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句！“女鬼！你搞清楚！你情郎还在这里呢，你想把他砸得消失啊？”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魂飞魄散。少爷已经没了魂，魄一散就什么都没了。

小柯眼波流转，偷偷觑了这边一眼。接下来的攻击果然小心避开了火焰球。我幸灾乐祸的想：得，捡了个大便宜。女鬼果然在乎这个魂魄不全的死人。如果我拿着这死人要挟……

“笨蛋灵犀！”

“你说啥？”本来还在发抖的狐狸突然悲愤仰面。“说我胆小，我认了。说我笨蛋？谁都知道狐妖是很聪明的！”

“废话少说，快解了我的定身术。”

灵犀还说自己聪明？是聪明的妖怪就不会倾尽全力把定身术发挥到极限。我长时间的动弹不得，对他又没好处。呃，自动忽略之前的暴力行径。换个方面来说，如果女鬼攻进来了。灵犀还要抽空解开我的定身术，这一来一往的时间足够让女鬼杀我或是杀他了。

看看眼前漫天飞舞、遮天蔽日的长头发。我心里那个毛骨悚然啊……亏得臭道象猫一样在发丝与发丝之间斩断、跳跃、躲开！要我直接面对这阵势，干脆晕死算了。

灵犀轻蔑地看着我。“傻子才解开你的定身术。一解开，你又会强迫我让你出去。看看外面！”小肉爪子激烈地哆索着指向飘扬得莫名其妙的长发阵。“那是你可以破的妖法吗？”

我胆小，可是照样鄙视胆小的妖怪！更何况是目前为止，表现得比我更胆小的狐狸？这家伙没法沟通。对灵犀傻气的愤怒竟变成动力。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一拳砸在灵犀的脑门上了。

灵犀捂着头顶上的肿包，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要傻一起傻。

这才定身多久？已经自动化解了？

我脑子里如走马观花般迅速转了一圈。接着，冲灵犀展开一个邪气四溢的笑容：“嘿！”

灵犀这下子脑子灵光了，飞快地想逃。他四只脚爬得快，我一只手更快！迅速拎起他颈后松散柔软的毛皮，转个角度与他大眼瞪小眼。“嗯！”小狐狸悬在空中，装老僧入定状屈膝环胸。“事实证明，你果然是一尾千年蛇妖！内修不错！”

我劈头赏他一个爆栗。

“你干嘛！知道不知道，我会变笨蛋，全是你害的！有事没事就打我的头！”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为不相关的小事暴跳如雷。

臭道闪身跃到壁前：“哟，不错嘛！这么快就解开了灵犀的定身术？”一束长发混了指甲堪堪插入他脚边的石块中。臭道气定神闲地跳开。我有一小会儿功夫是懵的——怎么看都觉得臭道不是打架，而是跳舞；还跳得游刃有余。我又白担心一场？

小柯这个午夜魅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臭道刚刚立足的地方。她原来的樱桃小口现在都裂到耳根了。典型的母夜叉！

“不错嘛，妖怪……”这是褒我还是贬我？我被她笑得一个激泠，退了三步。

“女鬼你看！”话说，擒贼先擒王。降女鬼就要对症下药。我已经找到她的药引子——就是那个鬼少爷。掐蛇掐七寸，我深有体会。掐人嘛？我选择了掐脖子。小柯不经意的回头。见我如擒虎般单手卡着鬼少爷的脖子，脸一下就绿了。反正她的脸色也没红过，雪白雪白一片；现在来点绿色——得，小狐狸偎着我就石化了。

其实我也怕。被这么阴惨惨地盯着，能不怕么？

臭道是聪明人，瞬间就读懂目前的局势。基本上，找准了敌人的死门狠狠卡住，就不怕小柯有翻身的余地。臭道腾空翻跃，以一个倒挂金钩避过最后的发甲攻击。他落在小柯旁边，浅声轻笑。“小柯，作为鬼太过于重视男女之情，反而会害了你。这算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臭道并拢的指间有寒光微闪。定晴一看，才发现臭道五指间夹了四片柳叶薄刃。我明白。被这四片寒光闪烁的柳叶刃割断颈子，饶是女鬼也会香消玉殒。

我心里提早卸下一颗重石。呼……总算结束了。这该死的女鬼，磨了臭道好几天。最后的最后，还把我吓得不轻。终于，可以落幕了……

小柯似乎浑然不觉来自身侧的危机，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被我掐了要害的鬼少。鬼少在结界中，被隔绝了与小柯的联系。那本是妖念的分身忽而分散、忽而凝聚。我的心跟着这分分合合的节拍，突然悬得老高，突然又重重落下。

掐他的脖子只是做做样子。但愿小柯不知道。我手里根本没啥东西能具体威胁到小柯。雾气而已！实体化的时候确实感觉是掐了僵尸冰冷的脖子。可是实体维持不久，又化成气体。我必须小心维持了姿势，才不会让小柯看出端倪。

所以臭道你，快点了结眼前的恶鬼。机会只存在于瞬间，眨眼就没了。

臭道抬高了手指，正欲划断小柯纤细的颈子。我紧张地盯着，却见他脸上显现出疑惑的神色。我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幸而前面没露出破绽。

这时，小柯的脸上明显勾勒出诡异的微笑。臭道顺着她的目光，直视我。顿时，他的脸庞也扭曲了。

“牡丹！”这是他第一次在非介绍关系的场合中，大声吼我的名字。如果不是旁边杵着两妖鬼，我说不定会感动到热泪盈眶。

“快离开他！”臭道大吼。

离开？离开谁？我茫茫然地望向侧面——

那个僵尸一般的少爷正望着我，笑得很开心。我大骇之中，尤其记牢他露在嘴边、两粒尖锐的虎牙。

靠！他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