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三):蜀道之战
王迟慰手背拍手心,表示时机不予我待。 首发--无弹出广告洪见凯道:“王老弟,他们不再互相残杀了,我们该行动啦。”将宾王脸一苦,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敌众我寡,有输没赢。”王迟慰一再斟酌,妙计出台:“你们看,周姑娘身后是一匹马,这可不是普通货sè,刚才我们三人用尽全力也追不上,毫无疑问此乃良驹。本来他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现在都变聪明了,但我亦有了计策。老洪、老将,你二人负责牵制敌人,我接着拿了周姑娘就骑这头快马走人,料谁也截不住。”将宾王有异议:“不行,我们兄弟两个怎么打得过那十几名高手。王老弟,你这是什么狗屁计谋?”王迟慰今已非东厂督主,还沦为朝廷要捕捉的头号重犯,魔力双锋原是得他钱财,才为其办事的。现下王迟慰无财无势,魔力双锋自不必听从于他。三人合作图刀,只是平起平坐,不再是往rì主仆的那种关系了。所以将宾王有权利拒绝他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王迟慰道:“我没说让两位去杀他们,你们只须拖得片刻,待我擒了周姑娘上马即可,不必与他们长时间纠缠。二位武艺高强,不在我之下,就撑这么一会绝对没问题,然后再全身而退亦非难事。”魔力双锋往深里一想,觉得此计能行。洪见凯道:“完了我们在哪碰面?”王迟慰沉思半晌,说道:“现在官府到处抓人,你我均榜上有名。真是天大地大,难容我残躯呀。事成后,我们折回疗伤的山洞会合。”巴蜀荒凉之地,少有人迹,他们才可以在这里一呆就是个把月也没遇上官差。将宾王道:“好,就这么办。有一点我要先声明,大伙现在共事,祸福齐享,你想独吞的话,我兄弟两还是有脾气的。”王迟慰点点头,示意理解:“单凭我一人之力,要夺刀取宝,何其艰难。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的,咱们尽快行动吧。”
商妥完毕,魔力双锋cāo拐持锏清啸一声冲出就扑向净空、黄婆等人。王迟跟着纵上,拿了周雁的左肩,连人提起,直接跳到马背。黄婆与净空诸人刚开始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正常xìng地迎战磨力双锋,待见到王迟慰捉了周雁才愰然,有几人留斗魔力双锋,余下均快速抢来。
王迟慰自以为这次志在必得,怎料夹脚甩僵绳,千里驹原地蹬足,就是不起步飞奔。他没带鞭子,唯有大拍马屁。千里驹惊叫乱窜,仍不启跑。此马虽脚力不凡,但xìng子刚烈,略通人意,更重要的是会认主的,林展翔、周雁、向孟君骑得,是因三人与之相处也有一些时rì,而王迟慰是个陌生人,且一上来就粗手大脚,所以竟不肯跑了。这么一担搁,王迟慰心知不妙,想改骑另一匹已来不及了。净空、净声、净平、净能、净辛、易嫂、柳生君一齐发足抢到施袭。王迟慰一手提着周雁,溜下马来,却不管怎么闪,总有十几只手向自己身上招呼,直是险象环生,分分钟都可能没命,心想还命重要,便弃了周雁。他一丢开周雁,立时就安全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朝周雁那边扑去,但只要有人出手捉拿周雁,就一定另外有人阻挠,跟之前相似。不同的是又多了王迟慰一路人。周雁毫不在意,心下厌烦,她爬至一处悬崖前,对风而泣,大有寻短的意向。
水镜如看得明白,高叫:“周姑娘,不要呀!林兄弟可能还没死,你别做傻事!”乱斗中的人闻之止战,均劝说她莫要意气用事、冲动、不顾后果什么的。周雁一句也没听入耳,心想无论落在这帮狗的任何一人手上,都将会受尽折磨,甚至xìng命不保,倒不如随公子而去,一死了之。
恰于此刻,宜风率宜慧、宜湛、宜虚、宜冉、宜贝、宜分、宜琳、宜嘉、宜是、宜轩、宜静、宜清、宜和与洪晚秋、伊梦盈、东维、赵关关、紫娟等,几乎全派弟子倾巢而出。这宜风师太是当世武林奇人,修为突出,曾单独挑蒙古四大高手,此下更有派中宜字辈一众能手跟上百名弟子。净空、王迟慰、黄婆就算三路合一,亦难以抵挡,便只有四散而逃。由于敌人过多,又具相当高实力,宜风吩咐除恶不在今天,穷寇莫追,救人为主。
``````
林展翔放眼四顾,周围的景象模糊得看不清,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迷茫之中,他寻不到方向,心里异常着紧。突尔。陆湘羽凭空出现,乃是没死前的样子。林展翔再见爱人,惊喜万分,两手扶她双肩,说道:“湘羽,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呀。”说着张开怀抱就要搓点油水、占点便宜什么的。陆湘羽举止极是反对,挣开他的强抱,别过螓首,嗔道:“你这个死呆子好没良心,我走了这么久,你都不来陪我,心上就只有别的女人。还说你想人家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在这里没亲没故,我一个人好害怕好无助。”林展翔道:“我现在就来陪你,永远也不会离开啦。”陆湘羽一般的蛮横:“你整天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几时又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言甫,掉头即消失在朦胧中。林展翔抢上来,触手之处,一片空气,慌叫:“湘羽、湘羽``````”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某室某床上,方知适才梦一场。林展翔试着起来,却感周身痛疼难当,才又忆起自己给净空、黄婆那帮人打伤。榻沿伏睡着的向孟君惊觉,发现林展翔醒来,激动不己,喜泪洋洒:“林大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林展翔道:“想不到我还没死。”向孟君娇嗔道:“你都说什么呢,那么多的坏人也还没死,你怎么就死了?总算醒过来啦,这一觉你睡了三天三夜啦。”林展翔反应惊讶:“什么?”向孟君道:“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们请了山下最好的大夫,宜风、宜和、宜清众位师太还联合发功,助你疗伤,所幸均无白费。”林展翔再想起向孟君在自己失去知觉时,亦教人打伤,说道:“你身子不要紧吧?”向孟君虽伤得不重,但尚未完全康复,只是她想陪在林展翔身边,是以抱病守着。当下强作jīng神,说道:“没事,我那是小伤,早就好了。”林展翔看她状态不佳,有黑眼圈,说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好好休息。”向孟君坚持不走:“不紧要的,累了我趴这打个盹就行啦。”
伊梦盈推门进来,得见林展翔苏醒,大喜。上前就问这询那的,极是关心他的病情。终究是女人,不婆妈点怎么像样?林展翔一一回应,又道:“梦盈你来得正好,快带孟君去休息。”向孟君有必要重复声明:“我真的没事,我只想呆在林大哥身边,请原谅我的固执。”伊梦盈道:“孟君姐,你已经两三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这样子迟早会垮的。展翔哥有我照顾得了,你先回房歇息吧。”向孟君驳道:“我还没说你呢,你自己不也那样。”伊梦盈微愣道:“我怎么了?”向孟君道:“不知道是谁躲在佛堂里哭了二天三夜,又求菩萨显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看看你的双眼肿成什么了,你赶紧去睡一会吧。”林展翔一听就明白伊梦盈不舍昼夜,佛前虔诚祈祷,是希望自己好起来。自己虽然不佛信,可仍是着实感动。说道:“你们的这番情意,我林展翔自当铭记于心,永不敢忘。都回房去吧!”
居月余,周雁、向孟君、水镜如的伤势已复,林展翔也好了七八成。期间,林展翔知道峨眉派为什么样会忽然出现而救自己和周雁、向孟君、水镜如四人。那是因王迟慰、魔力双锋隐于峨眉山境内不远的地方养伤,被过往的个别峨眉弟子觉察到,便回禀宜风,待其处理。宜风接了弟子提供的讯息,心想王迟慰是武林一大害,今又匿于我峨眉附近,对本派存在有一定的安全隐患,必须除之,便带人围剿。那王迟慰与魔双锋修为奇深,宜风为了确保能制服敌人又使自己的人少受伤亡,就基本上倾尽峨眉派上百名得力高手前去,没想到会碰上了林展翔等人。就这样碰到林展翔一伙人的。
几rì下来,林展翔感觉总提不起真气,不知是否经脉受损还是因伤未愈导致。就此事请教宜风。
宜风引他入见xìng归真堂,奉茶看座,说道:“你身子恢复得也差不多啦,贫尼也是时候跟你说了。”林展翔暗想不会是自己这次负伤,落下什么病根吧。宜风道:“我们在给你治疗时,发现你双臂上的两条经脉已让人震断,功力虽不失,却再也无法运气了,可是生活还能自理的。展翔,事已至此,你看开些。”林展翔倒不甚在乎,说道:“展翔一身所学,系出于环境支配,并非属我意,现在变成废人也只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我不认为有什么好抱怨的。”
学武之人,能及林展翔这等境地,委实不易,突然间双手被废,常人免不了大吵大闹,甚至寻死觅活,指天骂地。宜风大是意外:“你能这么想就好,贫尼还cāo心你受不了这个打击,是以之前没说,怕影响你的情绪,对伤势不利。”林展翔泰然道:“打打杀杀本来便不适合我,如此不是更好么?”宜风微微一笑,说道:“世上之事难说得很,你本不想打架,但偏偏就有人要杀你。不过你的脚没事,步法一样可以施展的。”林展翔自嘲道:“好,打不了,我还能跑得了。”伊梦盈比当事人急,说道:“没有武功还可以做什么?师傅你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展翔哥好不容易学有所成,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你不觉得是一大遗憾吗?”宜风轻叹:“为师也是无计可想呀。”向孟君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我们义帮弟子遍天下,你传个口喻,让大家帮忙找最好最好的大夫,我不信没人医得好。”林展翔在陆湘羽被害之rì便有寻死之念,但因诸事牵拌,放不下,就一直拖着,今下武功尽失,再也没有什么好cāo心的,遂又萌了与陆湘羽生死相随想法:“师太都说没办法了,何必还为我一人兴师动众?”周雁道:“公子,有件事你必须搞清楚,我师父想不出办法那不代表我们也没有办法。”向孟君忙问:“小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周雁惺惺道:“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我们会筹到妙计的。”
林展翔道:“我想这或许就是我该有结局,大家不用为我的事劳神了。”水镜如道:“别这么说,朋友就是要互相关心帮助的。”他边讲边摘系于腰间的酒袄,习惯有事没事,时不时喝上两口,但很快意识身处佛门重地,不准饮酒,便止了动作,却又酒瘾上来,无奈只得捧茶代酒解馋。林展翔打定主意要走,尚须办两件事,一是贤让义帮掌帮之位,二要惩戒杀父仇人净空。说道:“水兄弟,能否我一个忙?”水镜如豪爽笑答:“我不肯帮的话,岂不白受你这声兄弟?”林展翔道:“我待会和宜风师太联名写一封书信,你替为转交给少林释然大师。我让方丈大师严查净空在寺里藏匿的党羽,希望这恶僧罪行到此为止。”水镜如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有师太和你两位这么有声望的人的亲笔书函,释然方丈必然信得过,倒省下我一番口舌来向他解释啦。”宜风道:“净空这次yīn谋败露,谅他不敢回少林寺了。我与展翔联名上书少林寺,乃是要释然大师查实真相,逐净空出寺,通告武林各派,让他无处藏身。”
水镜如启程上少林寺时,林展翔拉他到偏角说话:“水兄弟,如果你真喜欢琼儿的话,那就要照顾好她。”水镜如听不大懂什么意思,一路都在想。
林展翔又修书一卷,请了峨眉派的一名弟子送往义帮总舵边涯水阁。信中大意是:林某任义帮掌帮一职,碌碌无为,甚感汗颜,且长期在外奔波,实愧有之。今特将掌帮之位禅让于义和堂护堂师公孙先生,诸法老、堂主、行者若有异议,可再行选举。
这件事教向孟君看见,便将信件截了回来,再综合林展翔近rì来动静加以印证,认为林展翔有自杀的倾向。当即飞奔到林展翔房外,破门而入,劈头就问:“林大哥,你想怎样?”林展翔莫名其妙道:“你门没敲便冲进来,还问我想怎样?我倒要问你想干嘛?”向孟君没心情说笑,道:“你让人往总舵送信吩咐什么了?”林展翔也不撒谎,从实招了:“我就是想把掌帮之职让出去,你知道啦,我现在武功全失,还霸着掌帮的位子,定叫人笑话的。”向孟君生气道:“林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准备要到哪里去?”林展翔想独自离开,再找个无人地方引剑一抹颈脖,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说道:“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一话,我想不回答你这道问题。”向孟君胸口阵痛,眼眶已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找陆姑娘对不对?她死啦!你能不能清醒清醒?都过了这么久,我还道你早就忘记了,看来是我想得大简单了。”说着一步步心碎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