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蕾茜把脑袋埋在格拉休斯的怀里，什么也不愿意讲。

格拉休斯看向了拉斐尔。

拉斐尔皱了皱眉头，就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仅仅是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带上前因后果，甚至只说亚利士是被一名可怕的高手威逼的，更没带上神灵，似乎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清楚一样。

德蕾茜探出脑袋，可怜兮兮的金眸看了拉斐尔一眼，却没说什么。

格拉休斯抚摸着德蕾茜的头发，脸sè平静，道：“也许不见得那么糟，不过，龙族是个大问题。小茜茜，你不要使用神力。”

德蕾茜乖乖地点头。

拉斐尔更惊讶了，格拉休斯这句不经意说出来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虔诚呢？就道：“恐怕到时候，会有人逼迫小茜茜用出神力的。”

格拉休斯似乎才醒悟他刚刚说了什么，和德蕾茜在一起，他总会过于放松。

表情转为严肃，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格拉休斯道：“嗯？这是什么话！拉斐尔！你的虔诚呢？”

叉叉，那你自己又那么说？拉斐尔眼角跳了跳，道：“什么虔诚？有几个人真的是因为虔诚在尽心尽力办事的，还不是当作了职业而已。而且，教会经营的如何，真的那么重要吗？至高神拥有如此大的威能，哪怕教会垮了，至高神要恢复教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切都无足轻重。”

格拉休斯昏花的老眼死盯着拉斐尔，道：“你居然是一名伪信者！”

别吓老子！你这老小子也是伪信者！拉斐尔就从格拉休斯一句话，就看透了格拉休斯，道：“伪信者，如果在为至高神办事，并努力不懈，和虔诚者有区别吗？伪信者更能看清事情的本质，也许事情能做得更好。只要教会强大，不管是信徒还是伪信者，都会尽心为教会办事。”

格拉休斯没有发怒，只是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我很奇怪，你那天怎么会给我一种很虔诚的感觉。”

裁判长居然对德蕾茜说不要用出神力，防止至高神降临，拉斐尔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拿出一根项链，拉斐尔道：“就是它在起作用，这是詹姆斯的虔诚，很特别吧？可是，大人，我想告诉你，能形成这虔诚项链的人，最后居然背弃了至高神。你能相信吗？只因为，去神国从来不是詹姆斯的愿望，他只是从小就懂得感恩，才对至高神虔诚，不过，我想詹姆斯的家人恐怕就是教廷杀的。我不想成为这种傻子。”

格拉休斯接过项链，看了会，才扔给了拉斐尔，道：“很有趣的詹姆斯，可惜死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会有人逼小茜茜用神力的。”

接着，极其突兀地，格拉休斯又道：“拉斐尔，你愿意做裁判长吗？”

拉斐尔被这老头弄得一惊一乍的。

虽然格拉休斯之前对拉斐尔也说过继承人的话，可那种鬼话拉斐尔哪里会相信？就自己现在副裁判长的位置，也是虚的而已，毫无实权，仅仅是为了牵制教皇而存在。等事情一过，自己得不到支持的话，那百分之百是会被卸职的。

拉斐尔就震惊地道：“我？裁判长？大人没开玩笑吧？这恐怕不合适。”

格拉休斯看着拉斐尔，呵呵呵笑着，说了句奇怪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在我看来，这位置谁都可以坐。反正，我对至高神虔诚无比，可是我又没有信仰，去不了神国。”

这叉叉的，是什么意思？根本是矛盾的嘛！拉斐尔道：“我可不想成为神职，不然见个女人都要偷偷摸摸的。”

格拉休斯更好奇了，道：“还有人听到裁判长的职位不动心的？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拉斐尔皱着小脸，道：“你对教会尽心尽职的，恐怕只是把裁判所当作了自己的家吧？除以以外，还有什么？所以，你管我想什么？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说去不了神国，那你还有什么看不穿的。”

格拉休斯哈哈笑道：“不错，你这小家伙真有意思，好，你就当教会第一个没有红衣大主教神职的裁判长吧，我想那些混蛋会很乐意看到这种变化的，红衣大主教么，依然我来当好了。”

他很干脆的拿起了挂在腰间的传讯阵盘。

拉斐尔就看着格拉休斯召集起手下来。

格拉休斯还嘀咕道：“便宜你小子了，这位置么，我本来是给小茜茜留着的，可是小茜茜的脾气不太适合，我才想另找他人。”

德蕾茜当裁判长？拉斐尔恶寒了一下，恐怕裁判所会变成游乐园的！

格拉休斯又道：“把杰德伊尔的戒指给我，我会交还给他的家族，或者为了这个戒指，你去灭了他的家族也可以，这戒指里的财物，我估计有几千万金币吧。”

拉斐尔立刻把戒指扔了出来，道：“拉倒吧，杰德伊尔死了，就是忠诚的，教皇必定要抚慰他的家族，我可不想找事，他的家族也恨不到我身上来，恨的肯定是你，嘿嘿。”

格拉休斯微笑道：“狡猾的小家伙，毫无贪yù，很好。”

没多久，裁判所的其它三名副裁判长和八名惩恶者就全来了，他们分别管着三大帝国和教国的裁判所事务，几乎全都是格拉休斯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他们都可能在大陆各处，可是因为圣光大典，就全聚集在了圣都。

杰德伊尔分管的原本是教国的裁判所，这样安排，格拉休斯是为了能盯住杰德伊尔，至于拉斐尔的副裁判长职位只是被附加出来的，并没有实权。

这些首领女子很少，只有一名副裁判长是女的，他们听了格拉休斯的决定后，惊奇地看着拉斐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女副裁判长只看了拉斐尔一眼，就眼神闪烁着低下了头。

宣布完毕后，拉斐尔惊奇地发现，格拉休斯的手下对自己毫无不满，他们一个个上前，亲吻自己上戴着的裁判长戒指，以示忠诚，那眼神，没有半点勉强。

格拉休斯坐在一边轻轻地絮叨着，他的声音只有拉斐尔一个人能听见。

听了一会后，拉斐尔对这些手下放心起来，除了死掉的杰德伊尔，这些人，都被格拉休斯用最胡闹却偏偏挺有效的方法控制着。

这种方法很简单，凡是要被格拉休斯提拔的，那都要有绝对的把柄落在格拉休斯手里，这些把柄都留有镜像。

什么把柄？如果给人看到，绝对不会相信的，那就是这些人的家族中主要成员都要分别痛骂至高神，并留有镜像，当然，他们骂的时候是要努力平静情绪的，不然真要给至高神发觉了，那就死定了。

这些镜像和所有人的资料，现在都已经交给拉斐尔了，如果这些手下不服，那么也可以，只要试试能不能得到拉斐尔手里的把柄，然后偷偷弄死他。

也只有格拉休斯敢把这些东西一直带在身边。

这种古怪的方式，也只有格拉休斯才能想出来的，同样，也只在裁判所才能行的通。

因为裁判所的人员，从不要求多么虔诚，就如那些空骑，他们为了地位，敢于对至高神不敬。

至于遇到不愿意的人，格拉休斯也不会勉强这人的思想，只会毁灭这人的**，免得这事情泄露出去。

也正是这样，裁判所到了格拉休斯这一代，完全成为了教廷内的dú lì机构。

裁判所的实权么，说起来是不强的，因为裁判所除了格拉休斯，其它全都只是教职者，而非神职者，可是教廷也没人敢轻视裁判所，武力毕竟是实力的根本。

当然，格拉休斯控制手下还有其它手段，而且这些裁判所首领首先还是通过了格拉休斯的重重考验的，不然，连晋升机会都不会有。

除了这些，拉斐尔也同时思考了一下，倒是有点明白这些人会很忠诚的真正原因了，这种原因也有多种，其中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每个裁判员得罪的人都不会少。

其中的女副裁判长做完仪式后，就要对格拉休斯汇报，毕竟格拉休斯没死呢，更是红衣大主教，怎么看，都还是头。

格拉休斯就挥挥手，示意女副裁判长和拉斐尔说，就可以了。

拉斐尔算是见识了格拉休斯在裁判所一手遮天的权力。

于是女副裁判长露西亚对拉斐尔道：“大人，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苦修者全部来了圣都，往圣光神殿而去，我探听了一下，发现教国各地的高级苦修者也在向着教会而来，只是这让我实在不明所以。”

另一名叫德柯拉副裁判长也略微带着一丝紧张，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召集裁判员也向聚集圣都？而且，我们选择谁？”

拉斐尔只觉的露西亚的声音有点耳熟，不过也没在意，声音像的人天多了，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只听命于至高神，这是苦修者得罪了龙族，恐怕龙族要进攻，让空骑准备好吧，除了空骑其余不参战。召集教国的内的裁判员，让他们分散躲藏在圣都附近，防止圣光大典上有人对我们不利。”

手下都退走后，格拉休斯道：“副裁判长露西亚，对于外人来说她是我的情妇，但是来裁判所之前，她是一名军团长老头的情妇，不过其实她又什么都不是，仅仅是圣保罗安插来的。露西亚做事细致谨慎，对刑罚之类心理承受能力极强，还是可以观察一下的，同时，我找到了她唯一的弟弟，呵呵，这是谁都不知道的。”

拉斐尔听不懂，只觉得露西亚带着半张面罩的脸蛋有点熟悉，格拉休斯却也不多说。

圣光神殿内殿宽敞的巨大走廊中，一名穿着大主教袍服的银发女子带着几名护卫，正急冲冲地向教皇殿走去，这当然是歌罗莉。

教皇殿位于整个神殿的最后面，圣保罗正皱着眉头，在看着很空旷的殿中踱步，一名枢密教士正垂头在一边汇报，说的正是苦修者的举动。

圣保罗有点心烦，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这时，外面的护殿骑士报道：“歌罗莉大主教求见。”

圣保罗挥了挥手，屏退了枢密教士，说了声，“让她进来。”

歌罗莉等罗斐回来后，确认了拉斐尔没事，才带着罗斐和海伦来见圣保罗。

进入了大殿后，三人称呼了声陛下，歌罗莉就说起了赎罪券的事情。

圣保罗听着歌罗莉的说法，紧皱着眉头道：“谁的主意？出这主意的该杀！”

歌罗莉对局势很无奈，倒是也放开了，她娇笑一声，道：“是拉斐尔，我们的人已经试图袭击他了，包括克拉克的人，可是也有人在保他，没得手。”

圣保罗在歌罗莉面前也不装模作样，恨声道：“这个该死的混蛋，果然背叛了我。”

说着说着，他毫无风度地干脆大骂了起来：“克拉克这叛徒笨蛋，居然让他做骑士统领！还有这些苦修士，想干什么？难道都想去见至高神了？特别是乔伊拉这贱人，真是有钱，居然明目张胆的拉拢势力，这个该死的贱人。”

罗斐在一边咕哝道：“陛下，我可能知道苦修者聚集到圣都的理由。”

圣保罗道：“哦，是什么？”

罗斐道：“我的宠物在圣山被杀了，就是那尼古拉斯，它死后放出了些波动，被我感应到了，他是龙族族长的儿子。”

罗斐很平静，并不为失去尼古拉斯而黯然，因为他早就对尼古拉斯死心了，这种不听话的宠物，要了有什么用？而且跟了拉斐尔一段路后，他得到了新的宠物。

圣保罗怒道：“什么！亚利士这个该死的！怪不得我总感觉附近有异样的气息。”

圣保罗没法不怒，为了圣光大典，他把听命于他的高手几乎都弄到圣都来了，就是为了预防大典上有变，龙族如果来的话，一定会损失惨重了，而且各势力也都尽力把高手拉来了圣都，就算他之后还能稳稳坐着教皇的位置，整个教会的实力也会大损。

尽管教会内很乱，可圣保罗毕竟是教皇，自然把教会看作他的。

罗斐道：“陛下，我们教廷这么强大，也不用担心吧，我听尼古拉斯说，龙族也就千来名族人，能战的才九百多。”

圣保罗喘息了几口，终于平静了下来，道：“罗斐，你还年轻，想事情有点理所当然，单独一条巨龙，对于高手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当巨龙聚集在了一起，只在空中发动袭击的话，谁都会为它们的破坏力而感到恐惧的，等你看到了就明白了。中低级的力量，在面对龙族的时候，根本是无效的。且不说教会的高手有多少，就空骑来说，只有三百不到。不过，龙族未必就敢找圣都的麻烦。”

教廷的空骑，一向是裁判所掌握的，神职者，不能拥有宠物，空骑只能是成份复杂的教士组成，所以数量并不多。

罗斐想想一群龙向他扑去的情景，哆嗦了一下，不说话了。

歌罗莉才不管这些，巨龙来了又怎样？她不认为巨龙能把圣都给灭了，就道：“那么赎罪券的事情？”她准备也捞上一把，把支援圣保罗的损失补上，她必须为自己积累实力，反正赎罪券是圣保罗顶在前面，名义上，她和圣保罗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圣保罗yīn沉着脸，道：“歌罗莉，你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了？”

歌罗莉听了不但不紧张，反而怒了，娇声叫道：“我在圣光大典上一定会被推为神眷圣女，得到一部分真正的苦修者支持，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至高神，又有了活动的迹象！我在冒极大的风险！我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吗？如果这次你失败了，我至少可以保住我的地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血脉，我能活下去对你没坏处吧？至于你那个狗屁家族，几乎都是你的附庸，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更没关系！哪怕他们全灭了，我都不会瞥上一眼。”

在圣保罗看来，首先是地位，其次是家族，如果真的巨龙要来的话，对他可非常不利，既然是亚利士做出的事情，那巨龙来得可能xìng恐怕很大，圣都受创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会成为教会内各势力攻击自己的借口。

该死的！自己地位恐怕很危险，那还管什么教会将来？圣保罗看了看歌罗莉，不再逼她和自己站在一起，就道：“好吧，发行赎罪券，真该死，拉斐尔这混蛋，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他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了拉斐尔的聪明，很想找拉斐尔再问问。

罗斐恭谨地问道：“要不要把拉斐尔叫来？”

圣保罗道：“嗯，你去通知下，明天开小规模教士会议，应对龙族的事情，顺便把拉斐尔也叫上，这小子要是还没死，我就问问他。”

拉斐尔当然死不了，格拉休斯还没死呢，裁判所的手下绝对不敢背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