缓的飞回到了王元霸的桌前,竟未洒落一滴茶水,这份功夫,的确极为骇人。
王元霸当然是识货的人,当下心中一惊:“‘李啸龙’三个字果然名不虚传。”本来有些情绪不振,这时心中也暗叫了一声好,当下端起茶杯,正欲请茶,突然,这茶杯竟然如灰粉一般,连同茶叶、茶水一起洒落一地,这一来王元霸更是吃惊,却也不禁大怒,虽自知功夫不及李啸龙,但也大声哼了一声,道:“送客。”竟是下了逐客令。
主人逐客,客人不便不走,李啸龙也不多说,向李剑英与雪儿一点头,便当先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李剑英道:“这王元霸只怕是有些难言之隐,我们问是问不出来的。”
李啸龙长长叹息一声,他不想王元霸的脾气竟变的这么大,他刚才虽有些卤莽,但也知李剑英所言不假,当下也不言语,只是望着那梧桐树出神,李剑英与雪儿也没再说什么,低着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明着问既然不行,那只有暗中自己查了,当下三人一起回客栈。
回到客栈时天已几乎全黑了,吃过晚饭,三人正在李啸龙的房里商讨今晚的行动。
三人正商讨间,突然窗格极微小的一下声息,雪儿没有听到,但李啸龙与李剑英内功深厚,这下声音虽小,却逃不过二人的耳朵,李啸龙与李剑英对望了一眼,同时微微点头,李剑英示意雪儿,雪儿千伶百俐,登时会意,忙岔开了话题,尽找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而李啸龙已无声无息的欺到了窗边,窗外的人似乎浑然未觉,李啸龙突打开窗子,跃了出去,扑向那人,他这一袭击极快、极准,一般的武林高手根本反应不过来,而李啸龙的这一击也确实击中了那人,而且是穿胸而过!李啸龙大吃一惊,朝那人望去,借着月光,这才看清“那人”原来不过是个纸人,突觉身前、身后风声微动,一声轻响,李啸龙已经施展出“驭风行”,急窜而上了屋顶,脚只轻轻一点,身子即箭射而出,身子在空中,那些暗器才打到了墙,原来只是些石子,乃是三个人打出六颗石头,石头在空中互撞碎开而成石子,石子便四散开去,石子撞上墙壁,石屑纷飞,但打出那些石子所用的劲力也有些古怪,不但劲力不减,碰到墙壁碎开后力道更增,而且这一碎开,“暗器”的数目倍增,好似数道光幕四散开来,叫人无法防范,只不过他们想到李啸龙能避开前面的石子,却没想到李啸龙飞上了房顶,而且竟能如此之快,不但避开了所有的暗器,还能乘势反击,站在围墙上的三人均是江湖上的暗器名家,可说是暗器高手中的高手。使暗器相撞之后改变原有力道,甚至改变暗器的数量,这并不算很难,难的是三人使出如此大的暗器竟无破空之声,可见三人这份功力、火候把握的巧妙,只不过他们的对手叫李啸龙,李啸龙在空中朝着三人所处的围墙扑击过去,在空中使了三招分攻向三人,好在三人的反应也极快,也只李啸龙的厉害,不敢硬接他的掌力,均各避开,随即反身下了围墙,展开轻功逃去,但凡暗器高手轻功都佳,因此李啸龙追了几步,自忖要追上其中一个也要费一番工夫,何况三人还不知有什么奇怪的暗器,不易近身,又担心客栈中的李剑英与雪儿,便停了脚步,忙奔回客栈。
来到自己的房间,从窗子飞回屋中,吃了一惊,李剑英与雪儿果然都不见了!正欲赶出,一转眼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字条:
两夜行人往北飞去,徒与雪追出,沿途记之英
的确是李剑英的笔迹,但字迹潦草,显是匆忙之中写就,李啸龙忙飞身追出,却见往北一棵树上果有白碎布片一块,李啸龙关心已极,看那三个暗器高手就知敌人武功高强,李剑英与雪儿实是极为危险,当下忙施展轻功追去。
原来李剑英与雪儿待李啸龙扑出,便欲出去看,这时李剑英因内力深厚,听到隔壁的窗格轻微的响动,他一转眼,便借着月光看到两个人身着夜行衣,飞出了窗外,向北急飞而去,李剑英略一思索,便招呼雪儿一同追出,他料想这些敌人师父当可对付的了,而那两个夜行人所去竟是往王元霸庄子的方向,于是便匆匆留书追出。
但是李啸龙关心则乱,他只是关心李剑英与雪儿,却未想到李剑英的轻身功夫尚欠火候,与雪儿一起更是行的不快。他急火火的追赶,不但赶超了李剑英他们,还超过了那两个夜行人,偏巧都是向北,林木遮挡下,竟未发现李剑英与雪儿,并且错过了那两个夜行人,李剑英与雪儿都听到了驭风行的风声,李剑英知道是师父,更不说话,拉着雪儿加快速度,雪儿轻功不行,好在有李剑英的帮扶,勉可支撑。那俩夜行人也感到了风声,见到李啸龙的轻功均是一惊,忙加力急奔。
也幸得这一错过,李啸龙才能及时赶到,因为李啸龙、李剑英、雪儿以及那两个夜行人都知道,往北正是王元霸的庄子。
而此刻王元霸在干什么?当然是在拼命!他此刻戴着家传亮银手套,使着大力鹰爪功,与敌手搏斗,也多亏了那用天蚕丝制成的亮银手套,不惧刀枪、水火,他才能在四个黑衣人的围攻下勉强支持,若李啸龙晚那么一点儿赶到,他只怕就要横尸就地了。
李啸龙赶到之后,见此情景,急拔出长剑,使开威力无俦的阳龙剑法,如虎入羊群,猛扑过去,一加入战团便接过了大半攻势,反击中叫道:“元霸兄先退一退,先止住伤口再说。”原来他早已发现王元霸身上胸腹之间鲜血不断往外流,显是受伤不轻。王元霸受伤之后凶猛之劲大减,当下也不多言,抽身出了战团,撕下一块布,包扎自己的伤口。李啸龙忽向那四人连攻二十招,使得四人无法顾及王元霸了,只得全力应付李啸龙刚猛的剑法。
这四人的武功果也有独到之处,单只一人武功不但与李啸龙想去甚远,即便与王元霸相比也大有不及,但四人却配合的极为巧妙,似阵法又非阵法,因此李啸龙的武功虽高,内力虽强,阳龙剑法虽精妙,阳龙剑虽锋利,却也无法击破四人的联手之势。
四人知道阳龙剑的锋利,并不与他剑相碰,都是进攻少而防御多,偶尔进攻一下,也极为精妙,李啸龙只得凝神接招,双方渐渐进入相持状态。
这时王元霸的伤口的血也已止住,运了运气,正欲重新加入战团。这时突然又有四个黑衣人分从南、北两个围墙相继跃下,冲到场中四人旁边,其中南边那两个黑衣人便是李剑英与雪儿追踪的那两个夜行人。
新来的这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北边一人突然伸出两手,食指、拇指对碰成三角形状,然后两个食指放在鼻尖,南边一人点了点头,也做了个相同的手势,北边两人也点了点头,四人目光转向李啸龙与那四个黑衣人的战斗。
李啸龙看到对方又来了四人,武功只怕也不低,自己现在力斗这四人虽占上风,但要取胜,只怕也要百招以后,而新来的四人环伺在旁,似乎要看清李啸龙的所有招数后才出手,那边王元霸颇为尴尬,新来的四人似乎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似乎自己已是待宰羔羊。
李啸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这四个黑衣人到来,已是暗自心焦,见到四人却不见李剑英与雪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李啸龙心中自思,手下却似乎不缓,“阳龙破关”,“翔龙之升”诸般“阳龙剑法”中最凌厉最精妙的招数使将开来,果然声威大振,新来这四人看见李啸龙这般威势,心中不由得各各心惊,不禁更加不敢立即下场。
那边王元霸这时却有些心有不属,心中不知在转些什么心事。
再斗百余合,李啸龙虽不见疲累,但出手已是缓了许多,双方的出手都已渐缓,双方已斗了数百合了,于对方的武功的劣势已然有所了解,李啸龙剑法虽高,这时攻守之间也难免出现了一两个破绽,但四人看出来却攻不进去。
“嗤嗤”声响处,四枚钢镖打来,分攻向那围攻李啸龙的四名黑衣人,这改变钢镖既非喂毒的暗器,“长”的也不出众,但围攻李啸龙的那四人、新来的四人以及旁边的王元霸都是吃惊不小,那镖速度并不很快,但却极为刚劲有力,力道奇大,以力道而论,并不输于李啸龙,那四枚钢镖并未打中四人,但四人却也不敢接镖,闪身避开,那四枚钢镖余势不减,没入了对面的青石墙里……
却是李剑英与雪儿到了,那八名黑衣人还不怎的,王元霸却是大吃一惊,他知李剑英是李啸龙的徒弟,却想不到他的内力竟如此之强,甚至比李啸龙还要……他还道是另有高人,四下望了望,不见有别人,心中疑惑不已。
原来李剑英与雪儿急奔而来,雪儿体力不支,娇喘连连,李剑英只得慢下来与她慢慢走,雪儿要李剑英先走,李剑英虽关心师父,但怕雪儿出什么意外,坚不肯先走。终于赶到王元霸庄上,看到师父受四名黑衣人的围攻,便发射暗器,逼退了四人,他急奔之后,内力已发挥到极致,因此发出的暗器威力极大。
李剑英站到了李啸龙的身旁,望着这八名黑衣人,八人均蒙住了面部,仅露出眼睛,但这十六只眼睛却异常的犀利,对着李剑英不断上下打量,不信刚才发射钢镖的是眼前这个少年。
李剑英不去理他们,对李啸龙道:“师父,他们是什么人?”他知师父先到较久,不知师父是否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李啸龙摇了摇头,他阅历极富,但从这八人的眼神中却看不出对方的来历,有两个似有些眼熟,但也拿不准。李剑英见这八人均是极厉害的角色,想来应是有名的人物,见师父竟也不知,不禁有些奇怪。
那八名黑衣人似乎低声说了几句话,只嘴唇似有微动,以李啸龙与李剑英的功力竟也听不到,但他们却看见了,因为这八个人突然暴起,原先那四人还是攻向李啸龙,新来的那四人却向李剑英攻击,李剑英早叫雪儿躲在一旁,雪儿缩身门后,并不现身,只是透过长窗观看里面的情形。
李剑英早已拔出长剑,忽见李啸龙将手中的阳龙剑抛来,李剑英明白师父的意思,同时将手中长剑抛给师父,接过师父的阳龙剑,一招“蛟龙出海”声势威力极为刚猛,他知对方均是高手,是以一上来便使出全力,这一招平时因劲力不足,无法将招式使足,现在却已具极大威力,那四人不敢接他这招,均一转身以极快的身法从李剑英身旁闪了开去,却是刀、剑均向王元霸攻去,这一来,李剑英的这招便落了空,但他疾快转身,护住了自身,看那四人,却是快捷无伦,且配合的恰倒好处,将王元霸的退路、防御均算在内,王元霸本想坐收渔人之利,因此关注着师徒二人与八人相斗,并未出手,这时突然见到新来的那四名黑衣人向自己攻来,等到反应过来,刀、剑已到面门、胸口,欲待闪避,身行甫动,身前刀、剑突然不见,暗叫:不好,紧接着神经将一股股痛楚传到脑上,口中不自禁的“啊啊”数声,背上、肩头、大腿、后腰上被刀、剑刺中、扫到,最紧要的是胸口这一剑,霎时之间,全身鲜血狂喷,倒了下去……
本来以他的功力,对付这四人虽最终不免落败,尚不至于两合之间便分出胜负,但一来剧斗半晌,体力未复,二来全神贯注于二李与八人的战斗,自己身前有李剑英挡住,未想到那四人竟会绕过李剑英向自己袭击,并且来得如此之快,待到反应,已身中数招,伤势极重,只怕撑不过一时三刻。
那边李啸龙被四人缠住,见到王元霸重伤,也是救援不及,而李剑英却吃了一惊,也未反应过来,好在他内力已是极强,那四名黑衣人再次攻向自己时,身体不由自主的疾退三步,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四人的刀剑,当下急收摄心神,反手一剑挥出,“阳龙破空”,不但挡住了连环攻来的四招,并且内力激荡之下,阳龙剑剑上剑气萧萧,将四人的衣袖均削下一大片来,李啸龙使开“阳龙剑法”威力极大,剑上也有剑气,但却不及李剑英这一剑的剑气,单以力道论,此时李啸龙剑上的力道恐怕不及李剑英。
那四人不料李剑英的剑法竟也如此高妙,其中一人刚才差点被削下手臂来,这一来四人小心谨慎,出招之时力求自保,同时脚步不停,围着李剑英与他缠斗,这四人武功虽较先四人为强,但配合却不若先四人那般默契,暂时与李剑英打成平手。
李啸龙见李剑英以一敌四却并不落下风,暗自欢喜,当下心神稍定,全力对付自己身前的四人。
李剑英虽得师父的真传,内力又大进,终究入江湖不久,对敌经验不丰,有许多破敌的机会没能抓住,那四人均是江湖经验极富,见李剑英剑法虽妙,却不若李啸龙那般精奇,抓住李剑英的一些破绽,疾快抢攻,也是逼的李剑英手忙脚乱,李剑英自思自己若败了,不但性命不保,连着师父、雪儿只怕也……因此凝神静气,虽败不乱,往往退后一步之后便能扳回局势,但这时已经退了数步了,局势也越来越对己不利。
正在这时,突听长窗外传来雪儿的声音:“大哥,走‘兑’位,转‘坎’位,走‘震’位,转‘坤’位。”这是八卦方位,李剑英随李啸龙学过易经八卦,当下不假思索,照着雪儿的指点转“兑”位,果然那四人配合之中现出了破绽,李剑英一剑刺出,剑上随即沾上了鲜血,不知是四人中的哪一个受了伤,他依着雪儿所指,从“震”位急转至“坤”位时,阳龙剑已将最后一人刺伤,这一来便是将这四人打败了,四人受了伤,急忙退开。
原来雪儿在长窗外,看着师徒二人的战斗,李啸龙与那四人实力相当,李啸龙不致落败,而她知李剑英究竟经验不足,看他对付那四人很是担心,又见那四人的配合不是很熟,破绽不少,自己熟知易经八卦,所谓旁观者清,当下便出声指点。
雪儿怎么懂武功的,她又怎么懂易经八卦的?这些不必说,她自有她的理由。
被李剑英击败的四人这时已不敢再进击了,刚才听到长窗外传来的一个姑娘的声音,这时都望向窗外,但被李剑英遮挡,看不到雪儿的面目,四人被李剑英手中的阳龙宝剑所伤,伤的委实不轻,四人中一人伤的较轻,他的武功在四人中也是最高,他极隐蔽的向身旁的三人使了个眼色,突然间那三人向李剑英发难,而那个伤的最轻的人却突然向李剑英双目攻了一招,却是虚招,便乘机攻向长窗外,料定雪儿的方位,一掌拍去,使出了全力,威力也是极大,李剑英见此情景大惊,想抛下面前三人的围攻,但三人却全是拼命的打法,叫李剑英无法抽身,李剑英大急,突使出阳龙剑法中威力极大的一招“龙吐祥云”,剑尖飘忽不定,如一道光幕四散开去,罩住三人全身数十处大穴,“哧哧”声响,三人几处要穴分别中剑,扑倒在地,动弹不得。这一招“龙吐祥云”隔空点穴,内力透过剑尖,尚未碰到敌人身体,便能点中敌人的要穴,内力的要求最是关键,连李啸龙都未能百发百中,李剑英所习时日较短,这时使出剑尖虽刺破了对手的皮肉,但认穴奇准,对方又早受了伤,登时奏功。
那三人躺倒在地,目中满是惊讶之情,身上受伤的地方也忘了疼痛,对李剑英的武功之高大是诧异。但李剑英没空去看地下三人的表情,他疾快出了长窗,来到窗外,登时大吃一惊……
雪儿怎么了?雪儿竟一点伤也没有,她只是有些害怕的蹲在一个角落里,望着地上的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当然就是刚才攻向雪儿的那个人,此刻这个黑衣人正趴倒在地,一动不动,好象死去了一样,旁边还有一把带血的短匕首,李剑英认得是雪儿随身的匕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李剑英忙问到,雪儿站起身来,说了经过……
雪儿说的是:“刚才这人突然跳到窗外来,我吓了一跳,急忙退后,我见他目露凶光,很是害怕,连连后退,他扑了上来,一掌向我打来,我都来不及反应,他的手掌却突然停了下来,好象很是吃惊的看着我,我害怕极了,转身想逃,他却追上来,又是一掌向我击来,我恰好转过柱子,他便击了空,我不由自主的掏出了匕首,等他再一掌拍来,我在躲避中糊里糊涂的举起了匕首,然后他就不知怎的倒下了……”
李剑英听后想到雪儿虽不会武功,但却极是灵活,能躲过这黑衣人的掌也不稀奇,在慌乱中误打误撞的刺中这黑衣人也算正常,并未怀疑,只是庆幸雪儿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了危难,当下关切的问雪儿可有受伤,雪儿转过脸去,摇了摇头。
二人回到大厅,见李啸龙与那四人仍然剧斗不止,李剑英正欲上前助战,却被雪儿拦住,原来雪儿见这四人的步法极是怪异,似是八卦步而又非,似四象阵却又不是,不禁一边看一边思索。
看了大约三四十招,雪儿忽然大捂,却原来这四人是以八卦步为形,却是走的四象步法,而以四象阵为形,实则是三才阵,四个人运使三个人的阵法,倒还有模有样。
那四名黑衣人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和李啸龙的打斗,但三名同伴在地上的呻吟却也对四人颇有影响,这时偶见李剑英回来了,心里都有些慌,步法登时有些散乱,待得雪儿叫出这阵法的破绽来,四名黑衣人见败局已定,其中一人一招呼,余下三人同时后退,接着四人缓缓而退,虽然败退了,却仍是成阵法,也并不慌张,李剑英正欲上前,雪儿忙叫道:“莫追!”任由四人远去。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四人临走忽然抛出手中兵器,射向躺在地上的三名同伴!李啸龙、李剑英都没想到,相救不及,三人“啊”的三声过后,便静了下来。
刚才李剑英和李啸龙对付八名黑衣人,没有空闲顾及到王元霸,这时忙上前,将王元霸扶起,师徒二人给他输气包扎伤口,封住了伤口四周的穴道,但他仍然昏迷不醒,李啸龙一摸他心口,却还有微弱的心跳,当下加紧输气,李剑英给他敷好伤口后便替他推拿按摩。
好一阵忙碌,过了好一会儿,王元霸才悠悠醒转,口一张,喷出好大一滩淤血,但是他的气息也顺了许多,他张开眼见到李啸龙在给自己治伤,便道:“多谢李兄,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你也不必再给我浪费气力了。”李啸龙忙道:“元霸兄,快先不要多说话,静养要紧。”王元霸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李兄,我已命不久长,我知道你有事要问,我大约也知道你要问什么……”顿了一顿,说出一段故事来。
原来王元霸的师父一生收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名成天雄,二徒弟就是王元霸,最小的叫兆进,那兆进天资聪颖,很得师父的赏识,加上兆进也颇为勤奋,因此师父对他格外好些,三人虽都得师门真传,但由于天资原因,只有那兆进的武功更高一些,已是青出于蓝了。师父有个女儿,天生丽质,与三位师兄朝夕相处,对三人均有好感,但兆进人既俊朗,又最是聪明,因此小师妹也最钟情于他,三位徒弟对小师妹均是爱慕很深。
然而师父在临死时却将小师妹许配给成天雄,三个徒弟当时都没有说什么,将师父殓葬完,却发现小师弟兆进与小师妹都失踪了。这一来成、王二人均认定是兆进拐跑了小师妹,王元霸也还罢了,那大师兄成天雄却是大怒。
或许是自觉对不起大师兄,兆进总是躲着成天雄,不愿与大师兄朝相。然而这些还罢了,兆进还将师传的武功秘芨也偷偷拿走了,这一下成、王二人更是恼怒,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寻兆进,也见到了几次,但都被他逃脱,近一两年他的行踪更是神秘,很难再见到他了。
前些时候,成天雄与王元霸在山东发现了兆进的行踪,但那兆进好象学了什么厉害的轻功,成、王二人怎么也追不上他,最后被他逃掉。
大约十天前,成天雄又得到兆进的踪影,就在黑风林附近,昨天飞鸽传书却说兆进又不见了,因为他与成天雄商议成天雄只要杀了兆进夺回小师妹,找到师传秘芨便由王元霸保管,现在兆进再次失踪,使王元霸平添了许多烦恼。
二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那天在黑风林中的那个胖富商就是成天雄,那个化了装的喽罗看来就是兆进了。
正在这时,王元霸忽然又道:“今天早晨,我得到一个消息,三师弟兆进似乎与那逍遥教有很大的关系……”这句话说的很快,但随后,便静了下来,接着,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好象是睡着了,永远的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