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出动静来,把方通和邢武阳也给招来了。.
“怎么回事?”邢武阳见县令冲着我呲牙咧嘴的,以为我我招惹到他了。
我是惹到他了,不过起码证明了田向礼说的是实话。柳城的魂魄确实在县令的身体里。不过在白云观的柳城呢?他没有魂魄岂不成了死人,或者是跟我之前一样的植物人。
“我刚才跟他说了一下柳家集柳淮chūn家里的事情,”我回道,“说到他娘子的时候,他就成这样了。”
“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明天一早还是赶回柳家集,让无尘小哥帮忙看看。”方通说。
“你是说我们要把县令绑架到柳家集?”我笑道。
“反正栖霞县的百姓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们的父母官了。这些在县衙做工的也不会在乎的。我们只要给县令换上一身衣服,再找辆马车就可以了。”方通把劫持一县之长说的跟吃便饭一样简单。
“那是不是也要带着那个小太监?”
“他?没有什么用了,为了节外生枝我觉得还是杀掉好了。”方通说着手掌在脖子底下比划一下。
一直都是我跟方通在说,邢武阳在一旁并没有吱声。我抬头看看他,我其实也觉得可以杀了那个小太监。不过邢武阳是身背军命的,他必须考虑的比我们多。
“要动手就得赶快,”邢武阳居然说,“还有我们不能在白天走,今晚上就出发。”
说完邢武阳就将县令拉起来,带到外面。留下我跟方通面面相觑一阵。
“你就不好奇我们昨天去哪里了?”方通最终忍不住问我。
“我为什么要好奇?”我反问道。
其实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以我的姓子,他这么问,我是肯定不会说我好奇的。他们一整天在外面,到了晚上居然也跟去了栖霞县衙。而且他们在没有见过栖霞县令的情况下就知道他是寻找龙脉的关键。
我自认为是对这整件事情掌握比较全面的人,没想到还有很多人家知道,我不知道的。
“好,既然你不好奇,我也就不上赶着跟你说了。”方通从座位上站起来说,“牟兄,你我并没有什么仇恨,我们也算一道出生入死过。但我是燕王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燕王的大业。你跟我不一样,燕王高看你,你可以帮他也可以不帮他。我想说的是,不论你能力有多强,还是要向皇权低头的。燕王现在对你客气,是因为你对他有用。要是有一天他夺得了天下,以他睚眦必报的姓格,肯定要跟你新旧帐一起算。”
“我从来没有说要帮燕王打天下。”我说,“他跟他爹一样喜欢忘恩负义,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我觉得要小心的应该是你们。”
难得方通跟我坦白他是朱棣的人,还能说出这番jǐng告我的话。不过我对他的芥蒂是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消除的。
“我们自有分寸。”方通说完就离开了,“我回去收拾东西。”
他是去杀小太监chūn喜了。
不知道邢武阳给县令吃了什么药,反正他是安生了很多。看上去眼神也灵动了不少,安安静静的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自然是方通找来的,这是他的老本行。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在车上颠簸着,虽然马车车厢里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心中很不舒服。
于是我就跑到外面,跟方通一道赶马。看了一阵路,才知道这也是个技术活儿,不是说干就能干的。晚上马的视力不行要靠人来赶,就要人的眼睛亮,还不能懈怠。最主要的是要认识路。方通是第一次来这里,居然就能将回柳家集的路记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杀那个小太监。”我跟方通并排坐着,他低声对我说。
“为什么又不杀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么。像我这种行走江湖的,总得给自己积点德。”
对于他说的理由我没有多加评论,这是他的事情,反正我也不怕那个小太监反咬一口。
原本走了一天的路,赶着马车两个多时辰就到了。而且还是晚上,我就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走那么慢的。
到了柳家集天已经亮了,只是太阳还没有出来。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最后似乎都汇集到了东边的地平线。变成一片通红。
马车行到柳淮chūn家的时候,却被他家门口的一大群人给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通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一大群聒噪的人在门口叫喊着,推搡着大门。
这时那些堵在一处的村民才让出一条路来,柳淮chūn从门口走出来。
“老头儿,你这是干什么?”
柳淮chūn先是看了我一眼,我见他脸sè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跟你们一起的三个女人将我家霸占了,把小老儿赶出来,将儿媳扣押在家中做质,是何道理?”
“你这老头儿,她们三个弱女子,怎么能把你赶出家门,况且你家还有佃户,他总不至于连个女眷都打不过?”方通不买他的帐,“你看看你带着这么多村民,那这么大的动静是想把她们吓坏不成?你不是会找衙役么,找两个衙役来不就成了!”
“衙役不都去了栖霞县城!这里哪里还有衙役。”柳淮chūn咕哝一句,看我和邢武阳也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有些胆怯了。
方通原来知道我被衙役带到县衙的事情。看样子他们是特意到县衙救我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救县令的。他们回到柳家集柳淮chūn家,发现我跟着衙役去了县衙,可能也猜到我是故意去那里想要打听点什么。偏偏他们又从什么地方得知县令是找寻龙脉的关键,所以连夜又跑到栖霞县城。
“你们跟里面的臭婆娘是一伙的么?”
“多半就是他们了。”
“先把他们抓住再说……”
柳淮chūn身后的村民开始聒噪起来。他们是在给柳淮chūn撑腰呢,那柳淮chūn见身后的乡亲帮自己说话,也就来了气势,先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静下来,清清嗓子说道:“我们是文明人,有王法在,你们做的恶总归要受到惩罚。你们现在让她们把门打开,把我儿媳放了,你们赶紧离开柳家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纠不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他的样子突然就来了火气,“门我会打开,要是她们三个在里面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还有你们整个村子的人受到惩罚!我说到做到。”
说着我一把把柳淮chūn推开。不顾那些村民sè厉内荏的样子,径直走到门口,敲敲门:“宝儿,小笛,把门打开。”
连着叫了两声,才听见有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我见她们三个都好好的,才回过身来瞅了那群村民一眼,当先跨进门。
倒是那些村民这下却不敢进来了,站在门口张望。
“就你们三个在家?”我问,“无尘跟天风呢?”
“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这都两天两夜了。
无尘跟天风肯定在白云观出事了。没有了无尘我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要把疯县令弄到柳淮chūn家。我到门口看看邢武阳和方通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县令从马车上弄出来。刚走几步,人家方通已经半挟持半搀扶着把县令带到了门口。
我站在他跟前冲旁边的村民努努嘴。
方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冲我笑笑,径直走进门,带着县令去里屋了。
“你们就这么把县令搬进来,不怕人家看见了闹出事来?”我问随后跟上来的邢武阳。
“这些村民敢乱认县令么?”邢武阳不屑道,“认错了是要杀头的。”
“县令不是谁都能见到的,柳淮chūn三年前见过,你觉得三年前的县令跟现在的县令能是一个样子么?”过了一会儿方通也从屋子里出来,“我们去白云观看看,无尘和天风道长还没有回来。”
“你就不用去了,在家里看着她们。”我对邢武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