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倚天如羽落晴空一般飘落在了山洞外,开口不言其它,只问道:
“大黄,林儿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师父,小师弟如今的情况很不好说,他的意识已经散灭,但他的神魂却还在自主修复,如果说他已死,但他的神魂如此就不好说了,如果说他尚活,但他的意识却已经散灭,或者可以说他现在很有可能是一个有灵魂但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大黄将它的猜测说道给了赵倚天。
“嗯!照此说来,林儿这会应该很危险了。”赵倚天闻言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师父,话不能这么说,小师弟的情况只是不好说而已,自古人云‘福祸相依’,这是福是祸尚还不好说啊!”大黄闻言也是沉默了好久才说了道。
“狗哥,老爷子,我古蛮虽然笨了点,但是我相信东少一定不会有事的,东少洪福齐天,数次生死他都可以挺过去,我想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
古蛮插话说道,它的眼中闪烁着肯定的神sè,对于赵东林的状况它虽然听了也是没有明白过来,但是它相信赵东林不会有事,这是没由来的坚信,坚信赵东林不会出事。
“呵呵,老夫虽然不能说林儿一定会平安无事地走出化血池,但是老夫却坚信林儿一定可以活着走出来的。”赵倚天闻言,对于古蛮的话他只是不住的点头,最后也是附和着说道。
“师父,您为何会如此肯定。”大黄不解而道。
“因为他是我赵倚天的弟子,因为他是赵悟道的孙子,因为他是赵东林,因为他还没有到死的时间,我赵倚天想让谁活谁又岂会死。”赵倚天说着已是厉声,吓得古蛮大气都不敢出了。
“您的意思是……?”大黄闻言,琢磨了良久后,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疑惑而道。
“呵呵,你也知道,当年老夫为何会让赵云天专门挑选出赵氏皇族中年龄只为三岁的幼童。不错!林儿的体内早已被我种下了不死冥果的一半本源和老夫一生所积累的一些东西,林儿就是死了,只要不死冥果没有被他耗尽,老夫都有逆天手段让他复活过来。”赵云天不做隐藏,将自己留在赵东林身上的秘密给道了出来。
“您说的是不死冥果?!”古蛮闻言惊问道。
“嗯!不错,就是不死冥果。”赵云天不语,一旁的大黄却开口回道。
“哦!”古蛮应了一声却是不再言语了,只是低头回忆起了自己的记忆。
关于不死冥果,其实古蛮比谁都清楚,甚至于比赵倚天对其了解还要甚,当年不死魔渊内的血毛怪物控制了六位成魔的祖圣,扰乱世间规则,荼毒天下苍生,后便有隐世的十尊祖圣出世联手镇压六尊化魔的祖圣一事,而这十尊联手镇魔的祖圣中正有铁背蛮牛族的一位盖代高手。
那是惊世一战,故而当年的那位铁背蛮牛族的高手将这段记忆通过记忆传承留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以愿自己的后世子孙能以此战为戒,将来好好修行,重震当年的铁背蛮牛族雄霸修炼界万世的辉煌。古蛮对于这段记忆可以说是知之甚祥,也可以说是已经融入进了灵魂里。十六尊祖圣,挥手间毁天灭地,飞腾一瞬宇宙倒飞,无数星球若乱石穿空,星河逆流,那是罕见一战,入了世人记忆,千万载已过,尚还让世人谈及说到……
“这是那里,人间界?!”
赵东林自语,眼前的一切场景模糊,他仔细辨认,只识得与记忆中的人间界的某一处有些相像。
这里是一片湛蓝,如梦似幻,淡淡的光芒流动着,每一分都激起了赵东林的回忆,三座孤坟,那座幼时常去的梁山,那刀锋挥过,洒向空中的点点殷红,飘飞在半空的头颅,一群兄弟们的把酒喝彩……
“这是往昔回放吗?我在哪里?”赵东林立身无数场景里,他凝望着所有,疑惑迷惘,不懂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莫非,我脑海里的这几个小片段经历皆是梦中所为?”赵东林猜测,站在记忆里回顾自己的过往,他更加迷惑了,不知自己的记忆里那突然闪现出来的经历该是何解释。
“为何会有如此诡异的记忆场景?我记得自己在化血池里,我是想修复神魂的,可是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赵东林仰天长吼,他看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段记忆场景,那是化血池,他恍惚中记得自己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受了重伤,他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事受伤了,好像有人在和自己……
无数的记忆场景,皆是回首风雨泪满衣的伤心和快乐,赵东林珍藏的记忆都在慢慢清晰,但更多的是伤心回忆,这让他悲愤,恨yù狂,奈何心痛难言,只能是梦里问花花不语,花开伤心总伤情,只道心伤yù死,奈何痛苦难忘。
“咦?!那是……”
一道身着白sè宫装的女子身影飘过眼前,那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倾城倾国容颜,而那回眸莞尔一笑的美瞳里却尽是慈爱之sè。突然‘白惠君’三个字在赵东林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似是一道闪电划开了夜空,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天地。
那是一点烛光,映衬一双芊芊素手,千针万线编炽成了温暖,轻轻披在了一个孩童身上,那宫装女子温温一笑,轻抚着那孩童的手由快渐慢,很快她的眼里就只留下了慈爱,看着熟睡的孩童,她再次笑了,温情脉脉……
“这里是记忆,我的识海?!”捕捉到了几段祖界的记忆,赵东林不好肯定地道。
若真是十数年如梦往事,那它就不可能会在识海里如此清晰。其实这不怪赵东林会将今生视为梦中事,只因意识破灭,颠覆了一些记忆的秩序,导致他的意识对于今生之事皆已淡忘了几分,故而他不断问着自己,自己何为何往,往事是梦是真。
一个桀骜不驯的青年,时而温和,时而霸道,英俊的脸庞上闪烁着一双如星光一般璀璨的眸子,他看着最初的那位宫装女子,深情一笑,紧接着将那女子一拥入怀,顿时这个男子的那双眸子里就像是没了天下,没了一切,只剩下了怀中伊人,好像这个男子姓赵,是位皇帝,叫赵九沧,他与那宫装女子站在一起,相互紧拥,只配得上八个字,‘珠联璧合,天造地设’。总之,两人联合,天地失神……
画面斗转星移,瞬息万变,很快赵东林的眼前出现了一间殿壁,那殿壁之上这些一首如龙走蛇行一般的四句诗,不押韵,对仗无韵律,不工整,甚至可以说它不能算是诗,只是让赵东林读起来顿觉豪情万丈,依昔记得这是自己所做,只是他忘了那是何时所写?自己又怎会写在那里?‘为博厅上双亲笑,男儿立志吞四方。凌云志气上九霄,不成祖圣誓不休。’……
一个老人,面对着漫天星辰,像是在忆往昔的峥嵘岁月,他轻抚白须,满眼不解地看着星空,似是在与苍天对话,想看懂了那深邃的宇宙背后是何人在嘲笑着世人的愚蠢。而老者的背后站着许多人,有那个男子,有那位宫装女子,那宫装女子的怀中是那个幼童,还有一群人,有的着文士袍子,有的着铠甲,皆是面带恭敬之sè地看着那位仰着皓首对话苍天的老者。赵东林恍惚记得,那皓首老者叫赵云天,那群仰望着他的人叫赵风云,赵子龙,赵火麟,好像…好像都是姓着赵……
这是另一个老人,他皓首童颜,盘坐在一座石制棋盘前,一粒白子落下,顿时棋盘生辉,古今未来,世事兴衰,皆在其上显现而出,那老者微微一笑,随即道了一句,‘记着,修道修心。’。老者的身旁伏卧着一条很大的金毛狼狗,那狗口吐人言,道了一句‘小林子……’,其实一个称呼,留下了千言万语,一时间尽皆涌上了赵东林的心头,让他更加疑惑,疑惑过后除了不知所措剩下的只有几分明悟了……
一个骑着一只扇动翅膀会带来风雷的大鸟,舞动手中的长枪会召开漫天雷霆的狂傲男子;一个骑着一匹可以在云端奔跑的有翅膀的天马,舞动手中如血斧头能浑身喷火呃暴躁男子;一头整天都是满眼恭敬之sè的紫毛牛人,它开口闭口叫着‘东少’;一个挥舞着锄头,却嚷嚷着要去打仗的农夫……
许多往事一一浮现心头,将它们连成一片,拼凑成一段过往后,赵东林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这些都是自己已经经历过的记忆,只是他不懂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了,他不懂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又该如何找回那个叫祖界的地方,那个有无数人还在等着他活着回去的地方……
此刻的赵东林,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带到了另一个只有往rì记忆的世界,无法自拔,没有能力可以出去,只能让往rì的记忆更加全面,更加真实,直到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