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一进司徒府,就被监视的丁贵认了出来。他咬了咬牙,“通知在山里的兄弟,‘点子’在西华村。子时动手,不要留痕迹。”不一会,一只信鸽腾空而去。
村长虽言语不多,但句句温馨。几名村妇张罗了一桌饭菜,司徒义吃的津津有味。寄居在村长家的唐乾背着一筐草药回来了,唐乾给锦云把了脉后,便出门挖了几种草药。煎成了一碗药汤,锦云喝后,又喂了一点稀粥,昏昏睡去。
唐乾是御医圣手金学文之徒。有一次,吏部侍郎张廷玉之女张诗碧得了一怪病,类似喘促病,平时无事,情绪激动时就发病,看过不少名医,均无良策,药石无灵。唐乾随师父金学文出诊张府时,第一次见到张诗碧,就被其那慧质兰心的气质所吸引。从此,山中无rì夜,自己称大王。走遍千山,尝遍百草,寻找治疗药方,就成了主要目标。
天渐渐黑了,村长泡了两杯山茶,递给了他们两个,扯了几把竹椅坐在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星辰满天,新月高挂,山风轻拂在身上,非常惬意。司徒义这两天的酸乏,得到了不少的缓解。
村长吐了一口茶渣,咳了两声,“我们西华村以韩姓居多,世代以捕鱼、打猎为生,一直与世无争。隔壁韩彰家老二,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年轻时,出山从军,后跟了当时的太子胤礽,深受太子重用。太子两废被圈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太子胤礽的母亲是皇后赫舍里,是康熙初期的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其叔也是康熙朝的重臣索额图。胤礽一出生生母就难产而死,帝后感情甚笃,康熙万分悲痛,在胤礽一岁多时立为太子,胤礽深得康熙的宠爱。随着太子成年,外戚实力太强,形成了**。康熙非常厌恶,他以索额图“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令宗人府将其拘禁,来达到削弱**实力的目的,给皇太子敲jǐng钟。
随着胤礽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与皇上的矛盾不可调和。诸皇子与皇太子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再加上**人的频密活动,引起康熙的猜忌,下定决心在康熙四十七年废掉了太子。
康熙深恶皇子结党,内外勾结,上下串联,蓄谋大位。为堵朝堂上下之口,复立太子,以缓解自己的压力。但是**的人贪污,**严重。康熙认为皇太子为包庇下属在策划逼宫,因而怒不可,再废太子,把其圈禁。
“京城有一个传说,太子在位时曾经成立了神秘组织用来对付政敌的,太子被圈后,这个组织也神秘消失了。”
唐乾舒了舒筋骨道:“上次我随师父出诊咸安宫,皇上对废太子还是宠爱有加,虽无zì yóu,但妻妾俱在身旁。自两立两废后,废太子大彻大悟,心态很好,吟诗弄佛,与世无争。”
司徒义长叹了一口气,“自古虽有成王败寇之说,但如果厌倦了血雨腥风的rì子。换位思考,过一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生活,也是一直新的政治态度。”
“我们农民想法很简单,只要有衣穿、有饭吃。至于什么九子夺嫡,争王立储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如官僚**,苛捐杂税增多,就会影响我们的生计,我们就会活不下去了。”
“是呀!自古以来,这就是当权者和人民之间的矛盾所在。当权者对为官者的态度是:只要不夺权,贪污、夺利没有大关系。而老百姓正好相反,贪官夺的利正是他们的生计之根本。”司徒义发完感慨,回去睡觉去了。
子夜将近,村里的狗又不合时宜狂吠起来。唐乾摇醒了熟睡的司徒义,一脸严肃,压低声音道:“我刚起夜大解,发现院子外面来了很多神秘的人,不知是否冲着你来的?”
司徒义脸sè大变,提起衣服就往外跑,刚出房门就见村长手持一面铜锣过来了,“所有的门窗我都锁好了,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有大事敲响铜锣,全村呼应。”
司徒义靠窗一看,月sè如水,敌人把四周包围了,如果贸然出击,必死无疑。他阻止了村长,“丁家这次是来杀我灭口的,村中多妇孺,男丁不多。若铜锣一响,势必打草惊蛇,会令丁家的人恼羞成怒,甚至有可能会屠村。”
唐乾把锦云和其他妇孺转移到了地窖,地窖很大,是唐乾的临时工作室。墙上挂了许多风干的兔、鹿肉,地上堆满了各式干草药。司徒义拿出微型弩弓,守住了一个气窗。“嗖,”的一声,村长在另一个气窗上shè倒了一个刚翻上院墙的打手。
这一箭起了很大的震慑的重用,唐乾拿着一把银针。两指一夹,抬手一甩,一个刚冒半个头的打手,应声倒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司徒义道:“在大夫的手中,银针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司徒义心中一动,望向村长道:“韩彰家老二,是否叫韩修?”村长摇了摇头。
僵持一直在继续,司徒义暗忖,韩修可能自身难保司徒府的援军已在路上,拖的越久,生的机会越大。
院子外面的丁泉大怒,双眼冒火,想起少爷惨死,老爷那失控的样子,不禁头皮阵阵发麻,他咬牙切齿道:“司徒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火攻。”
燃起火箭,一挥手,几只火箭穿过院子落在屋顶上,南方山间的房子以木质结构为主,火迅速蔓延。村长急道:“我断后,你们迅速撤到地窖中,地窖里有一掩蔽的通风口…………”愣神中,一支火箭shè穿了他的头颅。听到丈夫的惨叫声,村长夫人从地窖中循声而来,也死在了火箭下。
火越烧越大,司徒义杀红了眼,急yù出门找人拼命,唐乾死命抱住了他,并把他拖到了地窖中,“司徒少,青山不在,绿水长流。”
司徒义在地窖中感觉就像只被烤熟了的鸭子,唐乾指了指墙角那只大水缸。三人咬着。竹管挤进了水缸中,水缸的空间不大,司徒义的背臀紧贴在缸壁上,只能抱紧了锦云,肢体交缠中,男xìng的本能喷发出来,他上下其手,弄的锦云,全身发烫,气喘吁吁,唐乾只有干羡慕的份。
房子支撑不住了,“哗”的一声倒下了。丁泉看到远处赶来救火的村民,心中暗想,任务已完成,老爷那里也有交代了,带领所有的手下撤离了现场。
火渐渐熄了,地窖中盖子已被压住了。地窖中的浓烟,久久未散。司徒义找到了那个通风口,口很小,人无法直接钻出。用湿巾遮住了嘴鼻,拿了两把药锄,沿着通风口四周,使劲的挖着。
挖出不久,便见一石下,有一黑白sè的盒子(那盒子是塑料的,在当时还无人认识),无暇多看,揣入怀中,继续挖着。
东方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的颜sè时,司徒义挖通了地窖,三人从地道中爬了出来。司徒义打开盒子,是一本发黄的书,书中的排版字体,前所未见。唐乾大奇,作揖道:“此仍旷古神物,天书是也!”司徒义收好天书,歇息时,司徒府的援军也赶到了。
司徒义等人策马而归,唐乾和他道了别,继续着深山里的研究计划。为防走漏消息,司徒义和锦云化了妆,秘密进了府。司徒义这几天很努力练功,府中的高手也不少,武功进步很快。村长夫妇的惨死,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功多少要会点。
司徒府的书房。司徒云拔正坐在乌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茗,掌管库房和账房的李肃神情紧张,急急的走了进来。李肃是个落地秀才,平时为人低调,头脑清醒,做事稳妥,深得司徒云拔的信任。
他吞吞吐吐道:“老爷,我思前想后,将军罐最有可能是…小少爷拿的。上次小少爷就曾经向我支过一千两,我尊老爷意,没有答应。”
“事关重大,我的目标太大,你们偷偷去把他赎回来。”
李肃心中暗想,千百年来,宠爱幼子、娇妻是大老爷们不变的思维。他靠近了司徒云拔低声道:“九爷私开铁矿造兵器,是否要上一道密折?”
密折制度是皇上近几年实施的控制百官,集中皇权的一种新手段。司徒云拔在请辞时,皇上给他一道密旨,江南官场若有异动,可上密折。
“现在朝局混乱,皇上身体欠佳,随时都会驾崩。这个时候站错边,司徒家就会有灭顶之灾。局势没有明朗前,我们不能得罪十四爷党。”司徒云拔提起毛笔写起了信。
“丁家少爷被韩修所杀,丁家势毕动用九爷的势力咬住小少爷不放的。”
“若如此,我们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保住义儿。”司徒云拔把手中的毛笔狠狠往地上一摔。
“老爷,护犊之心,rì月可鉴。听小少爷的意思,粘杆处的人也在镇上,我们何不抓住机会,让他们互相牵制,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以免伤及小少爷。”
“另外,丁家少爷明天出殡,老爷是否去吊唁?”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去与不去,丁家都认为司徒家在挑衅。司徒云拔沉思了良久道:“还是让郡主夫人去吧!或许只有她才能震慑住丁家。”
司徒云拔心中暗自感慨,我费尽心机远离党派之争,却还是卷入了漩涡之中,看来,朝局的水太深了。自己已游不动,义儿已避无可避,不如放手让他去游吧,他点了点了点头,让李肃去唤来了司徒义。
司徒云拔爱怜的看着儿子,嘴中却大声斥责他的盗窃行为。对于司徒家的未来,他的心中明显偏向司徒义,儿子在危急时刻的成熟表现。他暗下决定,雏鹰要高飞,放手锻炼,才能zì yóu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