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指南书局的创建,李玄心情自是大好。有了这书局,今后指南道院的教材,不就可以自己开印了吗?还有黄大哥那部《雷公炮炙论》,以及苏柯正在着手编撰的炼丹辞典,都可以很快开印了。这打头炮的《御注道德真经》,还是请严尊来写版吧,这家伙的一笔书法,可是正宗的虞体。鸿都观的女道士嘛,就做些校对的工作,每写一版,皆须认真校对,这可是皇帝御注,一个字都错不得的!女道士充作女校书,呵呵,李玄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得意莫名。
哼着小调儿回到了青城县。现在过河比较方便了,不需要再从都江堰离堆上的铁索桥绕远路,只须上了指南道院专用的渡船,片刻之间,便可到青城县城。
李玄现在住在颐生堂了。师傅一家,早已把他当成自家人,在后院收拾了一间小屋,衣食有人侍候,寒暖有人嘘呵,小日子可是滋润多了。这可是他在大唐的第一个家啊。唐婉和苏槿夫妇,对他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而小妹冰凝,成天缠着他讲故事,李玄将后世的什么梁祝、天仙配都讲完了,再这样下去,就得开讲红楼梦了。
走到颐生堂门口,却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躲在门口的石牌之后。那人一见李玄,忙招手轻呼:“镜郎!镜郎!”
李玄走过去一看,这不是成都浣花楼的小阿妍嘛?她怎么到这来了?
“阿妍?你怎么在这?”
“人家都等你半天了。快随我来!”阿妍好不容易见了李玄,也不顾及什么了,上来就拉着李玄的手,生扯硬拽地把他拉进了隔壁的“会仙馆”。/*www.360118.COM*/
早听说这会仙馆是个青楼,平日里李玄自然是不敢进去的。此时心里不住纳闷,这阿妍怎么跑这儿来了?
会仙馆跟颐生堂只一墙之隔,里面却是丝竹悠扬,脂香阵阵。放眼俱是肥红绿瘦,阿妍拉着李玄,直往楼上跑去。
“姐姐,我把他给拉来了!”阿妍没到门口,就兴奋地直嚷。
李玄进得门去,却见那曹玉娘正慌乱地跑出来迎接,两人差点就撞个满怀。
“曹大家,你却怎生在这?”李玄心里实在吃惊。她不在成都浣花楼,跑这来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人,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没个音信,你都不知道姐姐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阿妍在旁道,一边急急地倒上茶水。
“这……”李玄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了,这曹玉娘八成是冲他来的。
原来,自从那晚浣花楼中李玄以三曲琵琶,技折裴俊卿之后,曹玉娘便芳心大乱,再也没心思拨弄丝弦。一是感念李玄为自己出手仗义情份,二是对李玄的琵琶神技倾羡万分,竟然是日思夜想,怏怏而病。弄得葵娘手足无措,这浣花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许多人慕名来听玉娘的琵琶,可偏偏这头牌国手闭门谢客,声称只有学了李玄的弹指神技,才敢重新理弦。
这可把葵娘愁坏了。这小妮子春心已动,她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来。左思右想,才设法从卖火柴的青城弟子口中探得了李玄的下落,原来却是在青城县的颐生堂里住着。也是无巧不成书,那会仙馆的鸨母秋娘,却是她的手帕之交,当下便生出一计来,让曹玉娘去那会仙馆暂住一阵子,一定要找到李玄,学了他的琵琶绝技。
这曹玉娘来到会仙馆已经三天了,秋娘自是百般照顾。这浣花楼的花魁,降趾会仙馆,如果能露两手,这小城里的士绅们还不要争着来捧场,这缠头之资,足以让她喜笑颜开的了。
原来其中有这么多原委!李玄心道,一不小心埋下颗种子,这么快就发芽了。也罢,这琵琶技艺,当然是要教的!
玉娘螓首低垂,脸上红霞一片。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反而却没话说了,幸好阿妍乖巧,自己想说的话都被她说了。
“镜郎那日一去,杳如黄鹤,你不知楼中的姐妹们多想你呢。就连妈妈也成天唠叨,这回玉娘是寻师而来,万望镜郎教我则个!”
玉娘毕竟骨子里流的是胡人的血,虽然经过数代胡汉通婚,但其天性,却仍然无法掩饰。她此时不再以炼师相称,而径呼之为镜郎,弦外之意,李玄已是听出一二了。
“呵呵,玉娘不必认我为师,以你的冰雪聪明,只须稍一点拨,必定胜我许多。来吧,我们这就开始!”
阿妍取来琵琶,李弦改过的那把这次当然也带来了。当下李弦便开始教她指法。这用指之法,最难的不过是轮指,挑批之法,跟拨子本来也差不多。所以李弦略一示范,玉娘便能用拇食二指,一挑一弹,很快便学会了。而那两指并拢的搓动之法,跟拨子也是一致的,学起来就更容易了。
两人一教一学,李玄惊讶于玉娘的聪慧,往往自己才示范一两次,那玉娘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而玉娘此时一颗芳心再已喜乱如麻,怀抱琵琶,相对而坐,琴瑟相合,不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场景吗?
阿妍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消失了,房中只有两人,琵琶之声泠泠脆响,却更得屋中静谧异常。那玉娘玉面桃花初绽,羞赧之意渐浓,有时几声轻笑,倒教李玄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美女当面,巧笑晏然,这情景,好不暧昧。
李玄定定神,又开始教那最难的轮指之法。
“轮指之妙,最要紧的是匀!每指弹出之时,中间间隔的时间,必须是一样的。这样听起来才如滚珠一般,音断意不断!”
李玄略一示范,玉娘便开始尝试,可是初学之人,那五指怎么也做不到连续不断,间隔均匀。
李玄只得绕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手指扶了,手把手地示范。
玉娘只觉娇躯一颤,李玄那粗重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好像直直地钻入心田,她不由得面上一热,心神也恍惚起来,再也聚不起神来。
她忽地一嘤咛一声,“镜郎……”,娇躯一拧,回身将李玄紧紧抱住,臻首抵在李玄胸前,再也不肯起来。
两具灼热的身体贴在一处,李玄也觉得面上发烫,他却没料到这玉娘如此大胆,一时间不敢乱动,只静静地拥着她,嗅着她发丝间温甜的香气,有点醉酒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娘才羞赧地抬头,一双如梦似幻的眸子大胆地注视着李玄,呢喃道:“妾以薄柳之身,委于风尘之地,镜郎救我,教我,此恩玉娘无以为报,此生只愿常侍君前,便是为奴为婢,再也无憾!”
李玄吓了一跳,这混血美人,为了感恩,这是要奉献她的“初夜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