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见他说的言辞恳切,再加适才曹玉娘一曲琵琶确实显示出了惊人的才艺,便点了点头道:“那就从卿所请,着有司重堪曹氏案情,这曹玉娘即日归位于内廷,在梨园内供奉便是。wwW.360118.COM”
曹玉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连谢恩都忘了。一旁的李龟年连忙拉她跪下,低声道:“玉娘,快快谢恩啊!”
见李玄和曹玉娘一同跪在面前,山呼谢恩。连杨玉环都展颜而笑。
李隆基道:“李玄近前说话。”
李玄快步穿过水榭,来到二人面前。这才看清了杨贵妃的容貌。果然是沉鱼落雁不跟以形容。丰满之极而不显臃肿,她穿着一幅淡粉色的夹襦,胸前的开口处,一双雪玉也似的**被挤成深深的峡谷,却偏生耸然颤然,吸引着李玄的眼光。
李玄不敢多敢,只是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作势便要跪拜。口中道:“臣李玄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李隆基这才将手中举了半天的酒杯饮尽,杨玉环启齿轻笑道:“李状元弹得好琴,适才一曲,足可教天下人失色。”
这笑容太迷人了,像是春天里绽放的花朵儿,直能教人心生万般怜春惜春之意。李玄一时间脑子里只有江山美人这几个字。难怪人说爱江山更爱美人,这李妃确实担得起这种比喻啊。
“呵呵。李玄,你昨日朝堂之上,胆子好大,如今见了朕的贵妃,如何却不敢说话了?”李隆基看着这年青人,调侃地道。
“臣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贵妃娘娘地绝色容颜,再说了。臣也没有李白那样的诗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李玄老老实实地道。
这话说的杨玉环又是展颜一笑。她想起了李白的那首清平乐,“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白写了这几首诗后,三郎兴致勃勃地取了玉笛,为这些诗重新谱了曲子,这梨园供奉们,早已将这诗曲传唱得天下皆各。眼下,便是边塞的战士,也耳熟能详了呢。
杨玉环心中涌过一丝甜蜜,回首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她的三郎。
“只有三郎是真正懂我的。”
杨玉环自从进宫以来,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音乐舞蹈上,对于国事,家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自从去年自己地姐姐被封为虢国夫人之后,圣上对远房堂兄杨国忠也是一力提拔。玉环深知,这都是圣上爱屋及乌的作法,她自己从来也没有要求过。
可是,眼下这个李玄,生得清秀不说,人也机灵,更兼精通音律,比那王维老头儿却是有趣得多了。自己倒要破天荒地请圣上将此人留在京城。一起探讨些音律之事,或许他还能为新制的霓裳羽衣舞谱些新鲜的曲子呢。
杨玉环深情款款地看着李隆基,盼望着自己的三郎能够将李玄留在京城,而李玄却趁此机会。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来。
“臣有两件物事,想斗胆献给贵妃娘娘。”
“呵呵,你这个小李玄,倒是会讨好人呢,快呈上来看看。”李隆基笑咪咪地道。这个李玄,没法不教人喜欢啊。
李玄将两样东西呈了上去。高力士接过,递给了杨玉环。杨玉环看时。却见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瓶。瓶子里满是淡紫色的液体。杨玉环伸出玉手,拔开上面的瓶塞。只闻得一股幽幽的香气弥散开来,一时间,阁里地人都为之心神一醒。
“这就是剑南出产的香水了吧?”杨玉环笑着问道。
“这瓶香水,可是为贵妃娘娘特制的,长安市上绝无售卖者。这是取了上百种名花提炼而成,这天下,只有贵妃娘娘能用得。”李玄一本正经地道。
“咯咯,李爱卿真是有心了,这香味儿我喜欢,连这瓶子也做得十分好看,真是难为你了。”杨玉环再高贵,也是个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香水的。李玄心中大定,这礼物也确实是他让三哥黄庸特别提炼的,果然能讨得贵妃的喜欢。
杨玉环又取过另外一件,这却是一面镜子。不过,它是指南道院最新研制成功的玻璃镜,外形像是一面团扇,平整的镜面,由于背后涂上了汞和锡的合金,反射的效果比起大唐流行地铜镜来,不知要清晰多少倍。而镜子的背面则镶了各种各样的宝石,一看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杨玉环看着镜子里的容颜,心中又是一动。她自己从来也没有这清楚地看到自己这张脸,简直是纤毫毕现,这李玄,不仅有心,还真是个奇才啊。
“多亏你弄出这么清楚的镜子来,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角竟然会有皱纹了呢。”杨玉环看着李玄,笑道。
李玄大窘,贵妃也才三十来岁吧,竟然有了皱纹?不会吧,难道她是故意逗人的。
李隆基自然知道这是杨玉环在跟李玄说笑,可见自己地贵妃,对这个年轻的小状元颇有好感啊。呵呵,那朕就把他留在身边吧。想到这里,李隆基道:“李玄,你如今中了状元,朕就封你个清闲的官儿,集贤院学士,兼太常寺乐正,这可是个正五品,你可满意嘛?”
“谢皇上隆恩!”
“呵呵,玉环,让他当个太常寺乐正,经常入宫来为朕度曲,你看可好?”李隆基满心以为,这官职不仅是破格所授,而且一下子便成了五品京官,算是特别擢用了,李玄应该心满意足了,这样,贵妃也会开心了吧。
杨玉环点点头,微笑不语,三郎的心思,她如何不知道?
“再谢皇上隆恩,不过,臣不敢就任!”李玄抬头道。
“噢?你嫌这官小了?一下子就是五品了,你还不满意?”李隆基诧异道。
“天子赐官,臣岂敢辞。只是,臣以为,臣年不过二十,当为圣上戍边,臣愿以微贱之躯,奔赴边塞,为我大唐守疆卫土,方能不让朝堂之君,以弄臣视我。”
李玄慷概激昂地道。他这番话,倒是有点演戏地味道,只不知道在梨园始祖面前,这戏演得像是不像了。
“原来你是怕你昨日在朝堂上的一番言论,成为众矢之的。既然这样,你却为何与天下士之为敌呢?”
李隆基想起李玄昨日的嚣张,他知道这是李玄的言过其词,这时倒是想要问个明白。
“陛下,臣以为,当今天下之事,当居安思危。开元以来,陛下龙图大展,天下小康之间,户有三年余粮。禹舜之世,不过如此。臣之所以要指摘儒生,实是为我大唐百年千年计。臣今日不能一一辩之,唯今时边事频仍,臣请陛下放臣出任边城之官,或可为我大唐一展微才,若臣在三年之内,有所作为,则请大用道家学子!”
李玄却不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这毕竟是李隆基,也算是千古一帝,他的雄才大略,深沉心计,自己眼下还摸不透呢。不过趁着这个面圣地机会,为自己地未来的棋局,谋一个进身之地,李玄还是有把握地。
“你不愿在京为官,不愿在朕的身边侍奉?你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成为朕身边的近臣嘛?那个卢藏用,不是隐居在终南山,被人嘲为终南捷径,他不也是道家之人?”李隆基的眼色威严起来。他想要弄清这事事透着蹊跷的剑南狂生,心里倒底是个什么主意。
“臣只想为陛下办点实事!高官厚禄非吾愿,原为大唐开边疆!臣之心愿,苍天可鉴!”李玄一下子又慷慨起来。
这话说得有些动容,李隆基和杨玉环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几分欣赏,又有几分惋惜。
“你想去哪里?”李隆基终于问道。
“臣愿去姚州!”
“那可是彩云之南啊,你如何想到要去姚州?”李隆基根本没想到,李玄竟然要去这么个地方。
“那里有铜,还有,那是吐蕃入侵我大唐的西南门户。”李玄答道。
“好!看来你是有心而来的,姚州是个多事之地,又是多事之秋,朕就任你为云南别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