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沉吟片刻,微笑道那袁某就却之不恭了。/**/”说着双手接过书籍。
谢云天此刻心中空虚,漫无目的,索性就留在这里协助袁天罡相面,顺便等那姓李的求测者归来,求证应事是否正确。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寻妻的求测者已返回。此刻他的神态与方才颓丧已是叛若两然,取而代之的是欢快喜悦,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谢云天的预测是正确的。
在那姓李的求测者身侧多了一位如花美眷,那女子长相举止仿若牡丹般十分端庄娴静。她虽有穿着粗布麻衣,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脱俗之美及高贵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高雅非常。
此女子的出场不禁令谢云天和袁天罡产生了共鸣:此女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旺夫益子。这便是形贵不及骨贵,骨贵不气贵,气贵不及神贵的相理。
相女子诀:“鼻梁挺直,鼻准圆满;双颧不凸,圆满相拱照;唇红齿白,嘴形似仰月;双目清澈端严,双眉清秀,静女自然佐贵夫;此相正是男人眼中青云山。
夫妇二人走到谢云天与袁天罡近前,霍然双双跪地,由衷地道:“幸亏谢大侠与袁先生神机妙算,洞悉天机,否则我李淳风今日就要铸成大错而悔愧终身了。”
谢云天和袁天罡赶紧去扶他夫妇二人,急道:“快快起身!玄妙中指引本就是学易者的本份,我们实在承受不起。”
李氏夫妇起身,谢云天又叮嘱道:“既已知错,便应该好好待她,如此佳妻,不是谁想娶就能娶到的。”说到这,谢云天神情不由得沮丧低落。
李淳风连连应声:“谢大侠所言甚是。回首从前,李某无地自容。”
那女子道:“当日我因无法忍受李郎所作所为便不辞而别,来到城北的‘明月庵’,本想遁入空门,放下世俗情仇;可师太说我尘缘未了,不予剔渡,让我在明月庵先小住几日,等待李郎回心转意。只是一连三日都未见李郎来寻,渐渐心灰意冷,有了轻身之念。”
李淳风续道:“其实云娘也曾对我说过,我若再执迷不悟,她就到明月庵落发为尼。只是她走后我心乱如麻,失了理智,盲无目的地寻遍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却偏偏忽略了‘明月庵’一处。”
袁天罡叹息:“天意弄人啊!”
云娘又道:“就在我万年俱灰,跳落‘明月湖’的刹那,恰巧又被人救了上来。谢大侠!你知道救我的那个人是谁吗?”
谢云天呵呵憨笑道:“这个我倒没有测出来。”
“是李郎!“云娘的回答令全场大为震惊。
李淳风道:“不急不缓,我刚赶到明月湖就看到一名女子跳落了湖中;性命攸关,我来不及多想就跳下湖救那名女子,当我救上她时,方知此人竟是云娘。”
谢云天感慨道:“原来一切皆有定数,天意使然。”
谢云天话语一转,正色道:“你叫李淳风?你的脑后是否有两个玉枕骨,且凸出如粟。”
李淳风奇道:“是啊!大侠是如何得知?”
谢云天感叹自言:“师父果真是料事如神,无人能及。”他接着道:“这是我师父薛劲扬为卜算玄学界的发展所取出的意象。你的枕骨名为双龙枕,是清贵之格,也是难得一遇的易学之才。”
谢云天自怀中取出一本名叫《易理天机》的古籍,此书封面设计与方才那本《相理衡真》,十分相近。谢云天道:“李公子,这本《易理天机》是师父半生心血结晶,与方才赠与袁先生的那本《相理衡真》相辅相衬,互补不足,我现在就将此书赠于你。”说着将书递到李淳风面前。
李淳风面带悦色,双手接过书籍,道:“淳风多谢大侠赠书。”
谢云天继续道:“师父曾说你二人命局异于常人,可补双方用神之不足。只要你二人日后能互补互助,必能无往而不利,成就一番大业。师父还说你二人会合著成一本能预测未来国运的奇书,名垂千古。”
李淳风感动地道:“恩公恩情,永世不忘,恩公教诲,鸣记于心。”
袁天罡也感激道:“他日我二人若有腾飞之日,必感恩而厚报。”
李淳风道:“谢大侠!袁神相!家中还有事待淳风处理,就此别过了。”谢、袁二人相应,与李淳风和云娘拱手告别。
李淳风走后,袁天罡凝视着谢云天敛容道:“谢大侠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是否是为情所困?”
本来李淳风的介入已经令谢云天暂忘了冷心月对他的决裂,袁天罡的话语却再一次勾起他脑海中的这段伤痛记忆。谢云天黯然不语半晌,突然问袁天罡:“你相信命运吗?”
袁天罡坚定地回答道:“我信命!”因为他是相士,所以他知命而信命。
“你相信命运可以改变吗?”
袁天罡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了解命理的人,皆明白人命禀五气而生,受天地万物制约,人力微浅,无力改变自然运作,一切皆是定数。有道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落地哭三声,一生命生成。如果每个人都能轻易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又何需整日在此风吹日洒摆摊看相?”
谢云天内心一阵感慨酸楚,又问:“时运不济,你认命吗?”
袁天罡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首,自信地道:“我袁天罡虽然信命,但决不会认命。真正的英雄从来就是逆流而上,天弃、人弃我不顾皆无谓,惟自弃者才是最可悲的:因为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斗心不死,即使现今处于灰暗,也终会看到光明的一日;但如果你选择了放弃,就算有一日阳光照在了你的身上,你亦不会有任何生机;因为你早已死了,光明黑暗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