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知道中华镖局不会放过自己,并不是因为千年冰蟾有多金贵,而是因为龙在天失不起这个面子。无弹出广告小说
冰蟾丢了,还可以用钱解决,面子丢了,则无法向年年向其纳贡的大小镖局交待。知道他们会来,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童向北双手抱刀,杀气腾腾,站在路中,厉声道:“厉风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我中华镖局的镖!”
厉风行淡淡地道:“既然有保镖的,就有劫镖的,劫谁的镖都是劫!”
童向北狠声道:“交出冰蟾,留你全尸!”
厉风行伸伸腰,仍是淡淡地道:“全尸也好,碎尸也罢,终归是个死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交出冰蟾?”
童向北怒道:“小子休得猖狂,不给你点颜sè看看,还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厉风行淡淡地道:“马王爷有没有三只眼,好像跟你童向北没关系。童向北,就你一个粗野莽汉也敢对我对横眉竖眼?今天厉某就发发善心,送你去见你十八代祖宗!”
说完,双足一蹭,一招“石破天惊”,凌空急刺而来,童向北见来势迅猛,吐气天声,单刀一横,抵住剑尖,长剑受此大力,弯成一个半孤形,跟着回弹,厉风行借势斜飘开来,施展轻功望山坡跑去。
童向北原以为会有一场拼杀,没想厉风行表面虚张声势,实则以进为退,暗骂jiān诈,怒叫道:“兄弟们,给我追!”
厉风行跑过山坡,见坡下官道一名官差正策马狂奔,想也未想,飞扑过去,将官差摔落马下,一声朗笑,剑鞘照着马股狠狠一拍,那马吃痛,甩开四蹄,飞驰如电,身后传来官差的怒斥声:“真是活腻了,官马也敢抢!”
此时逃命要紧,哪管得什么官马私马?
奔跑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一枝响箭冲天而起,却不是shè向自己,显是招呼同伴,紧接着四面八方亦shè出相同的响箭。
厉风行虽来不及细数,但亦知自己身处中华镖局的包围之中。见东南方向有一处山林,而且响箭的枝数相对没那么多,自己从小便在山中长大,只有进到山林中,便是自己的天下,才有脱身的希望。
主意既定,也不犹豫,急挥剑鞘,猛烈地拍打着快马的屁股,在身后刮起一股旋风,卷起漫天尘沙。
厉风行跑向哪里,童向北的响箭便跟到哪里,数股人马,打着不同的镖字旗,都随着他的响箭而动,喊杀着围将过来。
未到山林,前方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无数枝利箭如雨点般地飞来,山林入口早为神箭镖局占据,前有堵兵,后有追兵,深知若不能快速步入山林,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别无选择,一个翻身藏于马腹下,继续向前狂奔,奔马间,那马忽地一声嘶鸣,栽倒在地,厉风行就势一滚,离开一丈开外。
还未起身,无数枝利箭如雨蝗般地shè到,双足在空中一摆,带动身体旋转,借用背部之力,翻身而起,长剑舞动,打落近身之箭,僵持中,忽地一声大喝:“住手!”
那些弓箭手倒也听话,虽是弯弓搭箭,齐皆住不发,厉风行接道:“你们不能杀我,否则我毁掉冰蟾!”
镖头麻强叫道:“厉风行,总镖头已发出绿林箭,不出三天,便会传遍整个武林,识相的就交出冰蟾,再到总镖头面前请罪,或许能逃得一死!”
厉风行上前两步道:“劫镖之后,一路追杀,厉某现在也是后悔到死,可惜厉某不认识龙总镖头,缺少一个引路之人!”说完,又踏前两步。
麻强道:“如果厉兄愿意交出冰蟾,让麻某独得此功劳,定会引荐于你!”
厉风行又是上前两步道:“你我非亲非故,厉某如何才能相信于你?蔫知你不会拿了冰蟾然后再要我的命?”
麻强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只能相信我!再说,我们都是走镖为生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从不主动结仇!”
厉风行叹道:“兄台所言甚是,厉某现在的确没有谈判的资本!”说到这儿,又踏前两步,伸手入杯道:“看来这千年冰蟾只能交付于你!”
这时,喊杀声渐近,数股人马已到百丈开外,童向北叫道:“麻兄,小心有诈!”
厉风行大笑道:“当然有诈,看镖!”对着麻强虚手一扬。
麻强亦不知真假,本能地闪过一边,厉风行长笑着翻身入林,展开轻功,向纵深处跑去。
童向北来到近前道:“这片山林不大,让福威镖局守住西南方的出口,每人相距五步,搜索前进,别说是个人,就算掉根针,咱们也要给他找出来!”
厉风行见童向北并未急着入林,也是放慢脚步,适才的一阵奔跑,早已消耗不少的体力,加上左肩上的伤,也需要换药清理,童向北不急,自己就更不能急,一定要想方设法,填饱肚子,恢复体力。
厉风行山中长大,自然知道山林中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吃完两个野果后,仍觉腹中空落落的,野果虽说胀肚,但不持久,极易肌饿。用石子打下两只飞鸟,也来不及生火烧烤,用剑切成细丝,生吃起来。
借着树木,大石的掩护,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童向北等一干镖师奔波一天,也极其疲惫,留下部份人交叉巡视,其他人则原地休息,还有几人则在分发干粮。
厉风行在暗处得见,喃喃地道:“原以为老子疲劳,没想到你们比老子还疲劳!”
借着夜sè掩护,摸进猎户家,见室外挂着几张兽皮,里间挂着几只獐子,屋里空无一人,也许是打猎未归,也许是见众人收山,不知跑哪儿藏起来了。
脱掉衣衫,藏于柴火之中,又用灶灰将全身的皮肤弄黑,这才换上一套又脏又破的猎户装,肩上斜挂着一张带着腥臭味的狐狸皮。
找来半截表皮开始发黑的楠竹,将中间的竹节打空,将长剑藏进竹中,取下两只獐子一只兔子,放入木桶中,又到堂屋取来一盏装满桐油的油灯。
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用剑在地上掘一个坑,又在桐油灯底部绑上一块石子,放入水桶中,确认能漂浮起来后,才取出放入坑中点燃。
坑的上方堆满柴火,柴火的上方,则架上兔子,用剑在桶底刺一个小孔,让桶中之水,慢慢流向坑中。
根据水的流速,慢慢地掐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一个时辰后,这个油灯将会漂浮起来,点燃上面的柴火,童向北自会寻着烟雾而来,看见上面的兔子,定会怀疑自己在此烧烤,一定会四处搜索,等他们反应过来,又将过半个时辰。
自己逃命的时间,其实只有半个时辰!
忙乎了大半夜,眼见天sè将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将两只獐子挂在楠竹上,扛在右肩上,慢慢地向山林外走去。
来到出口,果见福威镖局的韩泰正带着一帮镖师严阵以待,也不去理他,低头而行,却被韩泰叫住道:“小子,站住!”
厉风行忙上前两步,点头哈腰,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大爷……你……你要买……獐子吗?”
韩泰见他衣服脏不拉叽,人还未到,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再见他双手脖子凡是裸露的地方,都比他的衣服还脏,掩鼻问道:“可曾见一个带剑的年轻人?”
厉风行指着山林道:“见……见……见过……里……里面……好……好多!”
说着,又上前一步道:“大……大爷,我……我这……獐……獐子,刚……刚打来……没……没多久,新……新鲜着呢,你……要不要……买……买两只?”
韩泰实在受不住他身上那股腥臭味,边挥手边道:“你站远一点,我问你,你真是此地猎户吗?”
厉风行还未说话,一名镖师已经一棍扫到,厉风行当然明白这是在试自己的功夫,自不敢运功抵挡,跌倒在地,直痛得龇牙咧嘴,在哪儿哀嚎起来。
那名镖师见状,忙假装上前相扶,抓住他的手臂,实则暗运功力,只觉得他手臂肌肉约软绵绵的,不像练过武功的人。嘴上却说道:“小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是不小心打着你了!”
厉风行心中暗笑,这些江湖粗人,哪懂什么上乘武功,只道肌肉越硬,武功越高,虽不觉疼痛,大叫道:“大……大……大哥,你……你的……力……力气……真……真大……痛……痛……”
这时,山林中忽地冒起一缕青烟,离青烟不远处,跟着shè出一支响箭,厉风行心中暗笑,知道柴火已经点着,说道:“大……大爷,这……獐……獐子,你……你到……到底要……要不要?”
韩泰见响箭shè出,还道厉风行在山林中,不耐烦地道:“滚!”
厉风行假装嘟着嘴,慢慢地向外走去,心中暗笑:“你们就在这儿,慢慢搜吧,等你们回过味来,估计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市集,买了一套新的衣服换上,又到马市买了匹小黄马,遂向野狼谷的方向驰去。
yù回野狼谷,必经落魂坡,只要过得落魂坡,那回野狼谷的路就多了,想追踪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