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一):蜀道之战
林展翔、水镜如为了不让净空有所怀疑,大醉而归。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实质上酒是喝了点,但没有醉,徒作掩饰罢了。周雁边埋怨水镜如边扶林展翔入室,除下外衣,拉他上床。向孟君只好照顾水镜如去。净空虽没起床,但早已偷偷盯着他们的动静。林展翔乘醉抱住周雁,贴近她耳旁悄声说话。说的正水镜如在桥上的事,却jīng简一大半。周雁听得脸sè有变,忽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扶林展翔躺好,盖上被子。回房上床时便将事情与向孟君说了。二女得知真相后,假装若无其事,一切等回大武殿才好办。
天明照常上路,只是林展翔、周雁、向孟君表面如昔,心里却对“释音”多了几分戒慎。林展翔真希望快点到峨眉,希望净空不会有所觉察而突然变卦。有时间他还翻阅“少林七十二技”,望能从中找到破解“金刚圈”法门。因为“少林七十二技”和棍阵“金刚圈”均出自少林寺,两者间或多少有些关联。虽然这窃习别派武功是无耻的行为,但少林寺门风不慎,出了甚多作jiān犯科之徒,林展翔是深受其害。今又有少林弟子净空来冒充寺里高僧意图于已不利,我只不过是想从“少林七十二技”中学点对付他东西,也算是弥补他们少林寺的一点过失罢了。
那净空极工于心计,曾使威逼利诱等恶毒手段也不能从林展翔手中谋得破胡,因之此次大费周张,乔装成少林得道高僧,巧取宝刀。昨夜派人跟踪林展翔和水镜如没发现异常,回来也不见他们有什么不妥,还以为自己计划周详,就等上大武殿,说服宜风师太了。
从荆襄古道西进,又行两三rì,便抵斗城(今四川遂宁,有四川重镇之称)。此地距峨眉已不到两天的马程了。所幸这一路风平浪静,无不法之徒来截路劫周雁,净空也没改变原计划,而林展翔四人更未露出半点端倪来。
歇脚云宾楼,林展翔叫来吃喝,大家食用的都一样,均是素菜米饭。因少林弟子禁荤腥,自己虽可以吃肉,却不能在和尚跟前大鱼大肉这般不敬。唯一例外的是,水镜如有幸喝上酒。就餐中,向孟君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从峨眉山脚到这里最快须一天半的行程,并且都是山路,少有人家,所以现在得先备足我们二十几个人一天半的干粮和水。”周雁兴致勃勃,自告奋勇,说道:“这一路上大家为了我一人都辛苦了,小女子粉身难报各位恩德。就让去采办吧,做占事是应该的。”现在周雁就像一件宝物,随时可能有人来抢夺,林展翔不放心,提出要一起去。净空也担心周雁出什么意外,自己计划落空,说道:“这种事情无须劳烦施主,贫僧让两位师侄去办就好了。”林展翔过意不去,说道:“这些天众位大师随行保护,已经添了不少麻烦,怎还敢要大师们cāo劳?”净空喟然一笑,说道:“我等均为出家之人,尚好吃苦耐劳。贫僧的这些师侄徒弟平时都用双手从山下挑水上山的,置办粮食的小事又何谓辛苦?”说完不等林展翔开口就吩咐净堤、净逸两名弟子到集市购备诸物事。
一个时辰过了,净堤、净逸还不没回来。两个时辰过了,仍不见净堤、净逸人影。众人均感不安,按理说买些干粮用不了这么久的。再等半柱香的时间,依旧看不到净堤、净逸。难道迷路了?现然不是,此镇不算很大,哪怕迷路也可以问的呀。净空暗道:“这两个混旦到底在干嘛,不会办事办到jì院去了吧,坏了我的大事,定饶不了他们。”水镜如笑道:“嘿嘿,两位大师是不是动了凡心啦。”林展翔申他一句:“水兄,莫要乱讲。”向孟君道:“释音大师,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净空道:“也许是出了点问题。”又招来净生、净圆去找寻。
过了很久,连同净生、净圆也好像是投石入海,一去不返。众人俱觉事态严重,莫不是又有人设局捕捉周雁了?林展翔道:“大师,我们不会让人给盯上了吧?”净空再遣净冲、净青、净闲、净橙、净隐、净晦、净阎、净因八僧分二路,每路四人出觅失踪的净生、净圆、净堤、净逸。哪知却连带最后派出的八僧亦似人间蒸发那般。一等再等,音迹全无,净空已沉不住气:“大伙须注意了,贫僧所派出的弟子,恐怕均遭人暗算了。如果真是如此,贫僧认为敌人是想暗中削弱我们的力量再行劫走周姑娘。”林展翔道:“故,由现下起,谁也别走散。”周雁要求一块去找找他们。净空想能找回一个就多一个帮手,遂允同,齐往集市查访。水镜如走一路问一路,和尚比较少见,所以一些摊主都有些印象,被告知有几个和尚朝东街方向去。赶到东街,见此处行人稠密,百物俱有。林展翔跟叉口的一位摊主大叔打听几位中年僧侣经过这里。那大叔说道:”今天真奇怪,先是两个和尚要找两个和尚,再是四个和尚找四个和尚,现在你也找和尚。”林展翔听他说的话就知他见过,道:“大叔你都看到啦,那他们往哪边去了?”大叔道:“之前的两位,就在那边买东西,后来我忙着做生意,没闲功夫注意。大概一两个时辰吧,又来了两位和尚,不久再来四个,都问同样的问题,你还到那问问。”说着指向左方几十丈外一名粗胡汉子的摊点那一方位。
于是大家走近粗胡汉子的摊点。周雁谒询相关事宜。粗胡汉子赤着上身,肌肉结实,油光滑亮。他挥菜刀剥肉去骨,手脚利索,当下也不瞧问话的人,埋头忙自己的工作,说道:“和尚呀?见过。”向孟君道:“在哪里?”粗胡汉子仍然手脚不停地忙碌着,说道:“在姑娘身后。”他指的是净空和剩下的十二金刚。周雁有点生气,美女问话也不好好回答,还开玩笑,就有了砸挡踢馆的念头。向孟君给了一两银子,粗胡汉子立即停下手上工作,神态恭敬,真的有nǎi就是娘呀。据他交待,最初确有两名僧人来此,却不知怎么,一下就往侧旁的胡同走了。而后还来两名僧人,问了对面的大婶,又朝胡同去了。适才两再有四名僧人,问过下面地摊的老梗,仍是向胡同去了,之后也不见谁出来,或者从别地方离开都不一定的。
林展翔等人也不妄加猜测,当即走到粗胡汉子所说的胡同口。林展翔想深入一探究竟给周雁拉住,他明白周雁是不让自己冲最前头。净空指挥余下的十二金刚作先锋。行到深胡同深处,惊现八僧伏尸于地,便是净堤、净逸、净生、净圆、净冲、净青、净闲、净橙,却不知尚有净隐、净晦、净阎、净因四僧何在。从死者身中招法和刀伤来看,林展翔猜到了行凶的人:“是他们。”向孟君、周雁、水镜如疑问是谁所为。净空也猜是谁了,说道:“在庐州一战,我见那七星宫四长老与蒙古二老、扶桑国两个倭人的武功数子跟杀害这些人的手法差不多。”林展翔所想略同,他和那八人中的六人交过手,更清楚对方的武功路数了。水镜如道:“还有四位高僧呢,是否亦遭到了不测?”周雁道:“我看不会,他们四个肯定去了别的地方找人。”斗城不算太大,净空倡导大家结队寻查。
镇城转了半圈,尚无结果,忽尔西首几个百姓慌恐四散逃跑,好像见鬼了。有一人瘦小子慌奔中撞到水镜如,跌在地上。林展翔扶之问道:“兄台,何事这般惊惶?”瘦小子哆道:“那边打死人了,很暴力呀。”周雁补问什么人打架。这瘦小子仍惊魂未定,说道:“仈jiǔ个人打三四个和尚。”说完甩开林展翔的手,往他认为是安全的地带拔腿就跑。林展翔倒盼这群恶僧不得好死的,但为了不引起净空的猜疑,就装作很忧心的样子。水镜如和二女更是如此。
急涌到瘦小子说的事发地点,却依是救援来迟。为取信净空,林展翔四人悲哭着收捡四僧遗体,火化了。当然那净空也做戏做全套,卖力诵了几遍往生经,给死难者超度。葬礼完毕,净空道:“不想七星宫四长老等人竟去而复还,此番他们必是有所准备,这里已非久留之地,我们得早点离开才是。”林展翔道:“连累贵派十二名高僧蒙难,在下于心甚感不安。”净空铁定是不肯走的,说道:“贫僧率领本寺二十四金刚,受方丈旨令誓保周姑娘周全,不教宝刀落入歹人之手。眼下姑娘的境遇危机四伏,贫僧若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贫僧那十二位弟子便死得大不值了。”周雁暗道:“好你个佛面兽心的净空,可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待到了峨眉,看你怎么死。”向孟君沉吟半响,说道:“大师,我认为你和诸位高僧不必护送小雁了。人多上路反而惹人注目,不如大家分道上峨眉,让小雁的林大哥在一起,我和水兄弟一组,轻装简行也许更稳当些。”水镜如闻即响应:“言之有理,我们就因为人多了大招摇,才让七星宫那几个大婶一伙轻易追踪过来的。不如就在这分手,两三人一组,最好是改装易束一番,各取一道上峨眉,然后在大武殿接头,没意见的话就这样,散吧。”净空倒不疑心林展翔他们已识破自己的真实身分而主张分道上路的,却是怕周雁有何闪失,说道:“众位施主但听贫僧一言,如今我们已然给敌人盯住了,再轻装简行、改装易束又有何用?分则力量焕散,那只会让敌人有更好机会来对付周姑娘。”仔细一想,净空说的也不无道理,结果乃是一十七人一齐同路。
西出斗城约半天行程,人困马乏,便稍作休息。这截山径确少有人烟,大家水足粮饱,也准备起程了。周雁道:“如果不出什么差错,明儿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峨眉大武殿啦。这段时间要加倍小心,因为到了峨眉,高手森云,所以七星宫那帮人一定会我上山前动手的。”林展翔悄声与其说道:“万一的什么不妥,你骑着千里驹就走,知道么?”周雁道:“这种不讲义气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继续赶路。
又行里许,见前方有一个人横伏在路中间,不知是死是活,是老是少,是公是母。林展翔遂先勒停坐骑,提醒一句:“恐防有诈,大家留神!”净空使净昔下鞍查看。净昔溜下马来,一步步走近,jǐng惕非常,以防敌人故弄玄虚,布下陷阱什么的。待行至离那人还的二三步之距时,唤了几声施主,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净昔大着胆子,再渡上两脚,出手按住那人的肩膀,这一按其实已扣紧了那人的几关要穴,就算是个局也不怕了。推转身来,见只是个普通的樵农,探之始知已然气绝。净空既扮演慈悲的得道高僧,当然考虑周全,装得十足了,说道:“依贫僧来看,这位打柴的施主是不小心从山坡上摔滚下来的。阿弥陀佛,真是祸从天降,世事无常呀。净昔、净观、净xìng、净祥,你们找个地方让死者入土为安,也不枉相遇一场。”林展翔心道:“这个净空戏演挺好的,若非水兄告知真相,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净昔、净观抬了尸体,四僧随便择地掘坑。葬了樵农回头,净昔、净观倒在中途,神sè痛苦,呻吟几下,便昏死过去。净xìng、净祥见状大惊,正要着手去扶同伴,净空忙高叫:“慢着,别碰他们两个。”净xìng、净祥急缩回来,却不明就里。净空解释道:“那打柴的施主是教人所害的,并且尸身上必涂满了剧毒。净昔、净观触碰过死者,因此染毒身亡。”二十四金刚唯余十名了,无疑是势力大减。水镜如道:“敌暗我明,于我方大大不利,别理他了,我们要尽快赶到峨眉。”除此之外,更无它法。林展翔道:“大师,敌人已有所行动了,我们也只好见一步走一步啦。”净空轻点头,继续上路。
人们都说蜀道难走,诗仙大白曾作《蜀道难》一诗,大唱:“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的名句,千古传诵。林展翔十五人沿蜀道西往峨眉,正行处,陡峭的山壁上斗尔大大小小的石块砸了落来,顿吓得下方人马惊逃。林展翔纵近向孟君,抱住她,闪躲落石,撤至安全之处。水镜如轻功不算很好,又要提着周雁,让石子砸中周雁的右小腿。净空与十僧中亦有两名受了伤。石头落尽后,也顾不得喘口气,为伤员包扎,山坳间便跃现数人,大打出手。正是七星宫四老、柳生原、渡边上野、蒙古的盘尔都和夜郎东。陕小的山道上打成一片,场面混乱。林展翔一方虽失十四僧,再又有两僧负伤,但胜面仍是颇高的。交战中,净空不敌盘尔都和黄婆的合攻,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显露了本相。黄婆扬着撕下的人皮面具,说道:“林掌帮,你看清楚啦,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释音大师,他叫净空,此行正要取骗取你们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