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义一早来到码头,码头人头涌动,车水马龙,三教九流各应俱全。潘家的大船在临江的西面,岸边的地上到处都摆满了捆扎好,待装船的瓷器,潘家运载瓷器的车队就停在岸边的不远处。
在码头的空地上,潘家招聘管事、教头和劳力的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招聘活动分文招、武招还有体力等三种方式,由于招聘活动已进行了好几天,岗位剩余的并不多,竞争最激烈的是教头和副管事。
潘心语坐在场地的主桌旁,而深得潘心语信任的窑厂新管事姚柱,一脸卑微的立在旁边。今天是招聘会的最后一天,主要产生一名分担管家兼总管事潘时节的工作的副管事和带领众保镖保卫船厂安全的总教头。
自从当家以来,潘心语对父亲遗留下来的管理人才,以潘时节和钱粮管事潘可农为代表,采取拉拢并委以重用,而成为自己的手下大将。对那些不服从管理和潘觉智相互勾结出卖潘家的人,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坚决打压。
对窑厂管事潘同达,这个人平时做事嘻嘻哈哈,有点猥琐,潘心语对其一直采取保守态度,把窑厂管事一分为二,潘同达只负责窑厂的生产事物,而销售和出货则招了一名新管事。同时在社会上陆续招揽了其他人才,成为自己的班底,彻底掌控了潘家。
潘心语感觉全身隐隐发冷,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没有鼓起的小腹,菊菲忙给她系上了披风。别看招募人才活动搞得有声有sè,竞争激烈。其实,副管事的位置早已内定。几天前,九江府的知府派人打招呼,强力推荐了在场上对答如流的沙通天为副管事。迫于无奈,潘心语只得接受安排,为掩人耳目,招募人才活动继续进行。
司徒义来到招收劳力出,这里竞争不算激烈,名额将满。管事的见他,相貌还算威武,有点武功底子,力气还可以,乐的提早收工,并命他三天后上工。
司徒义见时间尚早,便挤进了人群,场地zhōng yāng正打的热闹,两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子为争斗总教头之位正殊死搏斗着,两人武功不分伯仲,已经打了将近百回合,还是难分难解。
那名蓝衣壮汉颇有心机,卖了一个破绽,诱对手攻其下路,另一名锦衣壮汉果然上当。蓝衣壮汉大喜,脚底如踩香蕉皮,往后一滑,右脚脚尖一点,跳出圈外。不待对手反应,手一抖,一枚袖箭,“嗖”的一声,直逼对手眉心。
围观的人大惊,都“啊”的叫出声来。锦衣壮汉见形势紧急,不顾身份,往后急仰而失去重心,两块硕大的八月十五,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枚袖箭如离弦之箭,直朝潘心语飞去,司徒义大急,忙抢上前去,但袖箭太快,已脱离了他的拦截范围。
潘心语已感觉到寒意渐浓,那是死亡的味道,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布满了全身,慌忙闭上了双目,脑中不知咋地却浮起了司徒义的影子。
忽的,一个快的如风的身影,挡在了潘心语的身前,两只手指硬生生的夹住了那枚袖箭。司徒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是韩修,看来登云岛一别,他的武功又jīng进了,为防万一,他忙隐入人群中,静观事态的发展。
韩修头都没抬,冷冷道:“暗箭伤人,此等下流行为,给你一点教训。”
手一甩,那枚袖箭已脆生生的刺入蓝衣壮汉的大腿中。如此手段,令人乍舌,韩修却如没事人般温柔的对身边的女孩道:“吓着你了吧!”
女孩虽不算太大,二十岁不到,模样俊秀,一脸的世故老成道:“老娘出门行走江湖十几年,这种场面见多了,没事。”
韩修没再说话,转身就走,潘心语忙起身拦道:“壮士留步,若不嫌弃,潘家总教头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韩修依旧酷酷,没停住脚步,旁边的那世故女孩扯大了嗓门道:“装什么装,我们的盘缠可剩的不多,了,反正,我们也要去福建找人,那就顺风又顺水吧!更何况,这么大的潘家,给的肯定不会少。”
那女孩朝潘心语道:“是吗?”
潘心语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先到客栈,去休息,三天后开船。”
“那好,我们,先去逛逛。”转身和韩修走了。
司徒义看的傻了眼,如此有xìng格的韩修,竞会被一个女孩,管的如此服帖,古人云,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果然有它的道理。
司徒义回到求风医庐,唐乾的医术果然高超,唐菲磬的jīng神好了很多,可以下地走动,笑容也多了起来,看司徒义也顺眼了很多。
唐乾刚出诊回来,把药箱往桌上一放,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道:“唐姑娘的伤,恢复的很好,但要还不宜出门,还需静养半个月左右。”
唐菲磬浅浅一笑,“我还很知趣,你要担心潘姑娘,就先走,我伤好后,就会去和你会合,哎!潘姑娘是一个奇女子,你要好好帮她。”
司徒义没接他的话茬道:“你还是直接回京吧!李若儿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找你的麻烦。”
“回京干嘛?那个看着是家,却离我太远了,我也要去福建,寻找属于自己的家。”
“难道你想和你的情郎私奔吗?”
“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年事已高,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就随你父意,毕竟,他的本意是为你好,只是态度不值得提倡。”
“但叫我吞下死苍蝇,那也是不可能的。你们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生孩子只讲数量,不重质量,只图一时快乐,生下却不管,苦了我们女人,害了孩子。”
“别抱怨了,朱夫子曾今规定,女人一生最大的的任务:就是保住贞cāo,传宗接代,这就是你们女人的宿命。”
“呸,他自己就是老风流一个。”
司徒义对着唐乾道:“你研究的喘促病怎么样了?张小姐的病可越来越严重了。”
唐乾疑惑的看了看司徒义,把他带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地,早已翻过,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司徒义把头凑了上去,仔细辨认,发现大多都不认识,他回头看了看唐乾,见他年纪不是很大,但两边鬓角的头发渐已点缀了点点白发,心中有点百感交集道:“这都是你翻山越岭的成果?张小姐得你这一知己,死而无憾。”
“哎,这么多年的研究,虽离治愈还有差距,但总算看到一些成果。”
唐乾蹲下身子,指着竹篱下几株开着天青sè小花的黄褐sè蔓藤植物,脸有喜sè道:“这是我寻遍古今的医书,才得到的一古方。这是我在西域移植过来的剧毒植物,并用嫁接的方法而培育出来的专治喘促病的药物,由于此植物的药xìng过于霸道,不适合病人直接服用,我一直在寻找中和此药的药物和药引,还有它的用量,一直都未成功,用来做实验的小狗,却被我毒死了好几只。”
司徒义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想起远在京城的张诗碧那玲珑浮现的身段,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女人魅力,却掩不住锋芒毕露的才情,不知她可好?是不是还有机会再续前缘?
现在的司徒义已无暇再多想这段令人心动的儿女情长,他忙拉住唐乾,向他学习一些常用的中草药和病理,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常在江湖漂,除了会武功,自己会疗伤,那也是很重要的。
为了怕司徒义被识破身份,唐菲磬为司徒义做好了几套行头,和一些易容术,及纠正他的一些说话方式。
一切都准备好了,静待三天后的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