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惠道:“你想通了哪一点?”
陆小凤道:“当然是倾国倾城之绝sè,也只有你可以让他做一些他本来不会做的事。 ”
柳惠惠没有动,她搬了张椅子坐下。她坐的姿势显然不太舒服,看起来有些可笑。
种种不利的因素都指向她,她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她也很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在这种心情下为自己辩解,无异于先封死自己的半边思维。
她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并不代表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也确实是个聪明人,所以她选择了不说话。
不说话,不代表承认,也不代表否认。她当然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别人是不会对她有半点不敬。
再怎样讲,她也是郭总镖头未过门的妻子。
陆小凤也不开口,面带微笑,平静的坐了很久。
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解释的越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陆小凤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显然是个圈套。
所以,有些人会在场合中很少发言。因为这些人永远懂得一个道理,多听,多看,少说话。言多必失,这是句老话,老话通常都有老话的根据。可是像这类人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都有自己独特的观点,也更加有分量。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不舒舒服服的坐下,回答我的问题?”
柳惠惠怒道:“你要明白几件事情,第一,我现在坐的很舒服。第二,对于你的问题我无从回答,因为我本来就不懂你在说什么。第三,你自认为是个很聪明的人,殊不知聪明人也会犯浑。你难道就没有算错的时候?”
陆小凤道:“我也曾被人冤枉过,所以我对这种感觉非常之有体会,那种滋味绝不好受。我也并不想把这种感觉强加于你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不会随意冤枉任何一人。
一个曾被冤枉过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这种感觉。
幸好有种人,他们就算被人诬陷为强盗,杀人犯也永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来追查事情的根源。
无论他们遇到什么事,吃了多少亏。他死也不愿改变自己的本sè。
世上如果没有这种人,人生会显得相当无趣。
世界也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柳惠惠紧紧咬着牙,她的身子没有动,但看起来就像往后缩了缩,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陆小凤随后还会有何种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嫌疑。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压的她几乎崩溃。
她显然已经听懂陆小凤话里的意思。
陆小凤道:“你没有想到,石环山会跟踪你直到凌翠峰,而李良玉正是在同一地点出现。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你在二更时已到凌翠峰,几乎天亮时才离开。”顿了顿又道:“而我回到镖局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当时你也并没有在后山。那么这段时间你又在哪里?”
柳惠惠并没有说话,石环山却接道:“如果一个女人求男人做事,总会付出他应付的代价。而对于李良玉这种人,普通的物质需求根本打动不了他的。能打动他的也许只有男人最原始的yù望。而你的要求却是要他跟陆小凤决斗,对不对?”
柳惠惠怔怔道:“说下去。”
他并没有直接指出柳惠惠的所作所为,却很明显的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她是个婊子,不折不扣的婊子。
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婊子,无论是谁。
人们逛窑子,只是为了打发自己的寂寞,或者是发泄男人xìng的冲动。如果让他娶这个婊子做妻子,他也会有一万个不愿意。何况是郭风雷,一个有财,有势又年少多金的有为青年。
郭风雷还是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仿佛刚才说的事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面上虽然坚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悲伤,多么恐惧。
他实在是太爱他,实在是不忍离开她。
没有人知道他对这份感情看的有多么重要。
他也一直以为柳惠惠是个温柔,善良又不失美丽,大方的女孩。她只是有点懒,每天要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可是这又算得上什么毛病。
女孩天生就比较懒。也只有迫于生活的压力的女孩,才会使自己变的勤奋而已。
他甚至不惜为柳惠惠去死。
陆小凤对郭风雷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仔细想想。你却又不值得这样难受。”
郭风雷缓缓道出三个字:“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可是这种伤害却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淡忘的,也只有足够的时间,才能慢慢的抚平伤痕。
又有什么样的伤害是时间抹平不了的?
也许只有仇恨,会随着时间与rì俱增。
石环山道:“陆小凤回镖局却没有发现你,那只因你急于知道他的生死。他如果死了对你只有好处,也许能破解这件迷案的,在座各位也只有他。所以,当时你一定是去凌翠峰询问他的状况。”
柳惠惠没有说话,现在无论多可怕的痛苦和折磨她都可以忍受。
也许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希望,已经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抵抗。
陆小凤道:“谁想要让宫,偷王之王的名号在江湖中并不比陆小凤差多少。
他们也知道这位偷王之王除了偷东西以外,最有名的要属他的易容术。
易容术是需要在一瞬间把自己的气质和声音完全改变,要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并不难,难就难在必须要改变他的声音。他一定要学会传说中那种可以随意控制喉头肌肉的本领。
如果有人说司空摘星的易容术不是天下第一,那么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敢承认他的易容术是天下第一了。
陆小凤道:“我也刚好知道他和程重在何处,所以才会要求司空摘星来套出他的秘密。”
石环山道:“那你为何又要怀疑程重是幕后提供钱财的人。”
陆小凤道:“像他们这种人做事当然不会留下后患,对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不会留下活口。而活着的人定然有他的利用价值,程重的情况便是如此。”
石环山点点头道:“我若是主谋,像他这样一个聚宝盆,在没有掏空之前,我也不会要他的命。”
陆小凤道:“在这种情况下,司空摘星只需要易容成一个人,便可以得知整件事情的秘密。”
石环山道:“也就是说,司空摘星可以易容成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柳惠惠?”
陆小凤道:“高深的易容术也只能把自己易容成一个不存在的人,让别人认不出他是谁。能做到这一点才值得别人去苦心学习。而司空摘星的易容术无疑已经超越这个阶段。”
石环山很服气的听着。
陆小凤道:“如果是变成一个很熟悉的人,而让对方不会有所怀疑。你却把他的本事想象的太大了些,大的足够让任何人都吃惊。”
石环山嘴稍稍撇着,很奇怪的问道:“你究竟用的什么法子?”
陆小凤笑道:“其实你猜对了,他由一个大男人转xìng为一个温柔的大姑娘。”
石环山道:“可是,你刚才还说过,这种方法是瞒不过一个经常接近的朋友。”
陆小凤道:“世上的大姑娘有千千万万,他又何必非要变作柳惠惠的模样。在飘香院中,他可以随便装作一个女孩子模样,绝不会让人怀疑。”
石环山笑道:“我懂了,一个人如果到飘香院这种地方去,一定是找女人喝酒睡觉。而司空摘星正是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一定会陪他喝酒,喝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