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流中冒出一张俊雅的面容,细碎的乌发贴在额上,美眸中闪烁着不悦地目光。手中拎着一人丢到岸上,他这才慢吞吞地从水中出了来。
沉玉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像是落汤鸡的江怀闲,忍不住粉唇浅浅一弯。芮国的“不败将军”如此狼狈的情景,可不是谁都能看见的。
见她还有力气嘲笑自己,江怀闲冷哼一声,扯了扯湿透的衣襟:“刚才,真不该救你的。”
“公子想要的地图还没到手,舍得我这么快死掉么?”沉玉朝他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
“小玉儿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手,为的不是她,而是尚未得到的藏宝图。
“多谢公子赞赏了,”她撇撇嘴,环顾了一周,皱起眉:“这是哪里?”
沉玉不得不庆幸,山下居然有一条河流,不然两人要活命真难。看来,上天送她的运气,还没完全用完。江怀闲跟着她,也算了沾了光。
“不知道,”他干脆直白地答道,脸色苍白,猛地咳嗽起来。
看着江怀闲面色潮红,像是要将心肺咳出来,之前被泡在水里那么久,显然是旧疾发作。
不管怎没说,这人刚刚没丢下自己,虽然目的在于地图,还是救了她。沉玉平生最不喜欠人情,无奈地叹着气,上前轻抚着江怀闲的后背,帮他顺气。
掌心一湿。她见着满手的殷红,这才想起,在山顶上,刺伤他地人,正是吴大哥。若不然。他们又怎会掉下来?
沉玉明白,吴汉钟一心为锦国,并非私心。(手机阅 读 16k. cn他胁迫自己的时候,眼底有歉意,有难过,却没有半点彷徨与后悔。吴大哥只是坚定他所想的,她能理解,但无法让自己平静得似乎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只是普通人。吴汉钟是值得信任的大哥,沉玉一直这样认为。可惜,他却亲手用刀抵着自己威胁他人,也是他,间接地将她推下了山。//.360118.com//
在山顶上,沉玉没有一丝犹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救下了他。那么,如今他们两人算是再无恩怨瓜葛了……
毕竟,她隐瞒了是自己地身份,也隐瞒了藏宝图的事。留在心底的一根小小的刺。很快便会消失不见的。沉玉吁了口气,暗自安慰着自己。
转头看向身旁苍白虚弱的江怀闲,沉玉只觉头疼。这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这人该怎么办?
把他扶到不远处的树下,沉玉也顾不得身上湿漉漉地,弯着腰,在草丛中翻找起来。在山里居住多年,这点小事难不倒她。不到片刻,眉开眼笑地揪着几根止血的草药走了回来。
在河边洗了洗,直接把草药丢到嘴里咬碎,涂抹到江怀闲背后的伤口上。那人始终蹙着眉。但一直没出声拒绝。
难为这人不嫌弃她的唾沫,沉玉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条布,三两下剥掉江怀闲的上衣,一面仔细包扎,一面语重心长道:“而今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麻烦公子暂时别用你的花花肠子算计我了。留着力气出了这地方再说。”
美目淡淡睨了她一眼,江怀闲低头沉思。从山上坠落。Ap.16k.被湍急的河水冲到这里。有阮恒主持大局,他并不担心芮军会因为少了自己而方寸大乱,自己的失踪自会被掩盖得严密。
沿着河边来寻,恐怕两日内就能找到他们。只是,锦国那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再遇上,如今的情况对他极为不利……
“你留在这里,我四处看看附近有无借宿地地方。”沉玉见他想得出神,又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丢下一句便走开了。
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得天黑了,看天色晚上似乎有场暴雨,她可不想再当一回落汤鸡,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而且看那男人的伤势和旧疾,再淋一晚雨,就得直接见阎罗王去了,神仙都救不回来。被丢在原地的江怀闲缓缓阖上眼,催动内力,身上湿透的衣服转眼干了。胸口一阵闷痛,他低声咳嗽着,眼见着沉玉离开地方向……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他薄唇一勾,眸底渐冷。以自己身体这样的状况,确实是最佳的逃跑时机。那女人,不会再回来了吧。舍弃受伤病重的他这个累赘,沉玉逃离此处轻而易举。
只是,若果有一日他活着离开,绝不会放过她……
倚着树干闭目养神,江怀闲眉宇间满是疲态,昏昏欲睡。纵使如此,警惕性依旧不减,远远便听见零碎的脚步声。慢慢张开眼,见着比刚才更脏乱狼狈的人快步走了过来,乌黑的大眼里满是笑意。
“咦,你睡着了?赶紧起来,我找到个好地方。”
“走得了么?走不了,我可背不动你。”
嘀嘀咕咕地说着,她还是小心地扶着他起来,按原路返回。江怀闲瞥见现在根本与泥人无异的家伙,剑眉一皱,这女人到底去哪滚地这一身?
“……为什么要回来?”他直视着前方,虽然身体不适,脚步仍旧没有半点凌乱。
沉玉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拨开前头挡路的灌木:“为什么不回来?落难有个伴,说说话倒是不错。”
江怀闲嘴角微抽:“就为了这个理由?”
“救了你,之前我欠的人情都一笔勾销,如何?”沉玉笑了笑,寻着树干上的划痕记号往前走着。
“好,”江怀闲也是爽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言为定,”她咧嘴一笑,扶着他脚步快了不少:“就要下雨了,赶紧走。”
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色,江怀闲神色淡淡的,沉玉却看得出他半点不信。沉玉也懒得解释,连拖带拽,拉着人越走越快。
将近半个时辰,忽然豁然开朗,露出一块空地,以及一间破旧地草屋。墙角杂草丛生,应是许久没有人来住了。
“看起来不怎么样,总算能挡风挡雨地。”两人进了屋,江怀闲挑挑眉,终于知道她身上的泥巴从哪里来地。
屋顶新糊了泥浆和干草,怕是她刚刚的杰作。草屋内简陋,只得一张三脚的桌子,角落的土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飘来一股浓浓的霉味。
即使先前已经稍作打扫,他还是被屋内的灰尘惹得咳嗽连连。沉玉从后院的井里打了桶水,找不到锅瓢,只能把破碗洗了洗,端着水递了过去。
江怀闲厌恶地皱起眉,最终接了过去,灌了一口,却是意料之外的清甜。
沉玉在身上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手帕,还是华婶硬是放进来的。把它往江怀闲手里一塞,摆摆手道:“给你擦擦,就到榻上睡吧。”
见着手里蓝色的帕子,还带着她的余温。丢到木桶里浸湿,细心地擦拭了脸颊和双手,美眸瞥向她:“你去洗干净再进屋来。”
乌目一瞪,沉玉怒了,这男人竟然还嫌她脏?究竟是谁辛辛苦苦找到这间猎户留下的小屋,谁帮他寻草药、打水,还把衣服撕破,将唯一的帕子给了他!
虽然咬牙切齿,低头瞅见黑不溜秋的自己,她还是跑到了井边。擦了身,又把衣服脱下来洗,折腾到天黑,肚子饿得咕咕叫。
抱着湿衣服回了去,袖中的火折子早就用不了。幸好还带着火石,捡了木柴,很快便生起火来。沉玉连忙把衣服晾在火堆旁,兴高采烈地把刚刚在炉灶旁找到的两小块干肉取了来,用树枝串好,小心地烤着。
在炕上半躺着的江怀闲眯起眼,看向火光中的人。薄薄的单衣,隐约见着浅红色的肚兜,蛮蛮细腰与雪白的肤色。若是平常的男子,看到眼前的美色,早就忍不住扑了过去。
可他素来清心寡欲,如今受伤又在病中,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但是沉玉犹不自知,心思全在干肉上,不停吞着口水,根本已经忘记屋里还有个大活人,甚至是个男的了……
话说,忽然觉得这两人咋变成绝缘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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