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传出半声厉号,同时夹杂着割裂肌骨的轻响,与群众惊怖的一阵怪叫!
生死立判!
刀式由肩臂上落下!人体两分,血雾四扬迸溅
蓦的!
铁骑雷动着涌来,头马上一人怒叱一声
“住手!”
可惜的是,太晚了一刹那,店前地面上已堆散着一具五脏流泻的血肉!
这沉叱声如远传而来的焦雷,震得在场之人耳膜嗡嗡,头脑如被重物所击!
首当其冲,西方路面上的群众,浪分两侧,恐惧着让出通路!
若让百骑怒马踹过,那是刹时会变成一堆碎骨乱肉的!谁敢招此杀身大祸!
许天鹏回身压刀而望,楞然一惊!转腕拨光刀上的余血,严阵以待!
只见一位神采飞扬,蜂腰宽肩的青年,灰色披风中露出一身米白色绣花劲装,
正俐落的跃落马前,低首俯视着已被分尸了的和杰那残尸出神!
其身后之人纷纷落鞍!有一人踏步走去平杰的身边!轻唤一声:
“平第!你还好么!”
他未看出身上血迹溢出!不知他伤在何处!
大哥!小弟左肩已废,挨了那厮的一脚!一式太空展翼身法!”
“先忍着点,大哥立刻向他找回来!”
白衣青年便是“八德会”的少会主“回龙剑”游国栋!抬目向许天鹏望去!
许天鹏神态自若,胸中那股子戾气,因敌人一死一重伤而消解了!
他觉得出这白衣青年,目中透露出来的杀机!及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态,属下们
对他的敬畏!其身份自然低不了!
“八德会”由老会主离去之后,会中兄弟已集结待命,因为金陵离此只百里路
程!不算远,游国栋已派人跟上,将金陵的消息,每日两传,快马回报!
“金陵石府”的这组合,他们不算太陌生,因地缘关系,知之甚详!
武当初战失利,日建真人万剑无功的坏消息已传回!
“天罡剑阵”已被人攻破杀伤又传了回来!
老父失陷、掌门逃逸……尚未传到!
而奇袭石府的失败已刚刚传到!
他的豪气低落了!不过对武当这庞大,历史悠久的门户尚未失去信心!
已暗自结存银两细软!
却怎知石府的大军来的这么快!而前哨居然是他们武当买动袭击石府的人马!
他见许天鹏等人的穿着打扮不是石府的服装,心下稍安!
他虽然不知这事件发生的来龙去脉,但只这四百名野村凶汉,也够他拼杀料理
一阵子了,两名得力的属下已一死一残!这名由北方来的大寨主,并非浪得虚名!
朋友结伙来至江宁可是专门有意向我武当门下开刀的了!”
“不错!正有此意!”
“能说出个理由,让兄弟听听么?”
“你少会主若真想听,本寨主便破例对你实言明话!”
“有劳了,许寨主光明磊落,威震江北九龙岗!”
“月前你武当门下定远“九曲堂”堂主“小温侯”李登奎,以二十万两银子的
代价,找上本寨,言道:
“金陵有户人家与他有仇隙,武当门不便直接出面料理!
面托本寨替他经手,这王八蛋并未详细言明,令本寨如蒙鼓中!欣然就道!
来至金陵有武昌“九宫堡”二堡主接应!
“九华宫”贞一号臭道士的满口胡言!
本寨未经细察其中的阴谋诡计,率众夜入——
结果是被人家弄得伤残累累!全军覆没!险些被骗而集体做了那刀下之鬼!
你猜是哪户人家是谁家府邸?
能有这个力量能耐,将本寨的四百龙兵,一网打尽!”
“金陵石府?”
“算你老爹没有白养你这么大!”
“望许寨主尊重自家身份!这事与我江宁“八德会”游家,扯不上直接关系!”
“本是扯不上,本寨天下各地客栈皆可住得,你那两只狗,瞎了狗眼,竟敢向
本寨抽楞子偷袭!本级尚未亮刀,他们便双双出剑了!”
“寨主想必身份已变更,归入石府门下,特意西上来找武当门人的麻烦了!”
“你还在作梦呢!作威作福,自忖已成气候?
乃许某感激石少主不杀之恩,主动请缨,为其马前开道!
许大爷,青夭白日,明来明往,你小子有种便接下许大爷的“七星宝刀”!”
“游某乐得奉陪,忙不在一时!尚有些疑问,有待向许寨主请教!以释我疑!”
许天鹏纵肩狂笑!豪气雄发,压刀回问他道:
“你这小子真够阴的了!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武当与石府在马鞍山会
谈,鹿死谁手尚无明显征候,帮主孤身西上,是否不智呢!
我“八德会”已集结得有三千之众!待命东下!你这四百人不堪一击!”
“小子!你还在做那春秋大梦呢!
会谈早已结束,石府水陆并进,要收复被武当阴谋侵占了三十年之久的“龙氏
疆界”!
你已如丧家之犬,无家可归了!小子!”
“寨主,一派胡言,旨在扰我军心!寨主请看!”
他随手抛出一枚烟花,瞬间在空中炸开!
许天鹏向周围望去!
陡然,附近屋顶的脊背上已数百张铁弓利矢!已满弦以待!
他们若再接到指令,便即千箭齐发了!
群众围观之人,唯恐遭了池鱼之殃,哄然惊惧着散去!
逃入屋中躲藏,大街之上,除了双方准备搏杀的人已无一个人留在现场了!
这玩笑开不得,若为利矢波及,任谁也不敢充这英雄好汉!
这时,换成游国栋少会主的纵声狂笑,脸上反应出那股子骄傲自负,枉自尊大,
不可一世的形象!
整个的人与刚才谦虚对话之时的形象定了样!
所谓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江湖风水轮流转!
他们似乎又占得了上风了!
许天鹏心忖:
你这个小畜生,终于暴露出本相来了!也是一模子出来的奸诈之徒!
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不给你条活路走!唉!
当真可惜了他这番丰神不俗,少年俊颜的好貌相,井底之蛙!不知自量哪!
九龙岗留在大街上的人手并不多,除了许天鹏之外,只有他的几名“龙爪手”!
“你小子在有意示威!吓唬我这提着脑袋闯江湖的人么!”
“怎的大寨主认为能逃过一劫么?血债血还!”
“你那两个杂碎的债,是以这种方式讨的么!简直笑掉本寨主的大门牙了!”
“怎的!你自忖还能飞了不成!挖个地洞藏起来!
“不必地洞!我十人若有一人丧命,便拿那条生了满身大疮的臭种抵命!”
游国栋脸上气色刹那变化了一下,兀自狐疑不定!刚抬起左手,又垂了下去!
是的!
他老爹“入云龙”游明勋,生了一身的“缠身癣”,每天要脱些皮屑下来!
美其名曰:老龙脱鳞!医治了数十年了,也治不好!
怀恨他的人便说是他在阴世,滚钉板,所以阳世之身!便浓血满身,臭人一个
了!
老爹的生死安危令他不能不考虑周详,就是这十几个狗头全死了!
也抵不上他老爹的一根手指头!
何况!
弓箭虽有两百具,真正能出手,对角正确的只有二十几具能发挥威力!
其他的弓矢,便够不上正确位置了!
“怎么!你刚才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态,又缩回去了!”
“你在信口……自慰!”
陡然,他身后有马匹急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