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喊出那嗓子,又感到后悔。 <ww。ienG。com>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和叔父语笑嫣然的趣客,而是响马的头子了。
三年前合庄应付抱犊崮响马的那会儿,陈淑已经满了十路口站着两个士兵,他们身上的制服实在是太扎眼了,其中一个戴着帽子,另一个却光着头,像个和尚一样光着头。他俩只是看了陈超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他。
没有辫子!陈超注意到了这个极为反常的现象。当年抱犊崮的土匪他是见过的,当然都是尸体,穿的乱七八糟,但每个人头上都有辫子。但是龙谦没有,而他手下的人也没有,这不正常﹍﹍陈超拐上往祠堂的路,依旧静悄悄的,好像庄子里的人都去赶集了,以往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总有中老年女人们坐在门前的石墩上聊天,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现在不同了,响马占领了庄子,他的陈家崖,不过他对庄子里的静谧无声感到心安,这至少说明进占庄子的土匪没有sāo扰居民。这减少了陈超心中的忧虑,一度时间,他为自己下令投降感到羞愧。现在好了,如果打起来,乡兵们会有死伤,或许是大量的死伤,他们虽然是乡兵,但都是庄子里的jīng装男人,死一个,就意味着一家人的毁灭﹍﹍
再往前走,听见噪杂的人声,在祠堂门口,两个士兵和两个村民正在热烈地商议着什么,陈超一愣,四个人随即也看到了陈超,其中一个是陈狗剩,“喔,庄主来啦,蒙山军的兄弟要俺们做一点木匠活﹍﹍”
似乎陈狗剩与那两个士兵很熟,对士兵介绍说,“他便是俺庄的庄主﹍﹍”
两个士兵冲陈超点头,其中一个道,“俺叫张玉林,奉司令之命驻扎你们庄子,司令交代过,陈庄主是他的好朋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陈庄主指出来。”
陈超对两个神态和善的士兵点点头,心想,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要在陈家崖驻扎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看陈狗剩手里拿着一块刨出来的木板,“这是何物?”
“这叫夹板,用来治理伤了骨头的兄弟,”那个张玉林回答道,“狗剩兄弟会木匠活,真是再好不过﹍﹍”
“你不要拿到祠堂里做。”陈超冷声对陈狗剩说,“祠堂还要让孩子们念书呢。”
“不会,俺拿回家做。”陈狗剩笑嘻嘻地。
陈超想,蒙山贼打开郑家庄,他那位与郑经结仇的亲家一定乐翻了天,连带着陈狗剩也像捡了金元宝似的。他探头望祠堂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几个士兵,“这位兄弟,这里是俺庄的私塾所在,你们最好搬出去。”
“成,俺们这就搬出去。”那个姓张的士兵痛快地说。
“没事,就搬到俺家去﹍﹍”陈狗剩热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