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也是巧了,我们刚刚抵达拉萨的朋友帮忙预订的宾馆,天空中又飘起了细雨。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把摩托车熄灭火的瞬间,就好像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在漫长的马拉松赛程中,冲刺完了最后的一百米,到达终点的一刻,整个人虚脱瘫倒在地一样,我双腿就和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开步子。
所有的队员都是这种状态,可当地来接我们的朋友、摩友的热情不能辜负啊!强打起jīng神,一个一个的做着动员工作,把躺在床上不想动窝的队员们拉起来,饭还是要吃的。
别提这顿饭吃的是多么的艰难了,小胖困的夹起的菜差点塞鼻孔里去,华子脸红红的没吃几口呢脑袋一垂打上瞌睡了,我只好和给我们接风洗尘的哥们们简要说了下这两天路上遭的罪,让大家体谅下这些队员实在是太疲劳了。
匆匆吃完饭,一个扶一个,一个搭着另一个,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宾馆,我是脸也没洗,衣服都没脱,倒到床上,人事不省了!
一夜的雨水把窗外不远处的布达拉宫冲洗得格外清晰,湛蓝的天空下,厚厚的云朵在山梁上、河谷里,悠闲地和煨桑的青烟纠缠着,分不清那些是云,那些是桑烟。
街上早起转经的阿妈拉喃喃自语着,不紧不忙地走在洒满阳光的石板路上。我在窗前已经傻站了许久了,昨夜倒下就睡过去,没有把手机关掉,结果大清早极不情愿地让手机铃声吵醒,想个美妙点的形容,这是唤回了飘荡在拉萨上空疲惫的灵魂。
在浴室照照镜子,摸摸有些浮肿的脸,这是我吗?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眼窝深陷,脸蛋子虚胖,黑不溜秋的,唉,这可怎么出去见美女啊!
冲了个澡,翻出咖啡来,沏上浓浓的一壶,连杯子一起放在窗台上,我也端着烟灰缸坐到窗户台上,抽颗烟,喝杯咖啡,看着街上的风景,远远望着这正在醒来的拉萨城,我得找点好心情出来。
等所有人都是睡眼惺忪的起来,我宣布上午zì yóu活动,我去联系下旅行社的朋友,订下后几天的安排,中午饭后回宾馆集合,下午集体去孤儿院。宣布完,我一个人喝光了壶里剩下的咖啡,站到街头的时候,一切这么陌生呢?
收拾好心情,沿着半年前的记忆,慢慢地走在八角街上,怎么还没到?我的冈拉梅朵!记忆里芳香的甜茶,和清冽的青稞酒,还有那美丽的老板娘。
还有你,嘿,卿格老朋友,你还会喝多了酒躺在大昭寺门前唱情歌吗?拉萨河边**上身骑烈马的阿苏你还在吗?我想你们啊,我想这儿的阳光、静静的群山、欢畅的河水。我想那些rì子,想念离开你们时流下的热泪……还是那扇老木门,把手上的铜铃依然清脆的鸣响,一杯黑咖啡,拉萨慵懒的阳光下,我的灵魂再次游荡。
才半年,物是人非,卿格据说是回老家结婚去了,靠着一手好纹身手艺的小伙,艳遇无数的经历,最后还是叶落归根地依从了父母包办的婚姻。阿苏的老婆生了个儿子,不愿意他再远离川中的家乡,大眼睛的导游回家当小学教员去了。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冈拉梅朵二楼的平台上,周围的一切都曾经是那么地熟悉,而此刻却离我无比的遥远,远地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给小辫他们打了电话,正好他们就在附近的大昭寺前闲晃呢,都叫过来,说实话,一个人吃饭真的没意思。
请他们吃了牦牛酸nǎi,吃尼泊尔炒饭前,又喝的新打的青稞酒,趁他们四下里看驻店的画师和唐卡匠人们作画、制唐卡的时候,我给刘言妹妹打通了电话。
这还是乌鲁木齐的贺老大交待给我得任务,联系这个妹子,把大漠人俱乐部募集的物资转交给她,我们也在格尔木采购了一批的药品和文具等也要一并捐送。
不一会,刘言妹妹如约而来。她原是乌鲁木齐一所学校的英语老师,平时总参与社会救助活动,在其他义工口中得知拉萨此地有位达珍阿妈拉,变卖家产自办孤儿院收养孤儿的事后,大为感动,办了停薪留职特意跑来做义教。
一起吃了午饭,刘言妹子的意思,孤儿院也不远,我们先去认个路,然后再回宾馆拉东西送过去,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欣然同意。
八角街背后一条窄巷里,沙土地上铺着几块石板的路走到尽头,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铁门背后是一个由平房和矮楼组成的院落,孤儿院就坐落在这个污水横流、房屋破烂的大杂院里。
在低矮的屋檐下,在简陋的课桌旁,我看到的却是62张灿烂如阳光般的笑脸。尽管衣衫褴褛,尽管墙壁上cháo迹斑驳,尽管两三个孩子合用一副碗筷,尽管好几个孩子轮流用一本课本,可孩子们看到我们的时候,那种纯真的笑容仿佛是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我们心头。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面对这些孩子们,我们必须马上做点什么才能驱散心头的不安。
匆匆赶回住地,在宾馆我们停放的后勤车里,搬出大漠人摩友捐给孤儿院的衣物等物资,还有我们在格尔木特意采购的药品、文具,我又让老李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几大箱子的食品,把丰田车塞得满登登,才算心里舒坦了点。
驱车重回孤儿院,在巷子口停车时,大家连搬带扛的卸下物资后,向大院走去,正鱼贯而行的时候,对面来的藏族同胞不知道为什么五体投地地在不停滴跪拜,不宽的巷子路被堵上了,我们都挺奇怪,这是拜什么?
一位老阿妈用手指了指天空,我们狐疑着抬起了头,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同时被震惊了,天空上,一团圣洁的七彩佛光在洁白的云朵上放shè出炫目的光芒。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东西,双膝着地,双手合什,学着藏民的样子顶礼膜拜。
大约持续了几分钟,佛光渐渐地消失在了云朵里,略通汉语的阿妈告诉我说,这是无上尊贵的莲花座佛光,只有佛祖或是菩萨显圣的时候才会出现,我们能亲眼得见,相当于被菩萨加持了一样。
我心里想,这是我们要做善事了,菩萨看我们这么远来的,吃了那么多的苦,心里还能存着点善心,显个灵,鼓励嘉奖下我们这群傻老爷们。
把物资和我们凑的一些钱交到刘言妹子和达珍阿妈拉手上,觉得东西还是不够,不敢面对人家的感谢,故作掩饰的拿起刚买的食品,来到孩子们的中间,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心里咸咸的感觉。
小善不小,大善不难。不停地拥抱孩子,不停地发东西,不停地流泪。孩子们自发给我们演唱了民歌,那纯洁的歌声让我们这些一身风尘一身伤痕的汉子们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们能做的太少了,太少了,孩子们最大的愿望是能去首都看看**,我无法面对这样在咱们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愿望,窗外,小雨悄然而落,我躲到门外,用颤抖的手点上一颗烟,让雨再下的大些吧!让雨水流过我们的面颊,别让孩子看到我们惭愧的泪珠!
刚要离开这里,大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几个人,把我们拦在了楼梯下,还是张主任先整明白的,遇见同行了,XI藏电视台的。
原来是趁我们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刘言妹子联系了她在电视台也做义工的朋友,编导听说了我们来捐款捐物的事情后,就赶来要采访我们。
本来就觉得给孩子们送的东西太少而愧疚的心情,哪里还好意思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啊,一个劲地推辞,咱不是怕上镜,做了这么点事情就上电视,怕人家笑话。
聊着聊着,扛着摄像机的小伙子突然问我们是不是骑摩托车来的,估计他是看到我们身上的摩托服了,我说是啊怎么了?他又问是不是昨天夜里到的拉萨?我说对啊,晚上8点多到了。
他激动的一下子就把摄像机放下了,掏出手机就用藏语和电话那头的不知道什么人大声的说着什么。我们几个被整糊涂了,我还以为俺们犯啥错误了,被人给认出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昨天我们在山谷里不是救了一家三口吗,当时有其他车辆上的人就打电话报jǐng和报120,jǐng察赶到处理的时候,XI藏电视台和拉萨电视台的也赶到现场,听人说是一伙子HE北开摩托车的上去救得人,就挺感兴趣,可惜没遇见我们,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
这下子逃不掉了,人家一路都跟到我们住的宾馆了,没办法,我和队员们只好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我们这做节目的,也被人家当节目给做了!
他们做的这档子节目,可惜我们没看到,在离开拉萨后,才在XI藏电视台和拉萨电视台播出了那次事故现场的录像和对我们采访的节目,其中有当时在现场的人拍摄的我们救人的片段。
后来拉萨的朋友打电话说,你小子上镜头形象也不佳啊,从车上往下拽人的时候裤子都掉了!还有人家采访你的时候,你小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女记者哪看呢?
其实我挺冤枉的!我当时是看到那女记者戴的项链是好几种宝石串成的,我在那琢磨都是什么宝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