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人的喝骂,让张煜原本散漫随意的眼神蓦然一凝,回头望了望这个所谓颍川名士的丑陋嘴脸,张煜暗自摇了摇头,想不到啊!在这大名鼎鼎的颍川书院里,竟然还有这样没有半点涵养的极品人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这个书院的客人发难!
他张煜官小言微,不值得人家名士大儒给面子也就罢了,可他这样的行为,貌似还很不给荀爽这个院长面子呢!
不过只是一两句牢骚,依着张煜的脾性倒也不至于当场发作(毕竟人家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倚老卖老的说张煜是个黄口孺子的话,倒也不是十分的过分),仅仅只是在静静望了对方一眼之后,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数十年叱咤商场的经验,让张煜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身为一个正常人,你总不能在被狗吠几声之后,便冲过去和它对着叫唤吧!有时候,对对手言行的无视,往往要比之最犀利言辞的效果还要好!
再者,此行他是来招募谋士的,而不是来和别人吵架的。张煜并不想节外生枝,让一些额外的事情打扰到了他的计划。能够低调点,还是低调点好!
不想,张煜的息事宁人,竟被那个无知匹夫看做是张煜对其责难挑衅的不屑和无视(实际上也差不多),将那个站出来指责张煜的文人气得满脸铁青不说;还让许多与这位无知匹夫交好的名士也是纷纷同仇敌忾一般站将出来,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身份,帮助那个受窘的家伙对张煜肆意口诛笔伐。
说张煜是什么“贪天之功为己有,狂妄无知,窃据高位,无才无德,不通礼仪,何德何能能够安坐于他们这些大儒之上”,那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好似张煜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到后来甚至言语间还侮辱到了张煜的父母。
被这样劈头盖脑的一番指责,即便是张煜脾气再好也有了几分火气,更何况这个位子本不是他自己要坐的,别人早就安排好了的,跟他以及他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区区一个位子,点点虚名而已,他张煜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也值得那一群衣冠楚楚的所谓大儒如此的看重么?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直接回家抱孙子去,继续呆在这颍川书院的话,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张煜一手止住了准备冲上去教训一下那个狂妄匹夫的典韦、李进二将,稍稍瞥了一眼稳坐在台上的荀爽老头子,心中暗想“这荀爽看来也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对这颍川书院的掌控能力也实在是太差了点,手下尽是一些泼妇骂街的货色,真不知道是如何教出郭嘉、戏志才这样的顶级谋士的!不过既然那些无知匹夫如此的不给面子,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他们面子”
不想张煜这一眼望去,却是发现了点点异样,面对眼前的糜烂局势,荀爽那厮不想着如何去制止那些人的丢人举动也就罢了,怎么看上去就好似是局外之人一般,做出一副看戏的模样,见着张煜朝他望去,远远还朝着他点头笑了笑。
荀爽这样的表现显然是不大正常,他点头又是什么意思呢?张煜的头开始疼起来了,谋士啊!要是自己身边有个谋士就好了,哪里还有自己如此的劳心伤神
不过事情的发展虽有些纠结,但张煜毕竟是张煜,比别个多活了几十年,自是有其过人之处,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再一望身后依旧在那里叫骂不已的所谓名士。
陡然间他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颇为荒诞的想法,如果真就是如他想象的一样的话,那荀爽之所以会有现在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些冒出来对着他大肆辱骂的夫子显然和荀爽不大对路,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挑衅他这个荀爽的客人。在联想到荀爽特意将他给安排在了左手首席和这规模大的有些过分的宴会。不由得是让张煜暗自疑惑,难道荀爽是想通过这次的机会,借他张煜的手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颍川书院的清谈败类么?
他自己倒没什么意见,反正是那些家伙先找事惹他的,教训一下他们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宴会上的事情传将出去之后,对他颍川书院的名声也是极大的打击。反倒是他张煜,能够借机扬名,可问题是,他荀爽有这么大公无私么?
不过张煜此时是箭在弦上,不管那荀爽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张煜总不能坐视别个对着自己大骂吧!好歹他也是一军之主帅,虽然气量大点,但也不是让人随意辱骂的!
“小子无才,但也在长社血战之中立下大功,添为大汉中垒校尉,秩比二千石。如果说鄙人无颜坐在这个位子的话,那你们这些满嘴放屁的无知匹夫,又凭什么能够坐我这位子呢?难度就凭你们的骂人功夫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虽位小言微,但也耻于和尔等这些无胆匹夫同坐尔!”
“现如今我大汉陷于危难之际,群贼并起,汉室将倾,尔等身为我大汉子民,不思投军效力也就罢了,竟然还此无故污蔑我等为国奋战捐躯的大汉将士,清谈无知之人,满口污言秽词,你们又有何颜面自称为当代名士;依你等之德行,又有何颜面在此颍川文言圣地教书育人?张煜虽年少无才,但品行也好过尔等诸人,尔等非名士,实乃沽名钓誉之辈耶!”
“我张煜本是一籍籍无名之辈,但却有一腔热血,黄巾乱起,大汉八州怨声载道,死伤无算,我身为大汉子民,如何能坐视不理?是以我以区区十八之龄,入北军,一战斩黄巾大将杜远,晋为军侯;长社之战,我率领麾下大军五万,死死抵住了百万黄巾的拼死攻击,是役,我大军伤亡过半,斩敌军逾五十万;故此才得以晋为中垒校尉,关中侯;我之功劳地位,俱都是靠着我的兄弟袍泽,靠着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尔等腐儒,只知逞口舌之利,可知战场之残酷否?可识得鄙人之刀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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