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林立,玉宇高耸,有雪花飘飘扬扬洒落,月色下的凝霜宫如梦似幻,月光映照着剑仙的影,身后的白衣女子背三尺剑锋,如一泓秋水,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夜色下如月中仙子。
蛇阵完全溃散,只剩下一颗头颅划空而去,剑仙手中的神剑散出点点青芒,如点点星光洒在空中,沐雨神剑,未曾名列神兵利器排行榜,却是公认的第一神剑。
“这穿心一剑至少折损他八成功力”,剑仙道。
白衣女子正是当日受战魔所托寻找剑仙的楚灵儿,李沐淸摆脱轮回转生之后先败孔宣,后败北方煊赫一时的凶人卢德水,然后一路北上,途中与外系魔道广收门徒的方圣相遇,两人交谈一次随即分别来到凝霜宫取出沉在剑湖中的沐雨神剑,楚灵儿便是这个时候寻到她的。
“这柄剑修复后威力更胜往昔了”,楚灵儿道。
李沐淸笑道:“当初沐雨神剑剑魂初生,正是最脆弱的时期,否则皇天子的天罚怎能斩断它,如今它已在剑湖修养多年,剑魂成形,自然不是往日可比,这剑湖里的水可是本仙子从洗剑圣泉取回来的,滋养剑胎最合适不过”,
楚灵儿侧目道:“都说冰河的洗剑圣泉因你的死而悲恸消失,原来是你......”,
李沐淸眨了眨眼,其实当日她在洗剑圣泉悟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悟剑是假,取水才是真,她前世身陨之前圣泉里的水已经被她“偷”了大半了,事实上当年的许多人都知晓此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无论前辈晚辈都想看看这个后起之秀一手建立的凝霜宫在剑道之上将如何与中州剑阁争锋,倒是九子的动乱来的突兀是她的计划未能如愿实行。
听完楚灵儿叙述的关于她和洗剑圣泉的种种传说,李沐淸莞尔笑道:“本仙子就知道不管是身前还是死后都逃不掉这样的口舌,哎,真是苦恼啊”,
站在屋檐下的卢德水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彪形大汉几个月前还是北方一霸,却在一次欺男霸女中被剑仙一剑打断了腿,从此成了凝霜宫目前唯一的门人,只是虽然跟了她也有几个月却还是对这个十分自恋的剑仙很是无语。
“灵儿,这一剑也耗了我不少气力,我要闭关了,十年后出关,你到了外面记得替我广招门徒,打着我的名义一定省心又省力,这么好的差事交给你你可不要推辞啊”,
楚灵儿哭笑不得:“你还需要门人吗?”,
李沐淸道:“我偷懒他们出力,这样的门人当然越多越好”,
“我记得了”,
李沐淸向西看了一眼,一颗狰狞的人头带着黑风向神剑峰飞去,身后的白衣也御剑而去。
神剑峰上乔羽三人陡然睁开眼睛,身形一动分立三角,脚踩罡步组成阵型,刀,剑,枪锋芒一同指向前方,指向那颗散发着浓烈凶焰的头颅。
被剑仙一剑穿心灭半身的姬无双功力耗去八成,比与十臂兵仙一战中的损耗还大,他没有威力强大的招式,身法也没有什么突出,只是再生的能力无比惊人,十臂兵仙曾用未臻大成的天罗十兵斩杀他数百次,但始终无法杀他,导致那场战斗无果而终,而这一次它并没有重组身体,水中的头颅凶相毕露携凶焰横飞而至,神剑峰上刀气,剑芒,枪影交织成一片绚烂的色彩,乔羽三人脚踏罡步严阵以待。
“轰”,没有任何前兆姬无双的头颅轰然撞上天乙玄兵三人阵,神剑峰外的结界完全碎裂,紧接着受到压迫的就是天乙玄兵阵,那颗头颅猛地撞了上来,三人闷哼一声同时倒退三步,在阵后的唐小柔双手丝线连连,三人阵法丝毫不乱,退却之际也灵力狂涌,乔羽双目一凝气走周身,刀芒激荡三尺,身形不动,风神秀和赵无涯飞步而来,三人先是练成一线,继而刀,剑,枪汇成一点点向姬无双的头颅。
“不自量力”,纵然只剩下不到两成功力姬无双也不会把这几个小辈看在眼里,两条花蛇“嗖”地伸出耳朵,如两道花影穿过三人,疼痛传来,赵无涯和风神秀虽然吃痛但攻势不减,三人合力锋芒点在姬无双的额上,“当”,兵刃与相接竟发出刀剑相击的声音,剧烈撞击之下三人倒掠而出重新组阵。
“赵兄......”,乔羽面色沉肃,赵无涯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方才射出的花蛇给一击洞穿,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风神秀的肩胛也是鲜血淋漓。
姬无双脸上满是泄愤的痛快,地狱死牢被困千年,南燕不归面前两次屈膝的侮辱,剑仙穿心灭体的恶气总算在这里出了,只要杀了这几个小辈解开这里的封印就能恢复自由之身。
耳中双蛇嘶嘶作响做出攻击的姿态,姬无双狞笑着飞来,赵无涯冷哼一声将虎符嵌在枪身之上,白虎的凶气从枪身溢出,他大步踏来举枪砸下,他既越位乔羽和风神秀也移形换影,原本乔羽打头阵的天乙玄兵三人阵改成赵无涯冲锋在前,长枪当头压下发出“彭”然声响砸在姬无双头顶三寸处便无法寸进,风神秀拂尘卷住剑柄直刺的剑锋亦停在他额前,乔羽刀中龙啸声响起,龙气窜体而出,他疾步飞踏纵身一跃如飞龙在天,举刀过顶刀气化龙盘旋。
“风云第一刀”,乔羽双手握刀划过长空,刀风席卷如青龙压顶,姬无双头顶的护体气罩在这惊人的压迫下骤然紧逼,前有风神秀的剑锋突破,上有赵无涯银枪巨力压制,剑与枪虽然伤不到他却恰到好处地封住了他的攻势,两条红蛇被困在剑芒中行动缓慢,而乔羽这惊人的一刀便如泰山压顶正中头顶。
“彭”,强烈的震荡,急剧的挤压,头顶气罩与刀芒一起倒压下来,在砰然声响中将他的头颅砸进地面。
屈辱,无法忍受的屈辱,姬无双水肿的面孔“波”地破开,面皮脱落而下,露出一张凶残可怖的面孔。