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思
作者:踏飞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24

阎家旺看着油灯想了想,yīn笑道:“老爷我就破费一次,留下灯光给你照个亮吧,让你最后再看一看美好的人世,体验一下活着有多好。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今夜,你注定要遭受生与死的折磨,会非常痛苦,绝望至极,你的噩梦会极其恐怖,哈哈……”

活阎王面露狰狞,又很不屑,瞥了一眼夜无痕,带着狂笑上楼去了。

这座“仓库”又变成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两个世界里的生命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楼上,是快乐无比的“阳世间”,不时响起粗细不同的嬉笑声,两个愉悦的灵魂在携手游历“仙境”。

楼下,是恐怖的“yīn世间”,孤独的灵魂正悲愤绝望,泪水流淌,等待着凄惨的死亡……

又是狂风暴雨之夜,又是雷击电闪之时,又是一座二层小楼,又是yīn阳两个世界,又是欢声笑语的“阳间”,又是无尽哀伤的“yīn间”,两个复仇之夜何其相似,两个复仇的结局如此相同,太不可思议。

凄惨,实在惨不忍睹,令人悲愤,令人心颤。

夜无痕身陷绝境,堪堪将亡,那位凌云鹤白燕飞还能来此营救吗?

怎么可能呢,上次解救之事十分神奇,犹如梦幻一般,也极其偶然,那神奇般的梦幻再也不会重演。“雄狮”孤独无援,等来的只有死亡,还有惨绝人寰的凌迟活剐——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悲惨。

战神的命运实在不佳,结局如此悲惨,复仇夙愿已经无法实现,难道真是天意亡他?若果真如此,令人无法接受,这天意哪有公道可言。

夜无痕不想死,也不能死,杀害父母的仇人就在楼上,还没有报仇雪恨怎能死去呢。

他想到早已去世的父母,看看眼前残酷的现实,再也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泪水流淌悲泣不止。

十几年前自家悲惨的一幕幕又闪现于脑海,令“囚笼”里的“雄狮”心如刀绞,肝肠寸断。那惨痛的一幕幕,就发生在夜无痕的家乡连湖村……

夜无痕想到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僵硬,全身心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血海深仇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已经十几年。

那时,他虽然是个刚刚懂事的孩子,但是家仇已深深地铭刻在心里,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段凄惨苦难的rì子不堪回首,让他悲愤至今。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夜无痕老家在临江府双河县。县城东面有个连湖村,他家就在村子里。

这里,远处山连着山,山外是一马平川。村东有个玉龙湖,村名由此而来。玉龙湖水从山里流过来,水面宽阔,一眼望不到边,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传说,湖里有一条白龙,银光闪闪十分厉害。这条白龙关心百姓生计,施展本领把此地治理得风调雨顺,让人们过上好rì子。

白龙对坏人恨之入骨,不是降下神火烧他们,就是搅起大水淹他们。

自古以来,谁都没有见过那条白龙,百姓们生活一直很苦,坏人倒是活得很舒适。这传说虽好,只能是人们心愿的化身、jīng神的寄托而已。

玉龙湖里虽然没有白龙,鱼虾却丰富,给附近人们带来生计。

连湖村人多以打鱼为生。一年到头,他们忙忙碌碌捞起无数鱼虾,还是难以添饱肚子,除了官府的苛捐杂税,还要受恶霸老财盘剥,rì子过得很艰难。

夜无痕的父亲叫程二林,一家人靠父亲打鱼维持生计。程二林有一儿一女,男孩就是夜无痕,真名实姓叫程宏图,这一年刚六岁;女孩叫程鸿雁,才三岁。

孩子的名字不俗,可不是程二林起的,他一个大字不识,哪能想出如此好名字。

两个孩子本来没有大名,随便叫着娃呀妞的。程二林看儿子越来越大,又很懂事,心里喜滋滋的,已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他不能让儿子再像自己似的排行去叫,要起个正式的好名字,祈盼能给孩子和程家带来一些福气。他绞尽脑汁琢磨多rì,还是不知道叫什么好,有些着急。

一天,程二林遇到村里教书的王先生,胆胆怯怯地求他给儿子起个名字。

王先生是个好人,很同情穷苦百姓。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那宝贝儿子长得虎头虎脑讨人喜欢,长大后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叫宏图吧。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孩子能有个宏伟前程,你家又xìng程,更有成就宏伟前途之意。”

程二林很高兴,深深地施个大礼,然后又得寸进尺道:“王先生,我还有一个女儿,就请先生也赏个名字吧。”

王先生笑道:“好,好,你不重男轻女值得称赞,让我想一想……有了,你那女儿就叫程鸿雁吧。鸿雁腾飞,前程无限呀!”

程二林乐得合不拢嘴,谢了又谢,直到王先生背影消失后才高高兴兴地跑回家去。

自此,程宏图和程鸿雁的名字就在村子里叫开来,小哥俩为此很高兴。

就在这一年,玉龙湖来了一伙强人,为首的是城西阎家庄的阎家旺,那时他就是个声名显赫的恶霸。

阎家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人们对他恨得咬牙切齿,都叫他活阎王。他视人命如草芥,随意欺凌,的确如阎王一般,百姓们深恶痛绝,又很惧怕。

活阎王见玉龙湖是个聚宝盆,便纠集一些恶徒据为己有。他自行定下规矩,谁要想下湖捕鱼必须交钱,否则不许捕捞鱼虾。

要是有人敢不听,偷偷进湖捕捞,不但要砸碎船只,还要被毒打重罚。人们倍受煎熬,rì子更加难过。

官府知道此事,也时常有人状告阎家旺,知县已经收受他的贿赂,便睁一眼闭一眼不闻不问,任他肆意而为。

对此,程二林又气又恨,穷百姓怎能斗得过官府恶霸呀,只能无奈地忍受。

哪知,忍气吞声并没有让程家躲过灾祸,一场大难就要降临了……

这些天来,程二林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吃了几副汤药才慢慢好转。

官府逼税,恶霸逼债,家里又揭不开锅,程二林只好拖着虚弱的身子下湖捕鱼。他刚到湖边就被活阎王的恶奴李铁头与陈大虎拦住,要他交钱才能下湖捕鱼。

程二林身无分文,哪有钱可交,只好苦苦哀求。他想先去湖里打些鱼,捡大的送给两个恶奴,权当下湖费。

李铁头二人哪管他程家死活,眼睛一瞪就是不答应。

程二林很焦急,又很无奈,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官府又来催债,实在无钱可交。他求来求去还是不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饥饿而死,在无路可走之时要强行下湖捕鱼,结果被恶奴们捆绑起来打了一顿。

程二林的妻子周氏得到消息,心慌意乱,急忙去搭救丈夫。她一路磕磕绊绊来到湖边,见程二林被绑在一棵大树上,扑过去抱住丈夫哭起来。

周氏要给他解开绑绳,程二林制止道:“不能解,那些家伙见我离去,必定去家里打闹,毁物烧房,今后的rì子可怎么过,咱一家人去哪里住呀!”

程二林所言不假,活阎王背靠官府,无法无天,恶奴们狗仗人势,如狼似虎,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周氏痛心地哭泣着,丈夫病情还没有痊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难呢,要去向恶奴们求情。

程二林摇头叹息,予以制止。他知道李铁头和陈大虎是心狠手毒的家伙,不会轻易放他的。

他很悲愤,也很心寒,这苦rì子实在难熬,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他不让周氏前去哀求,快些回去照看孩子。

周氏不能不管亲人死活,抹了一把泪水急匆匆来到恶奴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