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刚出小店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车声,回头望去,却见一队镖车浩浩荡荡地驰来,镖车的左面插着的是中华镖局的镖旗,右边插的却是燕京镖局的镖旗,镖车的中间,还跟着一辆马车,所过之处,灰尘满天。无弹出广告小说
押镖的长得甚是粗邝,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燕京镖局的镖头,江湖人称马踏八方的霍天雕,背缚两柄大板斧,远远望去,还道是李逵转世。
厉风行出道江湖虽没多久,但也知道一些走镖的规距,如果望得多了,难免被人起疑,正yù转身而行,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骏马飞快而至,路过镖队时,略为停顿,又策马飞驰而去。
大家既然走的是同一条路,进的自然是同一家客栈,厉风行单独一人坐在东厢靠窗的桌旁,而燕京镖局的镖师则将西厢那边的台全包下了,马车中人是位年纪在六旬左右的清瘦老头,霍天雕跟他单独坐在一台。
让厉风行觉得奇怪的是,刚才那两个骑马的人,竟然也在这客栈中,还不时地用眼角的余辉扫视着一干镖师,看他们的样子,似在搜寻什么东西,又似在jǐng觉什么人!
那群镖师在草草地吃过饭后,也没怎么休息,便匆匆地赶着镖车继续上路,而那两个骑马的人见镖师走远,也跟着飘身出店,随后跟去。
厉风行见二人的神sè,似乎不怀好意,心中也暗自冷哼,连中华镖局的镖都敢抢,如果不是嫌命长,就是镖物非同寻常。反正闲来无事,决定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镖车走得并不快,沿途都有不少探子的前来报告前面的情况,还没到rì幕时分,又住进一家老店,看客栈掌柜跟霍天雕的热络程度,显然是家常住的老店。
当厉风行走进客栈时,客栈便只有上房了,下房早让这些镖师包了,霍天雕见厉风行走进来,本能地看多他两眼,满是jǐng惕。
厉风行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笑笑,径直来到客房,路过旁边的房间时,隐约看见那两个骑马人也在房中。
晚饭也没在大堂中吃,而是直接让小二送到客房,霍天雕也似乎感觉到情形不对,那些马并没交与小二照料,而是让自己的镖师亲力亲为,而那些镖师,也是分批吃饭,大部份的镖师都是看守着镖车,不敢分离半步。
夜,静寂得怕人!
厉风行原本躺在床上也未睡死,隐约听见屋顶似有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悄悄地起床,透过窗户,望向客栈的后院。
却见后院摆着一张木桌,霍天雕坐在桌旁,那两把板斧平放在桌上,一只手搭在斧柄上,不停地张望着,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是异常的紧张,这种紧张的情绪,直接影响到其他的镖师,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似的。
这也难怪霍天雕,因为这客栈今晚也太不寻常了,不停地有人从屋顶上掠过,向东而去,在短短的半柱香时间,至少有十七人都是采用同种的方法,好好的大路不走,却偏要穿墙过户,好像每个人的功夫都非常了得似的。
当第十八个人又从屋顶穿过时,厉风行再也忍不住,猛地翻身,上到屋顶,抓住一人的后领,将他扔到院落中,跟着飘身落下,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喝问道:“说,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好好的打扰老子睡觉!”
那人没有说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当厉风行问完话时,就见那人口吐白沫,两脚一伸,死翘翘了!
厉风行好奇心顿起,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人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自己只不过是想问问话而已,原本也没打算杀他。
看着地上的人,总觉得事情透着一份古怪,又见有人从屋顶掠过,这次学乖了,没再将那人截住,而是纵起身形,跟在那人身后,大约飞奔十数里,来到一片密林,忽见那人身形一闪,没入密林之中。
厉风行可谓艺高人胆大,毫不犹豫飞身入林,却见林中早有二三十人执刃相候,每人手中拿的,都是相同的单刀,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双手握刀。
厉风行一踏入密林,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地盯过来,犹如刀锋般的锋利,直盯得厉风行寒毛倒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这些人不是来劫镖的,原本就是想将自己引来的。
正想问话,早有七八人,挺刀杀过来,厉风行眉头暗皱,出道江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理的人,南小天打人,还得找个借口,这些人别说借口,连哼都不哼一声,饶是他脾气好,也不由火起,弹出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几招便将这些人打得哭爹叫娘,找不着北。
对方虽有数十人之多,但真正能交上手的,也就七八人,再多也挤不进来,以厉风行现在的功夫自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内,只是相半数个回合之后,对这些人的出招却有似曾相认之感。
在洛阳杀徐放飞后,遇到的那个哑巴,所使的招式跟这些人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这些人是冲着玉佛来的?想到这儿,手底加劲,一招“鬼哭神惊”,剑光过处,顿将七八人的裤腰带划断,裤子纷纷滑落,露出一条白布带,这种装扮,厉风行也从未没见过,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来自哪里。
其他人见厉风行如此功夫,虽不敢上前挑衅,俱皆双手握刀,半蹲着马步,围着厉风行缓慢地转着圈子。
厉风行怒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将厉某引到此处,意yù如何?”
跟上次一次,这些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没人出声,就算是哑巴,在如此怒问之下,就算不能说话,也能点过头啥的,可眼前这些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狠狠地盯着厉风行,杀气渐浓!
厉风行见这些人没点反应,心火上升,语气加重,怒道:“你们都他妈的聋了?是人的话,说句人话行不?”
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走出来,冷冷地道:“你的,玉佛的,交出来!”
说话异常僵硬,听似结巴,又不似结巴,听起来异常别扭,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自洛阳杀掉那人后,终于有人来夺玉佛了,面对来人,厉风行非但不紧张,反而松了口气,当rì徐放飞说他知道玉佛的秘密,这些人既然来抢夺,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想到这儿,从怀中掏出玉佛,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你们要的是不是这个?”
那些人一见玉佛,顿时双眼放光,也不回话,齐皆杀过来,厉风行哈哈一笑,复将玉佛纳入怀中,这么多人中,只有刚才那人说过话,因此在打斗之时,特别留意到他,总想找个机会将他一举成擒。
但此人的武功好像比其他人要高不手,厉风行几次出手,都不能如愿,心中想着,再不伤他几个人,是没办法将此人成擒的。
手底加劲,运剑如风,剑尖颤动,宛如狼入羊群一般,在人群中一阵穿梭,眨眼功夫,便将众人的穴道齐皆点住,僵立原地,摆着不同的姿势,颇为滑稽!
厉风行径直来到刚才说话的那人面前,伸手在他的下巴上一捏,从口里滚出一粒药丸,这才解开的穴道,问道:“说,你们都是什么人,这玉佛到底有何秘密?”
那人还未说话,便听到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激shè而来,厉风行想也未想,翻身闪过一旁,那些暗器尽皆打在那人的身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跟着三条人影忽地落入场中,挥刀连斩,犹如砍西瓜般的,将那些不能动弹的人全部斩杀,跟着又消失不见,直瞧得厉风行目瞪口呆,他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视人命如草芥,原本想去追那三人的,又担心燕京镖局,施展轻功,望客栈奔回。
还未到客栈,便听到里面杀声震天,足底加劲,也未走正门,一个翻身落在后院中,只见霍天雕手执双斧,挥舞砍杀,就跟劈柴似的,将近前之人,自左肩斜向下,将那人劈成两截。
厉风行也不答话,纵身来到霍天雕身旁,也许是霍天周杀红了眼,也许是他真的不认得厉风行,见他来到,呼地一斧横削过来,厉风行闪身避过道:“我是厉风行!”
一个铜板厉风行?
厉风行的名字早在顺风镖局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只是霍天雕身处北方,没见过,自然不认识,如今听他自报家门,知道他绝不可能来劫自己的镖,叫道:“你来干什么?”
厉风行怔道:“我来客栈自然是帮你,这些劫镖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话间又顺手点了近旁数人的穴道,厉风行生xìng仁慈,原本不想取他们xìng命的,但附近的镖师,却不管这些,见这些人不能动弹,直接上前就咔嚓了!
霍天雕连斩数人后,腾出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铜板,扔将过来,厉风行接在手中,问道:“想让我做什么?杀人的事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