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听到奶奶还有救,这话却是比什么话语都有效,白芊芊即可止住了哭声,颤颤的站在一旁,想要开口,却又忍住了,生怕打扰到了,只能用一种担忧且悲伤的眼神关注着。
之所以说这老妇人还有救,乃是在何照阴神眼中,此人身上虽有死气缭绕,却还魂魄未散,神魂如一,确实还有一息尚存。而且状况,显然有些奇怪…
何照慢慢看了两眼,突然伸出左手隔空朝着老妇身上虚抓一把,隐约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抓住似的,随后右手弹出一点红光从老妇头顶坠入。
做完了这两个颇为简洁的动作之后,何照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也不语,只是悄然将左手缩进袖中。
白芊芊看着所谓的落下观主只是随手比划了两下,除了弹出的那一点红光有些神奇外,丝毫不见诊治之相。心中更是焦急起来,想去看看奶奶到底怎么样了,脚下想动却又不敢动,生怕触犯了什么忌讳。
心里承受着这样的煎熬,就这样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白芊芊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的流逝是这样的漫长,等待是这样的漫长。
幸好,幸好床上的奶奶终于有了动静,逐渐起伏的胸口,正常起来的呼吸声。白芊芊登时激动得,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白芊芊用一种激动的眼神看向何照,在得到他的点首肯定后,白芊芊挂着泪珠的笑容,扑到了床边,看着奶奶,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欣喜。
不同于白芊芊的欣喜,何照却依旧静静的矗立一旁,嘴角微微一翘,神色变得颇具玩味。眯着双眼,看着那正在苏醒过来的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慢慢睁开双眼,看见孙女白芊芊正扑在自己身上哭得稀里糊涂,强打着精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芊芊别哭了,奶奶没事,奶奶没…事。”
正在话语,突然见顿了顿,却是发现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身着长袍的青年男子,原本露出的和蔼笑容刹那间如冰一般凝住,一双尚未混浊的老眼,上下微微将男子打量了一番。
轻轻拍了拍孙女,柔声问到:“芊芊,这位先生是?”
听到奶奶问话,白芊芊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给人家道谢,忙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介绍道:“奶奶,这位先生是落霞观的观主,刚刚就是他把你就醒的。你都不知道,刚刚你昏死过去,有多吓人。”
说着,又忙向何照躬身道谢:“多谢观主救命之恩。”
何照笑着摆了摆手,举止显得谦逊而有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主要还是你奶奶身体好,精气十足。是吧,老人家。”最后一句话却是向着老太太说的,话语间,似乎另有所指。
白老太太闻言,眼神刹那间似乎变得犀利了一些,但旋即又柔和了下来,让人不禁怀疑刚刚见到的是不是幻觉。老太太满面堆着笑容:“多谢观主救命之恩,只是我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太好,不能亲自下床给观主斟茶道谢。”颤颤巍巍的说着话,言语恳切,却很是动人。
“呵呵,这就不必了,既然老太太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何照说完,也不待这祖孙俩有所言语,大袖挥挥向外走去,只是却无人注意到有一线微弱黑气从袖口滑落,随手落在了地上,好似熔炉白雪,顷刻化没。
见何照要走,白芊芊忙起身相送,一直送到路口。
“呵呵,别送了,你奶奶还需要人在身旁照顾。”
白芊芊哦了一声,这才在何照的敦促下返回。
目送着白芊芊一直走入家门,何照站在路口,缓缓的伸出袖中左手,嘿嘿一笑。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左手竟然还是如同先前在白芊芊家时一般紧紧握成拳头,却是好像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缓缓的张开左手五指,掌心赫然又是一团红光。红光之中有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点,细细望去,竟然是一只叫不上名字来的虫子。
周身蜷缩一团,通体长着耀武扬威的短刺茸毛,长得有些像是毛毛虫,但是却色泽漆黑,而且好像也没看见它的头在哪尾在哪。怪异的虫子在红光之中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何照虽然并没有见过这种虫子,但是按照刚刚所见的白老太太的状况,可以大胆的推测一下,这只虫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蛊。
所谓蛊的本意,不就是指的一些奇怪而又能害人的虫子么。
而且蛊的生命力极为强大,像这只虫子在何照落日神力压制之下看似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似的,其实一开始折腾的劲头可大了,只是发觉实在是逃离不开,它便蛰伏假装出来一副宛如死了一般的模样。
例如就像现在,何照左手掌心红光倏敛,顷刻之间那只蜷缩一团黑漆漆的虫子,忽的一蹦,顿时弹到了空中,之后以一种宛如在水中蜿蜒游动般的奇异姿势,极其迅速的飞走了。
目送着那只虫子向三龙市的某个地方悄然飞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何照脸上再次露出了有些许高深莫测的笑容。
就这样带着笑意,在月朗星稀的夜幕下,何照一个人漫步在大道之上,挪移之间仿佛也展露出一种别样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