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吴俊义听魔影这么说,先是一愣,继而冷笑道,“老魔,你现在不过是我砧板上的鱼肉,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你要和我交易?”
魔影干咳一声,道:“不说别的好处,单是我从原来那个主人身上传承过来的神通,难道你不想要?说实话,你现在的确很强,但却绝不是最强的,如果有我帮你,他rì你定能得证大道天公。 /”
见吴俊义仍不动心,魔影又道:“少侠,你这般犹豫不决,若是误了时辰,床上的美人儿醒不过来你可别怪我!”
利诱,威逼,魔影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魔。
不过,吴俊义虽然年幼,但也是成了jīng的,待得魔影说完话,他便道:“老魔,你既然把自己说得这般了得,大可开宗立派,逍遥天上地下,何必寄身在我这无名小卒的身上?”
魔影一听对方戳中了自己的脊梁骨,忍不住道:“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影子,没有主人就只能在夜里化出形体,而且还逃不开这面墙壁的束缚……”
“难怪!难怪!难怪!”不等魔影说完,吴俊义便笑了起来,连说了三个“难怪”。
当时魔影一口生吞了孟婆,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出来追杀吴俊义,但他却没有。现在听魔影这般说,那就很好解释了,因为当时已是鸡鸣时分,天随时都会大亮,魔影这是忌惮半天的光照,是以才没有追上来。
今晚夜深,魔影化成影子,打算来吃吴俊义,偏巧不巧屋里点了蜡烛,魔影的行踪便暴露了,而且吴俊义修的一身北斗玄功,正巧就克制了魔影。
这么一想,吴俊义便明白自己为何会轻易打得魔影抱头鼠窜了。想着想着,他脸上忍不住露出邪邪的笑:“老魔……老魔……”
“你……你笑什么……”说实话,除了原先把他镇压在魔王塔的主人外,魔影还没忌惮过什么人,但吴俊义这么一笑,他就觉得心里直发毛,就好像吴俊义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他的办法一样。
吴俊义依旧坏笑,就好像没听到魔影说话一般,他打量着魔影贴在墙壁上那微微有些颤栗的影子身体,暗暗盘算道:“这老魔若是成了我的影子,便会被我的身体死死克制,即便他法力广大,不能逃离我的身体,又能奈我何?”
“小子,你到底愿不愿意交易?不愿意老朽可走了。”魔影听到鸡鸣声,知道天就快亮了,他可不愿意自己白天被困在这屋子的床底下或者衣柜里,便催促道。
吴俊义从盘算中回过神来,他清一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老魔,你可给我记住了,我吴俊义不会垂涎你的一身道术才要你做我的影子,我是看你可怜,所以才收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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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这天地间有那么多人求都求不来这一天,我能甘心情愿做你的影子,那是你数万万年也修不来的福分。”魔影觉得,自己应该抬高身价,不然人家一口否决那他就悲剧了。
“成交!”吴俊义斩钉截铁地说道。
吴俊义不是没想过魔影是花言巧语让他放松jǐng惕,然后突然反扑,但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法力,为了能抗衡那个掳走他娘亲的大能,他不得不冒险。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时候,这话确实不无道理。那些个大商巨贾,官居极品的人,哪一个没有几个熊心豹子胆?而反观那些市井中闲逛的佣人,哪个不是胆小如鼠?
看到吴俊义点头,魔影微微一愣,也是被吴俊义的胆量震撼了。这时候吴俊义双手摊开,九耀曲灵刀已经被他收起,魔影想要发难,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犹豫了半天,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见他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呜呜哇哇胡乱念了一通咒语。
忽然,吴俊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明显的颤栗,就好像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般,这种感觉,在一瞬间有丝丝的痛苦,但更多的是摆脱了什么累赘的快感。还没从这种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忽然多出了什么东西,比起之前丢失的,这多出来的份量似乎更重,似乎灵魂深处突然生出了能毁天灭地的奇异力量,吴俊义忍不住低吟一声:“呼……”
吐了一口浊气,吴俊义全身jīng神振奋,就好像修成了什么绝世神通一般的舒畅,再看看自己的影子,和之前一般无异,自己伸左手,影子就伸左手,自己蹲下,影子哪能站着?简直是如影随形,快意得不得了。
魔影也是一般欢呼雀跃,直呼:“好身子……好身子……”
吴俊义修成了金身大道,他的身体非但铁石不能伤,油锅不能烫,即便肉`yù也能随心控制,岂是一般的**凡胎?
看到床榻上躺着的江映红,吴俊义便对魔影道:“你现在可以把你家女主人放了吧?”
“什么女主人?”魔影老大的不乐意了,“我之所以寄居在你身上,那是看得起……啊哟……啊哟……别踩了别踩了……啊哟……”
吴俊义不等魔影说完话,一脚狠狠踢在墙壁上的影子上,疼得魔影哇哇乱叫,直呼饶命,吴俊义却不管不顾,死命了踩,终于,魔影扛不住了,只得服软,道:“女主人身中的是魔门的‘入梦迷心术’,这是魔门专门用来迷醉囚犯,套取囚犯身上的机密用的小法术,老朽现在收了便是。”
“慢着!”吴俊义一听魔影这么说,便道,“如此说来,我现在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你又想干嘛?”魔影语中微怒,但又不敢发作,暗自后悔成了吴俊义的影子,这小子鬼主意太多了。
吴俊义嘿嘿一笑,凑到熟睡的江映红耳边,他想了想,模仿阎浮师太生前说话的语气,道:“红儿,你竟然爱上男人,置我幻月门规于何地?”
“师父……师父……我爱吴俊义,我真的爱他,求您老人家成全……”江映红似在做一个噩梦,双手不断挥舞。
“什么情啊爱啊的?红儿,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为师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杀了吴俊义我就会留你一条命,如若不然,我就连你也杀了。”
“不要啊师父……求您不要伤害他……我那么爱他……怎么能杀他?”江映红手脚挥舞得更厉害了,她面容扭曲,一副痛苦到了极点的样子,“师父……只要你放过他,我宁可……宁可去死……我……我代她去死……”说着,她真就用着掐着脖子。
吴俊义心中大急,忙制止住她,不自禁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口,道:“罢了罢了,为师成全你和他便是。”
“多谢师父……多谢……”江映红一听这话,立时展颜,嘴角微微扬起,全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看心里一直有一个结,那就是和吴俊义在一起是忤逆师父,是背叛门规,现在在梦中听到这番话,心结自此打开。
“还不收了你的破法术?”吴俊义见江映红睡得安稳满足,便以心念命令魔影收了种在江映红身上的入梦迷心术。
“这怎么是破法术了?”魔影委屈得老泪纵横,但又怕吴俊义发难,便一边埋怨一边解开了江映红身上的入梦迷心术。
目下天刚刚亮,看到江映红睡得香甜,吴俊义便一个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关上门后,他看着天边还没完全落下的残月,怅然道:“是时候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