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遵循的原则是大事从道,小事从权。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什么是道?譬如,牛航邦的黑恶势力,危害了老百姓的安全,他必须管,这就是道;茹家两兄弟的贩毒集团,关系到人类安全的大问题,也必须管,这更是道。在他的眼里,道,就是党和国家的整体利益,就是人民群众的利益。
而权,则是郑板桥的难得糊涂,“然尔东西南北风。”有些事,为了整体利益他可以暂时不管,或者暂时糊涂一下。如对金大朗侵吞公路款问题,隐忍不发,是为了暂时从权;对茹大海的账本,可以暂时视而不见,也是为了从权。
道,是整体利益,权,是局部利益。“道可道,非常道。”说的就是大事清楚,小事糊涂。
他本就是一个超级玩主,在学校里下棋、打牌、踢足球样样爱好。如平常见几个水库工作人员在打牌,那怕是值班时间,他也会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外面狂风暴雨,水位已经超过了jǐng戒线,这几个人还不闻不问,照常打着牌,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小波这一脚,力道极大,坐在对面的那人被生生蹬翻在地。
“TMD,你是谁啊?到这里来撒什么野。”左边的平顶头站了起来,怒视着王小波。
“我是你爸!你们不去看看水库水位已经过了jǐng戒线,还有兴趣在这里打牌?你们把下游的几十万老百姓当什么了?也太儿戏了吧?”
右边戴眼镜的中年人,吃了一惊:“只一会儿工夫,水位已超过jǐng戒线了?”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其他三人,被王小波的正气凛然吓倒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小波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这里谁负责?”
那平顶头赶紧站正了身子,战战兢兢地说道:“领导,我是这个水库管理处的主任,兼水分站站长。”
王小波这才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手后,指着马林介绍道:“这位是省委特派员,来检查水库防台抗洪情况,你先把大坝资料拿出来看看。”
平顶头一听说省委特派员来检查工作,早吓的脸也绿了,只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欢迎,欢迎。”
马林没好气地说道:“欢迎就免了,非常时期,工作为重,先把大坝资料拿出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王小波还不知所以,马林和平顶头同时大惊失sè:
“不好,山洪暴发了。”
“还不快去开闸。”
先前跑出去的戴眼镜的中年人也跑了进来:“主任,不好了,山洪已经暴发,水位如果再上升二十公分,大坝肯定承受不了,赶快开闸吧。”
“好,好,林工快去开闸,小应,小曲你们一起去吧。”平顶头也急了,急急忙忙地吩咐道。
马林也跟着出去,和林工商量道:“下游水位也很大,要不先开一孔试试?”
林工沉思了片刻:“如果再提前一个小时,或许还来得齐,你听,这山洪的声音越来越响,估计这次水量不小。”
马林忧虑地说道:“那下游的压力就大了,尤其温溪两岸就危险了。”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机房。“先打开一号和二号闸门吧。”林工还是留有余地。
合上电闸后,只听到吱吱的声音,那闸门却纹丝不动。林工惊呆了,豆大的汗珠一下子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快,快去手工起闸。”说着,就向大坝上跑去。
王小波见一群人向大坝上跑去,知道情况有异,也跟了过去。
林工抢先抓住了转盘,用尽力气想转动它,无奈,转盘象被焊住了,就是一动也不动。他瘫软地坐在大坝上,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地流了下来。
马林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这几个闸门有多少年没动过了?”
“77年那次发大水动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我曾提议,每年必须检查一次,但没人听,终于报应来了。”林工冷冷地说着,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王小波一听,整整四年没有检查,真TMD牛了。也紧张了起来,大坝一旦冲垮,不但北山乡、铜矿将不复存在,连庆县县城都将遭难。
“还有什么办法?”王小波急急地问道。
林工摇摇头:“只有二个办法,也是完全不能办到的办法。”
“那你说说看。”王小波想,一分办法总是一分希望。
林工软弱是说道:“一是将溢洪道炸开一个缺口,让溢洪道作为主泄洪道泄洪;二是下去一个人,将缠绕在升降杆上的杂物清理干净。”
“那好,我下去。”王小波大有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派。
林工惊讶地看着他:“平常风平浪静的时候,或许还可以,现在这个时候下去……”他摇了摇头,将“简直去送死”,硬是咽了回去。
王小波豁出去了,为了下游几十万人民的安全,也只能拚一下了。他冲一旁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平顶头说道:“快去拿一根长一点的粗绳子和一把柴刀过来。”说着,又转头问林工:“我还有多少时间?”
林工听了听越来越近的如雷鸣般的轰鸣声:“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
王小波也不再多说什么,招手将突击队队长叫了过来:“你把两个沙包,前后各一个绑在我身上,一会儿,我下去时,过两分钟将我拉上来一次。”
这时,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急。水库也好像为王小波的英雄行为所激动,显得更加不安静了,一阵,一阵的波涛拍打着大坝。
王小波**着上身,前后绑着沙包,手里拿着柴刀,一步一步地向大坝边缘走去。
二十名突击队员手里紧紧握着绳子,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领导,看着他们的英雄,不!这会儿在他们眼里,王小波是同志,是亲人,是和他们骨肉相连的兄弟。
王小波最后扫了大家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寄托,更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义无反顾地跳下水去。
二十名突击队员手中的绳子,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了,这根不起眼的绳子不但维系着他们战友、同志、兄弟的生命,还维系着下游几十万人民生命财产啊。他们感到了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
大雨在不断地下着,激动的泪水也在哗哗地流着。他们在心底默默地数着数1、2、3……99、100、101,一百二十个数字,平常一下子就数完了,现在怎么慢啊,111、112、113……还有七个数字,是那么的沉重,又是那么的漫长,每数一个数字,就象登一座山,紧张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118、119,起!”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叫,二十名突击队员,一起发力,王小波从水面上蹦了出来。
“好!”又是一声大叫。他们为自己的同志欢呼,为自己的兄弟欢呼,也为自己的成就而欢呼。
王小波大声地叫道:“谢谢兄弟们!一号升降杆被渔网缠住了,已经清除。”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下起了。
当他第三次从水下上来时,就见水库尽头,那山洪已滚滚而来,夹着树木,巨石,泥土直接向水库倾泻下来,掀起一个个巨浪,直接撞向大坝。
马林大叫道“快开闸门。”
几个人合力转动转盘,闸门徐徐地被打开了。
王小波虚脱地躺在大坝上,看着那徐徐升起来的闸门,露出了宽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