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部长的问题他只能模凌两可地答道:“我平常学过一点功夫,在接住女孩的同时,用了一点巧劲,就不会受伤了。 ”
老部长笑道:“原来如此,你可知道外面传说你是神仙或者外星人呢。”
王小波也尴尬地笑道:“我也是刚好路过,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外星人了。”
车书记说:“如果撰写一篇外星人勇救地球人的新闻报道,必定引起轰动,成为年度新闻大奖。可惜你还是一个地球人,一位普普通通的**员。”
屋里的人都会心地笑了。但这笑声里有了另外一种发人深思的味道。
“都这么开心呀?组织部难得有笑声,说说看,什么好事?让我也开心下。”组织部长宣开来还没进屋就大声地嚷了起来。
老部长一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小宣啊,今天有一位外星人来我们组织部作客,你说大家该不该高兴啊?”
宣开来有啥办法啊?谁让自己比人家晚出生几年呢,小宣就小宣吧,资格老有时也是一种话语权。得赶紧摆出小字辈的姿态:“哎呦,李老夫妻大驾光临,我们组织部蓬荜生辉啊,怪不得连组织部的严肃xìng都被你俩的光辉淹没了。”
宣部长虽然摆出小字辈的姿态,但部长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部长,特别是组织部长在庆县就他一个,容不得什么老部长,新部长的存在。因此,他不会和别人一样,什么老部长,他只能叫李老夫妻。还什么外星人?见鬼去吧!
老部长知道自己的话被轻视了。这个小青年是自己差不多忙活了二天才找到的宝贝,而且对他夫妻俩也很遵重,还口口声声地叫着爷爷nǎinǎi,简直就是自己的孙子了。而你小宣倒好,在我外星人的暗示下视若无睹,直接将他蒸发了。还什么组织部的严肃xìng,领袖都说过,‘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组织部就不要活泼了?还部长,什么水平?便发怒了:“老车,咱们走吧,你看小宣已经怪我们破坏他们组织部的清规戒律了。”说着拂袖而去。
车书记也直接将宣部长忽视了,仿佛屋里只有王小波一人似的:“小王啊,有空常来nǎinǎi家坐坐,nǎinǎi给你包饺子。”说着,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宣部长这个气啊,简直可以说火冒三丈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硬是资格比你老,还是“三八”干部,自己连“解放”都不是,没有资本可以叫板的。正无可奈何间,见一旁的小伙子还在那里神定气闲地站着,突然有了发泄的对象:“哦,我说小伙子,你没有工作吗?串门也找错地方了吧?这是什么部门?组织部你知道吗?真是的,不知天高地厚。”
陈圆心里嘀咕了,部长不知今天怎么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尽得罪人。这王小波可也是一位惹不起的主啊。忙向部长莞尔一笑:“这位王同志拿着省委组织部开具的报到单刚来报到,李老夫妻就进来了,被耽误了,手续还没有办呢。”她特意加重了省委组织部的口气,明显在暗示部长,这人来头不小。
宣部长也是老江湖,岂有听不明白的?一是刚刚受了一肚子的气,好不容易有一个发泄的对象,而且还资格明显的不对称;二是虽然是省委组织部直接派发的,在他看来应该是发配的还差不对,有来头谁会来这穷县?就不无好气地说道:“办好手续就走,不要老呆在组织部。想进步要靠工作出成绩才行。”
王小波连连点头,毕恭毕敬地说道:“部长真是真知灼见啊。我明白了人们常说的‘要进步走组织部’这句话应该改成要进步,靠工作才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宣部长愣在那里,这番话,你说不对吧,大道理上明显没有错误,但隐隐地将组织部,甚至他这个组织部长完全忽视了。这个气呀,无处发泄,在肚内到处乱窜,还好有个屁眼可以排泄。啵啵二声,宣部长一阵爽气。想这小子只要在庆县体制内,不要说升官无望,还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便向陈圆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圆忙答道:“王小波,ABS大学,中文系毕业。”
“啥?他就是王小波?”宣部长真一次愣在那里。呢码的,今天出门碰到癞痢倒霉透顶了,这王小波还真的有点不好惹。早上见书记时还特意交待他,如果王小波来报到了,马上叫他过去。并要他安排在党委办公室,说是和老书记二人商量定下的,怪不得书记秘书迟迟没有落实,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
宣部长毕竟是官场老油子,脸上马上堆起了灿烂的笑容:“哦,你就是王小波啊,怎不早说?许书记已经打招呼了直接分配在党委办公室。你办好手续后,马上去许书记那里,他在等你。”说着,向陈圆要了一份派遣单,签上自己的花名后,拍了拍王小波的肩膀,显得很亲热的样子,背着双手,迈着方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陈圆见部长已签了字,也就在那张派遣单上龙飞凤舞起来。一会儿就填好了,盖上萝卜头后,想了想,又在备注栏上写道:“拟报副科,请党办报组织部备批。”然后,将单子翻过来递给王小波。
王小波知道,这是陈圆看在救他女儿的份上,卖了他一个最大的人情。在众人面前,他也不能表示什么,只能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去许书记办公室了。
许书记一见王小波就笑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要下十八道金牌了。”
王小波贫嘴道:“晓得有十八道金牌,我就晚回来几天,一道金牌抵一年的工资啊,何乐不为呢?”
许书记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啊,真是三生有幸,碰到了这样的赖皮秘书。”
王小波见许书记茶杯里已没了水,就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说道:“赖皮秘书倒水还是会的。”说着向办公室打量了一下:“看来书记这几天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许书记问道:“何以见得?”
王小波微笑地指了指角落里摆放着的五针松:“一是五针松已开始发黄,说明好久没有浇水了。这是静不下心来的症状;二是窗帘没打开,怕见阳光,这是心中焦急的症状。”
许书记愣了一下,想这小子真神了,还真被他说中了。便问道:“可治否?”
王小波竖起两根手指:“二个方子,药到病除。”
“药引呢?”许书记有点不信,问道。
“第一道,老虎帮和公安局长牛航邦已交给书记您了,只等待机而发;第二道,县长金大朗择机拿下。”王小波胸有成竹地说道。
许书记摇了摇头:“第一道好办,等待时机,一击而中。第二道就不那么容易了。此人在庆县根基很深,在常委会上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他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王小波说:“据我所知,在常委中,他的死党也就二人,公安局长牛航邦和党群副书记王进宝,其他的都是骑墙派。只要第一步走好了,相信骑墙派有一大半会倒过来。那时再发起第二波攻势,一举将其拿下就轻而易举了。”
许书记还是忧虑地说道:“理是这个理,但由头呢?”
王小波又竖起了两个手指:“两条足够也,一是与黑帮狼狈为jiān,草菅人命;二是贪污受贿,侵吞公路建设资金30万。”
许书记惊诧地问道:“有这种事?可有证据?”
王小波就从包里拿出了从金屏镇收集来的证据放到许书记桌上。许书记仔细地看了起来,王小波在旁边一一作了解释。
看完后,许明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哗地一声,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洒满了房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身来,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那些资料上:“对这些贪官污吏一定要严惩不贷,绝不能让他们再祸国殃民了。”
王小波舒心地笑了:“这五针松似乎也应该浇浇水了。”说着,拿着脸盆出门去打水。
王小波打水回来时,县委办公室主任丁为民已经坐在书记办公室等他了。不等许书记介绍,就热情地站了起来:“这位就是王小波同志吧?真年轻啊。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为民,你就叫我老丁吧,以后,咱俩就一起为许书记服务了。”
王小波赶紧放下脸盆,恭恭敬敬地向丁为民问好:“丁主任,你好。这是我刚从组织部报到后拿来的派遣单,这就向你报到了。以后请你多帮助教育啊。”
许明见二人还要客套,忙插话道:“老丁,我的秘书就定王小波了,你先带他去熟悉一下吧。对了,他的住宿也帮他安排一下吧。”
王小波刚要跟着丁主任一起出去,背后许书记又叫住了他:“小王,晚上七点钟,来县委招待所302房间找我,一起去拜访下田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