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是什么擅长运用脑力的妖怪。/**/我的聪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往往是大智若愚地错过机会，再耍点小聪明用来避开危险。靠脑子登峰造极做人上人、妖上妖是不可能啦；仅仅会一些用蛇嘴讲人话唬弄大家的小技俩。灵犀曾经评价我的才能说：“自保的话，很困难。幸好可以自娱自乐。”这也是我暗中恼恨他的原因之一----就算他很聪明很灵泛，有必要把我贬得这么低吗？狗眼看人低！

我一边干嚎，一边用眼角偷瞄草丛里的动静。

可怜我的喉咙啊，声嘶竭力中。为了避开成为猪头的命运，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等会儿非缠着灵犀拿上好的茶叶滋润滋润我的小喉。

最可怜我的眼睛啊，一只偷瞄向草丛，一只死盯臭道。察颜观色之中脑子里不忘恨恨地想：你丫有种，就把我扁成猪头！老子一双眼睛呈最开阔的角度，呆会儿不做下斗鸡眼，只怕恢复不成人眼了。

臭道早在耳闻动静之前，就换上一脸警觉的神色。我不间断地干哭狼嚎逼得他只好掏掏耳朵，无奈地说：“牡丹啊……你别吼了。ap．16 k．嗯？不听话？”

得！主子有令，小的“喳”。我收声再撇嘴道：“我怕痛。”言下之意是告诉他，我不想成猪头。“回头再说。”臭道懒懒地说着，再伸出巨掌。我瑟缩中一闭眼，恐怕那拳头飞来砸得我“嗷”一声就飞向天涯海角。孰料，臭道仅仅是曲起食指宠溺地摩挲着我下巴上的软肉。很舒服的感觉。

我靠……老子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吧？又有似曾相识地感觉。反正，一宠一溺爱之间我心魂荡漾，差点忘了今朝是何朝。在臭道温存的摩挲下，我满足地喟叹；臭道反而是身形微微绷紧。

这是臭道么？那个温笑浅语之间便把人拒之千里外的人？为什么当他甘愿宠我的时候，无论什么举动都可以令我如此安心？好象我从一而终都是懒懒睡在他的怀里？

灵犀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我慵懒地抬眼循声。见他一脸木木而严肃地表情望着我。虽然木头，眼神却是闪闪发亮的。一路看中文网我瞬间便在脑子里过滤了无数冤鬼索命、金星闪现等等不符合逻辑、却符合描述眼神发亮的词语。操！老子正和臭道“你侬我侬”呢，你个小狐狸插进来打什么岔？

臭道微笑，箝了我的肩膀微一使力。我便踉跄着扑向灵犀。

灵犀一瞬间欣喜若狂，带着梦幻的表情伸开双臂来接我。

我操！老子是随便让人抱的吗？立即伸展五指爪呈钩状，支在灵犀的脸上，其力道之狠足以使本人硬生生地与他保持五公分的距离。灵犀低低地“啊”一声，狼狈得可笑。

“可恶！”我退至灵犀身侧时听他如此咕哝。表面是不动声色。其实我心里笑得贼欢。

嘿嘿嘿，一脸想吃豆腐却被蚀把米地表情真让鹅爽啊。活该，我只让臭道抱，不让你抱！

灵犀阴阴横我一眼，似乎很不满意我将界限划得如此清楚。

我则是无辜地回望他一眼。

一来一往之间，短兵相接后迅速避开。

我只是想接稳你，我怕你跌倒……他的眼神如是说。

我不是三岁小孩。垂下眼的时候我心里是一语双关的如是说。对不起啊，灵犀。似乎这段时间我老是在心里对灵犀说抱歉。我不是知道他的心意，再蠢也多少会明白点。可是我的心已经给了人，无法再顾及他。

不错。我自认很单纯。可是我不蠢。灵犀对臭道有一份难舍的情谊，对我有一份不能压抑的心动。饶是聪明如狐狸，也常常被这两种性质相近又相斥的感情折磨到思绪茫然。他会因为臭道关注别人而吃醋，也会妄想着我与他相伴不离。当我看着他眼睛的时候。我常常会感觉到他地挣扎、他的意气生事、他的渴望……如果连他自己都不明了自己的感情，又怎能奢望他人给予答案？

说穿了，我认为现在地灵犀更象是个有爱心却不知道怎么去爱的孩子。

正是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我才更坚定地依恋着臭道。爱情不是全部地占有，是一种主观地认定和坚持。

我对臭道的感情，日复一日地浓郁芬芳、日复一日地成熟。当然会有迷惑的时候，毕竟我还在学习着爱与被爱的阶段。可是灵犀这个血淋淋的例子在我眼前，魔女牡丹的血例在我身后。促使我更加坚定地爱着臭道。

这也算爱？心底会有疑问如魔音一般扰乱我，可是我坚持着用更大的声音回复我自己。这当然是爱。爱情是要包容、要付出地。不信的话，你看！经历了前期种种变动，现在的臭道不是在呼应我么？

所以我满足了。我只要臭道。

所以----对不起，灵犀。

正在理清自己的思绪时，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如泰山罩顶般压下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没站稳。还是灵犀眼明手快。单手支起我的胳臂。好险！我暗暗吐出一口闷气。差一点就被这种压力给逼得趴在地上了。“怎么回事？”我抬眼看灵犀，发现他地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灵犀地俊颜上一片雪白。一排贝齿死死抵着下齿撕出一丁点腥红。

大敌当前！我立即就明白了。

在外流荡这么久，大风大浪是没有遇见什么，小危小险倒是经历了几次。就算是迟钝如我，这会儿也嗅出一丝丝危险的气味。

结巴熊也挨得紧密些。熊兄白得发紫地嘴唇很明显地在哆嗦着，我心里登时打了一个突。再联系了外界突如其来的杀意，脑子里仿佛是警铃大响：“快逃、快逃！”

“臭道！”我喊道，前面的人儿头也不回。“我们快点儿赶路吧？天快黑了。”

没有回答，臭道只是保持沉默。

四周静悄悄的。不知道何时起，连风也停了。更加衬托得那草丛里的动静特别不寻常。

过了半晌，草丛的动静停止了；只是压力还在。大家各自运行自己的内在修为，拼死抵抗着。

臭道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熊兄……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臭道说，“你的突然出现并不是偶然吧？”

“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