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我的牙!”老神仙大哭大叫挣扎扭动,就像是一条上钩的鱼:“不好玩!不好玩!疼死我了啊啊——”
一只手,清晰,老神仙听得是清清楚楚:“那会儿你偷吃点心,不是,呃,陪我飞来着,咦?不对不对,我再想想,再想……”老神仙一回想,心里又糊涂了,好像是有甚么地方不对,想说却又说不上:“对了小木头,刚刚你从那边飞下去,怎又从那边,是这边!呃,飞过来,还是不对,我再想……”
他自语无伦次说,歪着脑袋想,沐掌教越听越是心惊,心下忽起不详之意:“且慢!你说方才这里,有人?”老神仙呆呆看着他,喃喃道:“一个小木头,两个小木头,这个掉下去,那个飞回来,呜呜!”忽又伸出手,伤心地哭了:“你看!我的牙!我的牙呜呜!”手心一颗细小白牙,rì头映得微微光亮。
沐掌教没有去看,沐掌教变了脸sè,沐掌教定定看着老神仙厉喝一声:“老仙人!”这一声中气充沛,有如惊雷,几将老神仙耳膜震破!老神仙猛地一个激灵,霎时还魂惊梦,指指点点大叫道:“哎呀呀!哎呀呀!那个不是小木头,是一个小道士从那里,唔,掉下去了!”一眼望去,危崖生生,石龟探云海,万载悄无声——
是他!是他!
沐掌教大大咧咧,沐掌教心细如发!
偷点心、小道士、掉下去、飞起来,只在转念之间,沐掌教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方殷!”
不及细想,早已箭一般冲了过去——
危崖兀立,云海茫茫,俯首探去,可有一人?
无人!
只有两只空洞的眼,望着,望着,滴滴泪落下,心碎了无痕——
浸入,道道,暗红凄艳!
风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