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盛情难却麒麟寨大博
当她起身离屋出去之时,自认为得计,是神不知鬼不觉,来去自如!
却怎知已落在她的监护人——路五娘眼中了!
这老妖是江湖门槛精,并未出声阻止点破她,只远远吊在她身后看她能做些何
等事故,更震惊于她那袭“隐身纱”的奇妙!
令她那苗条身影仿佛一笼烟雾般的消失了人的形象!当真邪门!
当值的警卫裙钗们在她去沈少夫人住处之前,竞未能察觉.只见到路姥姥!
许玉兰立即现身打出询问的手式,俩人耳语片刻!
路五娘世故的神秘兮兮的咧开那老瘪嘴道:
“鸾姑娘,老身对这明丫头,是轻重管不得,不便对她横加颜色,说不定那天
夜里少主一高兴给她幸过了,她便一步登天变了咱们的六夫人,待那时久后岂不伤
感情!因之,她耐不住寂寞,疯疯癫癫的跑出来,若无大碍,只得由她了!”
“姥姥见解的高,属下承教了,她若无明显的叛迹,包涵些大家平安!”
“那是,老身想她是恋奸情热,对咱们少主时刻在怀!所以嘛身不由已!”
“她敢乱闯少夫人的内室么?怎的大胆!”
“呵呵!怕没那个胆子吧,只能在屋外徘徊一下而已!”
“咱们别煞风景,看她能弄些什么玄虚!”
他们暗中注视她,见她只离窗户五丈处潜伏沉思!这距离便是特级高手也危害
不到屋内人,因之她们并未惊动她!
“唉!她的身份尚未确定下来,是乌鸦,是凤凰,只是两可之间呢?”
“嗤!嗤!这种事咱们不便给少主打断兴致,那是两头不落好!”
“好个可人儿,你深通这人情世故呢!”
“多承姥姥你的点明教诲呀!”
“呵呵!甜姐儿,姥姥可是在红尘邪窝里翻滚了四十年,滚剩下来的人物!”
“那是见多识广,血河杀出来的不倒翁!”
“呵呵!不同你们‘璇玑宫’乃是正正当当的武林世家!”
“唉!在‘宫’中可也有把子无可奈何的辛酸,被调派出来跟着二公主(薛金
凤)跑跑!这是令千万人眼红心羡的差事呢倍功!”
“啊,这怎的说!”
“家中的数万丫头,有的已空摧岁月,不得良配,熬成白头宫女了!”
“唉!这是世家中儿女们普遍的现象,不若绿林江湖放任自在!”
天亮了!
一些被留下来住宿的老护法们已满脸喜气洋洋的归来.这一夜风流,大家心照
不宣,那是被温柔得令人骨头都松酥了!
石青玉像没事人似的,身体气色一如往日。
石家车队里面外外平安大吉,无其他事故发生,对某些人是透着奇怪!
归德府大家们昨夜大请客,今天石青玉在礼貌上得亲身去拜谢一次!
石青玉与薛金凤轻骑简从,只带着健儿、除儿两个小不点,迳赴东门外的“麒
麟寨”道先拜会欧阳不群老爷子!
此寨建筑恢宏,气象万千,早年因御防“黑狱飞魔”的突袭,老寨主未雨绸缎,
刻意经营,那是垒高石坚,设置得如铜墙铁壁般牢固!
生怕被那批魔鬼们攻破,弄得家破人亡!故而等闲屑小那是望寨兴叹莫可奈何!
沈瑶琴对这兴堪兴之学也稍事涉,远远打量也暗自赞赏不已!
他们四骑之前有欧阳家留守城里别墅入员的引头!
甚快便进人那金碧辉煌的主宅!
出迎的豪杰那是形形色色,可谓群贤毕至,归德府的大豪们俱已聚齐!
这事出乎石青玉夫妇意料之外,心中震动怀疑!心忖:
(怎的这般巧合,怕不是人家又另布一快,专等着他们两人入伏上钩!)
一阵寒暄之后,被让至“麒麟厅”落座,赘言不述!
石青玉抱拳笑道:
“区区承蒙众家兄长厚待,今日特来答谢,来应拜访各家,而今倒是免于奔波
了,疏懒之处,乞望恕过!歉疚良深!”
飞龙堡堡主芳世豪抢口道:
“世兄谦虚!咱们乃铁血豪雄,一见如故,那些繁文俗礼,大家一统免去,肝
胆相照,但能相聚,便是缘法!”
欧阳不群也呵呵点首补充道:
“石少兄,不弃粗鄙,拆节下交,我们自应群相响应,但为小兄效劳效力,争
此光采,水里火里,但凭吩咐!”
“不敢!区区年轻识浅,多有仰望老哥哥提拿面命!”
天鹰门门主铁毅哈哈狂笑数声道:
“世兄乃人中之龙,老朽我但望能多聚数日,大家欢庆一番,真乃人生一大乐
事!小兄可愿多留数日么!”
“这!马行在途,怕是有误门主雅命!抱歉之至!”
麒麟寨大总管谭星罗趁机进言道:
“石少主使命在身,门主你先别在意,择日不如撞日,石少主乃是南来的贵客,
相聚不易,何妨尽此一日之欢,大家共议着安排些节目!也堪尽兴了!”
这话不啻是一支钥匙,开启了那扇门户,立即有人嚷嚷着响应道:
“对对!比武较技,打打杀杀,有些煞风景,说不定弄得多方不愉快,咱们何
妨设下几局场面,陪石少主消遣!消遣!”
此言,群相响应,众人脸上已喜动颜色!
石青玉皱眉,思忖:
“什么场面,令他们这般欢腾,如蝇在趋血似的!”
他不明白这言语所指,究为何事,只得随众,脸上微笑了笑!
怎知大家却认为他已同意了!拍掌欢呼!哄堂的热列!
立即有人在列子中高喊道:
“石少主已首肯,罗总管快去安排!”
石青玉自己也不知道他首肯了什么?邪门!
不过,他不便否认,扫了大家的兴头,让人觉得自己太嫩,这江湖的窍门太多!
他以不变应万变,静以观变!仅向身旁的娇妻,打了个眼色!
沈瑶琴乃秀才之女.上知天文.不识地理,博览圣贤书,满腹玑珠,而对这江
湖事,也不甚了了!
他们只有等待,看他们怎生作怪.准备人乡随俗,见怪不怪!
不久,场面已调配就绪!
由归德府三只金鼎大豪陪同石青玉玩第一场“龙头大博”!
欧阳不群诚恳的道:
“咱们兄弟随便玩玩,碰碰手气,博个兴头!”
石青玉只见桌面上已端中了赌具,原来他们是在玩这个!拖他下海摸鱼了!
他夫妇恍然大悟,原来大家早就算定了他会来答谢,早就布局就绪,专等着他
们进网入罗,赶这个乏兔儿!
昨夜归德府已献上个天仙美女,原封实货,给他开采!
今天要求他在这桌面上搏杀一番!并不为过!天下无事,玩玩嘛!
石青玉自然不能为了怕输几两银子而打退堂鼓!于是那便太不上路了!
若说他不懂这个,也未免说不过去,身在江湖,谁能相信呢!
然而,这却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话又说回来,当昨夜他带走了明丽珠,已经违背了原则,在场豪杰谁能相信他
昨夜不但没“开”成那个“红采”,“干”过那归德府的花魁!
却险险中了诡计,送掉了老命!白白折腾了一夜!虚惊一场!
这其中只有“八槐堂”在归德府暗中策动的主持人,大是震动,设下了两个
“连环计”,看情况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赌输了那一局。
但不知那“媚药”他是怎生化解的!那东西是百发百中!如今也能失灵,怪哉
也!
他又怎知那“连环计”没有连环上,石青玉吉人天相,身旁又有奇药在,得以
立即化解了这桩丑事!未伤根本精壮如昔呢!
只见四名侍童将赌具放落八仙桌上,四家的筹码已摆上.中间放置得牌九、骰
子、宝盒三种赌具,那是准备由主上们随意选择了!
欧阳老寨主开朗欢颜以手虚引道:
“石老弟,请上座!”
“不敢,区区末座相陪吧!”
干是,大家推让一番,欧阳不群坐在庄家,石青玉坐天门(穿家),范世豪占
上家,铁毅敬陪末坐(下家)。
沈瑶琴与石青玉并坐,将筹码一统计,乖乖,那是每枚小码千两,中码五千两,
大码万两,总数等值两百万两!这牌局不为太少了!
若输了这些筹码,便是输去了二十车子的绢帛!
人说逢赌必诈,这番桌上之博也不能掉以轻心,但,他们都是生平首次来玩弄
这些能害死人的东西!
“哥!但不知他们是联合起来吃咱们呢,还是真的好心好意随便玩玩!”
她是以“蚁语传音”之术以对石青玉暗道:
“咱怎知他们骨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两人虽不懂,家中必有人懂,为兄想
要建儿回去调兵班将,眼下且先拖一拖再说!”
“妹子也觉得孤单单的不是个滋味”
于是,石青玉向身后建几道:
“回客栈去请几位护法,哪位喜欢玩便一起来玩玩,在咱们家中可难得有这种
机会!”
建儿心中有数,应命而去!
欧阳老寨主拂髯点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多些人那是更见热闹!”
石青玉放目四掠,五六十人已摆下了七八桌赌台,他们迫不及待已在呼鸡喝驴
的开始了!
“那是老寨主成全了他们!”
“少兄喜欢玩那一种。”
“啊!客随主意!”
铁毅插言道:
“咱们一项一项的玩,掷骰子干脆利落!”
于是.牌九与宝盒撤了下去,桌上只放了只名贵的大海碗,碗中有三只由象牙
雕成的骰子!红点光耀夺目,黑点有如鬼眼!
范世家伸手一把抓起骰子抛碗撒下!三颗骰子在海碗中的溜溜的旋转,口中却
道:
“骰子玩腻了咱们再换别的,嘿嘿,那是各有巧妙!”
骰子在碗中转动发出欢腾鼓舞的碰撞声,清脆悦耳.有如美人裙下人之佩环,
玉振佩鸣,呢喃鸟哨!
骰子终于停顿下来!这时有些人已围绕在四周观看!
众人望去看他的手气如何!
“四五六!”
范世豪摇甩一下毛头,表示已甚满意!回首石青玉道:
“石少兄请试试手!”
可怜,这是他有生之年首次拿动这玩艺,他站起身来,抓起骰子在手掌中抚转
了一下,大指与另三指运劲转动着掷了出去!
这种事,任谁也不必人来教,小动用一眼即明白!
骰子在碗中有规律的转动着!
陡听得围观的人中,呼喝嚷叫道:
“豹子!豹子!”
碗中有两颗红四已尘埃落定,而另一颗骰子转到最后显出个三点来!
大家直呼大气,这点虽不大,比“么二三”,还是大!也有人替石青玉忱惜系
之!
下家与庄家也都试手过了!总结四家中以下家铁毅的点数最大!
只见他精神抖擞,兴致勃勃,心下笃定,便似一箭定乾坤,财源滚滚入怀了似
的!
沈瑶琴冷眼忖思:(看光景,那是预测这场赌博之胜负了!)
试骰之后便要正式开始!
“下注!”
沈瑶琴素手一推,将一枚一千两一枚五千两的码子,推出自家门前!那是象征
着六六大顺之意!
筹码虽然不大,但这是初手,一般而论也不算是太少了!
欧阳老寨主精神抖擞,精目四射一番,见三方都已下注,尚有些附注小额,便
抓起骰子双手一搓,撒手将骰子掷出!
那是手法老练,功力深厚,有板有眼,输赢不论,气派十足,杀气腾腾,功架
可圈可点!
石青玉默默的在观察,揣摩其中的奥妙,掷骰虽属未技小道.也有他的道理法
则,乃是技巧加运气!
“五点!”落实了!
老寨主颊肉抽搐了下,那是不怎么满意的表情!
结果,大家掷了一轮,还是庄家赢了!
老寨主精神烁烁,一仰手便是两万银子的进帐,自是甚为受用自在!
于是,反覆轮转,石青玉已输掉了十几万两出去!
而掷这三颗小不点的手法尚未弄通弄熟,其中虽然也赢过几场,但赢少输多!
他暗呼“邪门”不已!
有时沈瑶琴也过过瘾代掷几把!换换手气,所谓拿钱买经验.全神投入其中!
结果身前那堆码子已逐次跑到别家去了!
令他夫妇在沉着中无可奈何,嫩就是嫩!那两百万两码子只剩下不足一半了!
输掉几百万两银子不上算什么,但认为此乃小道也,凭他们夫妇的智慧才识,
灵敏惊觉,怎能被他们这批莽夫比下去了!
而事实上已被人杀得溃不成军,这不是透着邪门么!
沈瑶琴娇呼一声道:
“再来些筹码,压压库!”
“呵呵!少夫人高见!”
“少夫人重整旗鼓!”
“少夫人亲自操作,必能胜券在握,搏局逆转,大杀利市”’
“那是,好口采,本座没这般想法,旨在向众位长者讨教!“
他夫妇已赌得暗自恼火,不信邪,硬碰邪,较上了邪劲!
只这一晃眼的睦刻中便轻轻易易的飞去了两百万银子!
照这种速度估计半日时间,这两百辆车货品,便要转手泡汤了!留在这商邱,
拍拍手向金陵去!
这还了得,待输得吊蛋精光,钱不算多,这个脸面可怎生丢得起!
他们有种已被人套牢了的感觉,身落陷阱,反覆为艰!
两百万码子已堆在她面前,夫妇对望一眼,心照不宣,莞尔而笑,他们要重新
出发,最起码也要掉到中午,才能散局退席!
建儿奉命客栈般救兵,那个小身子在马上狂疾而奔,恨不得能一跃而回!
正奔驰中,近东门的官道上出现一袭人影,阻住他的去路了,扬招呼
道:
“老兄弟,咱们又碰头了,怎的像火烧屁股似的,在忙什么?”
“啊!黎世子侠驾,巧啊!有些阴魂不散的味道!”
“呵呵!刚到,石少主好吧!温柔乡不住住何乡,闻知归德府大豪请客!那是
够拉风的哪!你老兄弟怎的这般匆忙!“”少主与少夫人在麒麟寨作客,我老仙奉命回去搬救兵呢!”
“怎的!说笑了,凭石少主的身手,世上还有收拾不下来的人么!麒麟寨那欧
阳老儿是堆臭狗屎,他算老几!你在冤我兄弟,不够义气!”
“唉,半点不假,只是这场搏战,由地面搬到桌面上来了,少主夫妇对那调调
儿怕是应付不下来!”
“赌!“
建儿点下小脑袋,头项端那颗朝天辫,也弯了下来,神色忧急,真不想与黎不
全在这里闲扯蛋!
黎不全有些领悟剑眉一挑道:
“原来如此。老兄弟若不见外,兄弟便在这里相待,回来时跟去瞧瞧,这其中
另有计较!”
“这!多承仗义援手,暂且别过!”
建儿已加鞭飞奔而去,“赌”这玩艺,他老孩子当的在茅山“灵虚观”中,有
时也玩玩.却不敢夸精通,只是懂得而已!
他对黎不全甚具好感,那是打出来的交情,上次他逮到那个“九阴阎王”海金
山.对石家说得上仁至义尽是好朋友,够交情!
于是便一口承当了下来!说不定他也能帮上忙呢!
客栈中石家的人上下甚是平静,外面由十四、十五大兄在主理,里面由二夫人
薛金凤当家,成儿与开儿小夫妇奉命去侦察诱捕那个给石青玉侍宴的小侍女去了!
薛金凤听了他的传谕,摇头苦笑道:
“建儿,这事本座也是外行,家中从未发生过赌博的邪事,为少主、少夫人绝
对禁止的,怎的现在已失去了原则!”
“唉!少主没有详细指示要谁去,这事只有夫人宣示一番,看那位护法对此道
有些心得,便与少主参详着办!”
咱们也不能要人家主设陷阱给坑了,总得集中全力来反击他们。”
于是呆在客栈中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情况!
塞北狼人,三世狐姬,武陵秀土,穿山甲、郁雷,原都是黑道人物,对赌有心
得,便自报奋勇,请樱去麒麟寨增援!
薛金凤大是安慰,掩口笑道:
“想不到家中人才济济,本座便奉派各位上阵了!”
这几人欢颜拍胸保证,绝不会输与他们去,已准备起程上路了。
护车“蛟“队之长,阮土豪匆匆由草料场赶向来对薛金凤道:
“属下请命,愿随同众位护法去为少主效命。”
“你,这不是去搏杀,乃是去赌博!”
“属下八岁即流落江湖,对这些鬼门道,自认为有些心得,为少主分忧!”
薛金凤打量他一眼笑道:
“难得!准你随行,出乎意料,望你大显身手,马到成功!”
“属下颇有自信,感激二夫人成全!”
于是七匹怒马,一窝风冲出东门!
建儿远远见到黎不全停身路侧相待,这才想到走得太匆忙没有给他准备匹座骑,
只和嚷道;
“世子大弟,咱们合乘一骑,对不起俺老仙已将你这外援高杆忘了!”
“无妨!”
说着便飞身跨座上马,再道:
“这事只是玩玩,石少主已认真见重了!”
“玩玩!啊哈!说不定这时已将百部车子的货口输掉了呢!咱们输光了只有拍
拍屁股打道回金陵,西征的计划整个的粉碎了!
这批狗贼好心计,一滴血不必流,便将千万银子骗了去,名正言顺!“
这话说出,他们七人同时沉鞍,心下猛震!
他们蹑手蹑脚的进入“麒麟厅”,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场面已十二万分的紧张,七人靠在石青玉、沈瑶琴身后,观察战局情况!
建儿小身子,一拈便回到石青玉身边去!
乖乖!三家通赢,天门独输,筹码是越换越大,现在是一个筹码十万两!
沈瑶琴将筹码向外两推便是百万两!
他们七人都是赌场上的老“杆”,抬眼之下已估计出石少主已输掉了两千万两!
也等于说由金陵开来商邱的两百辆货车,已输掉了一百辆!
不足一个时辰的当口,他夫妇两人已被人吃了个哑口无言,这场面还要支撑下
去!否则便要结帐了!
两千万两,使任是那个绿林黑道大豪,也得惦一惦。
一般线上开扒,道上放血,能一次弄个十万、八万两怕已是大买卖,大生意了!
而现在——石青玉已输掉了两千万两,面不改色.镇定如恒!
老护法及黎不全见了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开口搅到自己身上来!
得先摸清楚情况,多看几局,再事斟酌!
石青玉已站起身来,准备抓骰子了!
陡的身后已有人道:
“少主、少夫人,属下请求恩准代劳一次,换换手风!”
石青玉那只手停在空中落不下去,头也不回的顿了顿道:
“好吧!士豪,让你辛劳了,别将这小事放在心上!
石家多了不敢说大话,每年本府输掉十亿,百亿的还担待得起!“
“少主你圣明!”
“咱们苏杭、太湖、运河水道、长江水道、关外长白,淮河大泽,每年入超还
不差这个数目,只要疆界不输掉,金银散去还复来!”
“属下理会得!”
只见他跨前一步,建儿立即让出位置!
他先将劲装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向四周人众,微笑点首飞眉,打个照面,
双手一洗,表示干净无伪,绝无作弊假带之事!
向海碗中抓起骰子,落入手掌中摸弄了一下,那是人人都看得明白!
他手掌下翻,准备掷了,却回头对沈瑶琴道:
“少夫人若信得过属下擅专,将余下的码子都推出来吧!”
“说得正是!”
“欧阳老寨主你是否愿意将这些码子一次吃下去呢!若没胃口,咱们便慢慢来!”
“哈哈!呵呵!豪气!佩服!老夫吃了不会肚痛!但凭你家,只管推下来!”
“好爽快!在下心敬心领!”
沈瑶琴素手向外一拨,她身前的码子全推出去了,也不知尚余有多少!
阮士豪将搁在海碗上空的那只手掷下!
三只骰子已在碗中旋转,……
他的手掌五指张开,侧竖在那只海碗的外侧,遥遥控制着!
姿态样子十分自然,他在防范有人暗中动手脚!
他所掷下来的骰子全凭的是技术,也是一种艺术,货真价实,是不容有人暗中
破坏的!若那样子便是不上路了!
骰子在海碗中转动甚久。
他遥控全场,目视八方,内息已远足了他所俱有的六成“九转玄功”,严阵以
待!
那另一只手也直竖在桌面上,以防不测之变!被人打扰了这一局!
“豹子!红豹子!”
尘埃已落定,待下家掷过了!庄家便要赔码子!
天门的码子已统计出来是五百七十三万两。
欧阳不群身前立即少去了四分之一的筹码!
石青玉身前,已足有千两的筹码,已是起死回生!
这令石青玉与沈瑶琴精神一振,黛眉扬动!虽然他还是个大输家!已有了必胜
的信念,只要他不说撤席,欧阳不群不敢声言收手不玩了!
庄家还是大赢家,老寨主并不在意,呵呵乾笑望着阮土豪道:
“你老弟,后生可畏也,好运气!本寨主再领教高明!”
“不敢!小子放肆了,你老多提待些个!”
“那儿的话,谦虚,高明,高段,请押下!”
“小子代主奉陪!”
“下注!”
沈瑶琴素手一仰将推出一些筹码.心境比前时已恢复了灵慧,向阮土豪望去,
征求意见!”
阮士豪眨一下眼睛躬身谦卑的道:
“少夫人圣察,属下认为押一枚码子即可,财神爷已转了窝了!照顾不到咱们
了!待他转回来,咱们再多押些!”
一万两的码子推出去了,很久了桌而上没押过这小的数额!
“玩嘛!有码就不算少!”
庄家已掷下骰子,欧阳老寨主以老当益壮的姿态,撒手后暴喝道:
“六!六!”
那是形象威煞恶劣,须发俱张,恨不得拆骨剜肉,大加宰杀一番!
果然,掷出了个“六点”,只可惜,天门上挥的不多!
当阮土豪代掷之时.竟掷出了个大大么二三,“毙十”一个!
这令场上众人松了那口气,认为这小子有时只是运气手气好而已,不足为惧!
虽然三家通杀,庄家吃进去的并不多,尤其天门,被阮士豪一扰乱,已掌握不
住石青玉的惯性了!
而对阮土豪赌性之精,感应之准,当真不容忽视!心中悚然暗自震动不已!拿
不准他老弟的个性!
石青玉与沈瑶琴见阮士豪判断正确,神乎其技,比之他们的“小神通”术不假
稍让,更有心身舒坦!智珠在握了!
他们所据有的“小神通”对自己身体安危能有所预感,别事效果甚少!
沈瑶琴也曾暗自施展过,尚不能预测到——通财利达!
迫不得已那是乱来一通,越输越暗自光火,越光火越输,越输越不信邪,越不
信邪输得越多,越多越下不了台,丢不起这个人,这张脸皮!
于是——那是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泥潭!
桌面上,形势逆转,便接四番,那三方通是掷出大点,互有杀阀,唯独天门阮
土豪把把都是掷出小点!
好在阮土豪有自知之明,口袋把的紧,绝不松手,令庄家吃不进他多少去!
把个老寨主恨得咬牙磨齿,若是石青玉一场,只这几局,怕不又杀他个人仰马
翻,千万两银子又落到手中来了!
暗呼诲气不已!邪神离窝了!这小子怎也精巧乖妙,替石青玉把关,逃过了这
场厄运当头!
场面上是云雾起伏,各有绝招妙活,判断得失利害!碰对了便喜笑颜开,弄拧
了使拈眉咒骂不已!
这一番,又要面对现势,考虑下注了!
“少夫人,属下觉得咱们已否极泰来,推一半出去如何!”
“你认为可以便推出去,不必将这点小钱放在心上!”
于是,天门上推出六百万两的码子,一大堆!
阮士豪吸口长气,谦虚的道:
“老爷子你老多包含,小子觉得时来运转,心境特别顺遂,多有担待!”
六百万两的码子,那得多番经营才能落到手上,若是输了一切美梦将要泡汤,
上次被这小于啃了一大口,虽然还有得赢,却怎能不肉痛!但口中却豪爽的喝道:
“押好了么,看老夫的手段,西吃!”
张目四顾伸手向海碗中抓去!
正在这时,阮土家喝声:“且待!”
另一只手将家下的码子一扫而光,干多万两的码子全推出去了笑道:
“祝老寨主好运,小子认为长痛不如短痛!”
这—招出其不意,令全场双方面的人,心头陡的“咯登”!一震,千万两一注
的大手笔,感认为这小子慷他人之慨,发疯的离谱了!
便是石有玉玩了这久时间,也没有这番气魄、最多时也只十万、二十万两!
若这番他小子押准了,他赢了,石青玉不啻活出生天!龙已腾云!
而他欧阳某人算是裁了,转瞬之间,身下这两千万两得而复失!
他的手中有中途停下了,掌心透汗,这得失之间,怎能由得人不波澜起伏呢!
便压口大气冷静下来“嘿嘿”!冷笑数声调侃着道:
“还有没有了,老夫等着你再加!”
“噢!时间早得很,下次再说吧!您老吃进这一千万两,小子保证有另一个两
干万两在等着我!
咱少主讲过了,石家输掉一亿,两亿银子还输得起!”
院土豪一总便是玩的攻心之术。拨弄得欧阳老寨主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平复不
自在,不顺畅有些毛燥,而又要强身撑持着他乃大人物的气派!
只见他紧叩牙关,抓起骰子握拳向口,吹股“仙”气.默祷一番!
(天灵灵、地灵灵,财神爷爷你通灵.让俺杀个满场清,四五六,豹子,十八
点红.那脸上突目暴睁,殷血一片,肯筋蠕动!一生心志都集中在这三个小把戏身
上,希望它能不负所望,掷出个好点子来!)
骰子在海碗中转动,转动……
围观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目光却盯在那三个小东西身上!
他们所看到的并非是这三个象牙球的转动,而是两千万两银子在转动。
但不知它要将这两千两银子转到谁的手中去了!由它来主宰分配!
便是天地间真有神灵,恐怕也没有它这时这般神气,这般权威!这般现势。”
令全场的气氛紧上加紧,大家都不敢移动身子,于脚!
阮士豪这时也神色凝重,目似利剑,向场上众人巡回扫视着,并不去看那海碗
中的结果!
他所怕的是有人在这当口捣鬼,十指已贯满了真气,推动着天雷心诀,及待一
指点出,口中却道:
“是道上的朋友,请自重自爱,敢破坏了祖师爷的家法你斟酌!”
骰子终于停顿下来,掷了个双二一五的点子!
这点子不算大!庄家已失掉了“通吃全场”的机会!第十八章去而复返鸡爪
爬黑熊
欧阳老寨主,脸上已见汗,吐出那口诲气.虽非理想,这赢输之间,尚不能确
定。
上家帛了五万两,掷了个“三点”,赔进去了。
不由得他精神一振,众人的目光却盯向阮士豪身上、脸上、手上!
看他老弟的好戏,一千万两的大数目,但看他是怎生捻法!
这一次——
他的手指没有离碗高抬,只在海碗的边口上方撒指掷了下去!
骰子像三个陀螺似的转动着。
他那双手已向外分张,筑起一道无形的防线,严防他人动手脚!
骰子逐渐停顿下来,其中只剩下一颗骰子在翻筋斗!
陡的!海碗周围的上空,发出一声轻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